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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执位_樊落【3部完结+外传+番外】(629)

  「娃娃出了什么事?」

  聂翼没马上回答,过了很久,才说:「很糟糕,比庆生事件时还要糟……但他是个好孩子,是我聂家的人,只要他在常运那里,就没人动得了他!」

  老人始终没把具体发生的时间讲出来,聂行风明白当时状况一定很严重,严重到爷爷不得不将娃娃送走,孩子太小了,还无法明白和驾驭自己的灵力,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成为被别人利用的工具。

  「可是爷爷,那里圈不住娃娃的,他今早就跑出来了。」

  「院长跟我说了,他有对应的办法,这段时间你们就不要去找他了,等他忘记一些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遗忘真的可以带来好运吗?

  ※ ※

  聂行风对这个论点抱怀疑态度,但他不能这样质问爷爷,把电话挂断后,坐在沙发上胡思乱想了一会儿,突然听到张玄的叫声:「董事长,快过来!」

  声音是从娃娃的玩具房传来的,聂行风跑过去,看到张玄趴在地上盯着地上一堆乱七八糟的图画发愣。

  「你在看什么?」

  「娃娃画的画,靠,那小鬼真是天才!」

  这是娃娃的专属房间,里面堆满了他的玩具和日常生活用品,他离开后,大家都再没进来,张玄本来想收拾几个娃娃喜欢的玩具,趁晚上去时送给他,谁知无意中看到了他在地上的蜡笔画,那是娃娃看到金大山被烧毁后涂的,张玄当时没注意,但是在看了很多遍苏扬提供的现场照片后,再回头看这些画,警觉的惊人的相似。

  张玄把笔记型电脑拿来,打开厕所隔间被烧毁的照片,隔间四壁被烟熏得厉害,看不清上面的圆形,但参照娃娃画的图,大致内容他猜了出来,失声叫道:「董事长,我们都搞错了,金大山画的是祈火符,这是常用的驱鬼符箓,他不是什么天罚,而是被他自己的符烧死的!」

  「他为什么要在洗手间里自杀?」

  「他不是自杀,是被自己的符咒所反噬。」张玄说:「素问有说过,野shòu在拼死一搏时常会选用狭窄的空间,以增qiáng自己的攻击力,金大山也是这样,他在发觉到危险来临后,把自己关进隔间里,在隔间四壁上写了祈火驱鬼符,以为可以逃出生天,没想到反而被自己的火咒侵蚀,死于非命。」

  「在什么qíng况下,术士会被自己的法咒反噬?」

  「对方功力qiáng过自己,或者他要对付的那个人本来就是烧死的,再用火咒,那等于送兵器给敌人,金大山知道要害他的人是谁,如果那人死于火灾,他不会用祈火咒,所以报复他的人一定与火无关。」

  「但之后几个死者都与火有牵连。」

  聂行风一时之间想不通,看着娃娃乱涂的图画,问:「火灾时,娃娃不是在隔间外面?为什么他会看到里面的东西?」

  「天眼。」张玄指指自己的眉间问:「娃娃看到了当时发生的一切,可是他说不清楚,只能凭记忆画出来,也许这场邪火启动了他身上一些潜在的灵力,或者给了他某种感应,所以之后只要天罚出现,他就被本能驱使到了现场,我甚至觉得,他还可以看见之后将会遭受天罚的人。」

  张玄拿开趴在地板上的人偶,露出人偶下的图形,那图形很像林纯磬的家徽,人偶衣服上的扣子落在家徽旁边,赫然是梅花瓣的形状,他捡起来,在聂行风面前转了转,问:「这是巧合吗?」

  世上不可能有这么多巧合,聂行风眼神深邃,他终于明白了爷爷为什么会这么快把娃娃寄放到孤儿院里,并执意不让他们相见,也许在他们看来,娃娃的行为是预知,但对被害者来说,他的存在就是诅咒。

  「接下来的受害人会是谁?」他问。

  「再没有其他提示了。」

  张玄趴在地板上把所有涂鸦都仔细看了一遍,除了一个两边尖尖形似木棍的东西外,什么都没有了,对照钟魁提供的资料,他泄气地说:「这个好像是陈家的驱邪法器峨眉刺,不过已经应验了,要想知道没应验的,就只能问爷爷,或者问娃娃了。」

  「爷爷不会说的。」

  聂翼在商界混了一辈子,比任何人都了解人xing的黑暗,如果他照娃娃的提示去示警,不仅不会被感激,只怕还会引来不必要的灾难,所以老人当什么都不知道,把一切看作是必将到来的因果报应。

  「那看来只能直接问娃娃了。」张玄随手拿起一个啃萝卜的小兔子玩具,在聂行风面前晃了晃:「用这个逗他,他一定把知道的全部都jiāo代了。」

  看着在自己面前傻乎乎晃悠的兔子,聂行风很想说用它还不如用素问的饼gān,在美食面前,娃娃才是真正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两人接下来又看了一些与案子有关的资料,却没有大收获,不过电视报道了秦峰被烧的新闻,还扯出了金大山的焚烧案,当看到报道员身后的大荧幕上显示出各家家徽时,张玄把刚喝进嘴里的饮料全喷了出来。

  他没想到萧兰糙为了bī那些做过亏心事的家族出面,竟会做得这么狠,这些图案外人不懂意思,会以为是普通布景,但当事人一定明白萧兰糙的用意,为了逃避死亡,他们会主动跟萧兰糙联络的,比起漫无目的找线索,他这招姜太公钓鱼更有效率。

  「他这样做会不会触怒报复的鬼魂?bī鬼加快行动?」

  「鬼的思维跟人不一样,如果凶手真的是鬼的话,对萧兰糙的行动影响不大,如果这是人为的……」聂行风转头看张玄:「你认为一些不相gān的死亡,萧兰糙会在意吗?」

  答案当然是不会,萧兰糙做事一向讲求效率不择手段,张玄叹道:「真是个狠心的家伙,这样很容易把大家的怨气引到娃娃身上。」

  「他不会在意的,他是个为了利害关系可以随时把我们所有人当祭品的人。」

  这也是聂行风对萧兰糙抱有戒心的原因,他不喜欢萧兰糙,并非萧兰糙跟他争张玄,而是这个人渗进了骨子里的冷漠。

  「失策了,早知道就不把所有qíng报都告诉他了,搞得我们现在这么被动。」明白聂行风的担心,张玄恨恨地说。

  「还好,反过来想,在没有线索的qíng况下,这样做也不失为一种办法,再说你也赚到钱了,没必要为这点小事生气。」

  轻描淡写的口气,张玄的蓝眸惊讶地看向聂行风,就他对黑肚皮招财猫的了解,这家伙一定是有对应的办法了。

  果然,就见聂行风指着资料里陈家的驱魔法器,说:「反正现在没事,我们不如去见见陈家的人,他好像改名叫……」

  「何顺海!」

  何顺海是餐饮业的大亨,名下房产很多,还好苏扬为了做美食报道,调查了很多这方面的资料,所以张玄打电话给他,没聊多久就问到了何顺海固定去的地方,跟聂行风开车来到某个高级住宅区的一栋建造豪华的洋楼前。

  「董事长你没说错,这个人学过道术,而是还很jīng通,难怪可以发达了。」

  ※ ※

  楼房前围着一个很大的院落,里面以青石流水布置出招福运财的风水方位,大门上方悬刻了辟邪符箓,符箓下还有个极小的金印,距离较远,看不清图案,张玄猜那该是陈家家徽,看来何顺海虽然改名换姓了,却始终无法从陈家真正的脱离出来。

  「怕死怕到改姓,却又不舍得抛开曾有的荣誉,人真是矛盾啊。」张玄冷笑。

  两人下了车,走过去按门铃,等了很久都不见有人回应,张玄仰头看着窗帘紧闭的楼房,狐疑地说:「苏扬说这个时段他最喜欢这里休息,他不可能不在。」

  楼房面南,午后时分阳气最足,张玄猜何顺海常来这里不是为了休息,而是打坐修行,所以就算他暂时不方便见客,也会吩咐家佣对应,但任他按破了门铃,里面始终静悄悄的,听不到半点响动。

  「看来是主人不想会客。」

  二楼窗帘后隐约有人影晃动,聂行风看到了,显然何顺海知道他们是谁,故意避而不见,他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钢笔,在笔记本上写了几行字,拆成便条塞进信箱里,叫张玄离开。

  何顺海一直站在楼上,隔着窗帘观察他们的举动,直到他们上了车,轿车走远了,站在一边的官家说:「他们发现了里面有人,我以为他们会硬闯。」

  「聂行风不会这样做的,如果只有张玄一人,他说不定会。」

  何顺海转回沙发上坐下,管家下去把聂行风留下的便条拿来,递给他,何顺海展开看了看,面露不悦,哼了一声,将纸很不屑地扔到了桌上。

  管家凑近去看,见字体隽秀刚劲,光这手字就足以带给人好感,不过内容很犀利,写道——陈先生,天眼已出现,当年参与马家之事的人均已遇害,天罚将近,如想避开灾劫,请速与我联络。

  下面是联络电视和署名,管家看完,又瞅瞅何顺海的脸色,难怪主人不快,这个陈姓他们已经不用很久了,今天竟然被聂行风直接点了出来,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在告知他们,别想利用替死鬼把曾经坐下的罪孽摆脱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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