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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执位_樊落【3部完结+外传+番外】(649)

  乔打开车窗,暖风chuī进来,驱散了车里的寒气,他拿过手机,刚接通就听到魏正义的大嗓门传过来。

  「我打了这么久,为什么不接电话?」

  乔不说话,闭着眼享受熟悉的吼叫,魏正义骂完,像是觉得自己态度太差,又压低声音问:「还在生气啊?喂,生气也要接电话,不然我以为你出事了,三更半夜在路上飙车很危险的,你要是被抓去警局,可别指望我去赎人!」

  刚才好像是出事了。

  乔摸了下额头,他被袭击了,但对方是谁不清楚,昏沉的大脑无法提供给他更多的讯息,张嘴要说话,先打了个喷嚏,便随口说:「我感冒了。」

  「哈?」三秒沉默后,魏正义又忍不住吼起来,「你病得还真快啊!」

  「你们的俗语不是说病来如什么倒吗?」

  「如山倒,不舒服就别开车了,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接你。」

  吼完了,魏正义很体贴地问,谁知乔说:「不知道,你用GPS查吧,快点,我不舒服。」

  飙车飙到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让他去接人还要他自己找地图,魏正义气得又想骂人了,真想再吼两句直接挂电话,就听乔又说:「师兄,记得带条毛毯,我冷。」

  就这一句话,便让魏正义打算拒绝的念头都飞去了九霄云外,转回去拿毛毯,气哼哼地骂道:「我欠你的!我上辈子一定欠你的!」

  电话挂断了,乔随手把手机扔开,他知道魏正义很快就会来的,魏正义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师兄,嘴角勾起微笑,他yīn狠地想,[ぉ香]他不会让任何人把属于他的东西夺走!

  车里响起低沉笑声,乔恍惚了一下,才觉察到那是自己在笑,银眸掠过后视镜,奇怪的是他竟然看不到自己的面孔,诡异的现象,他却懒得去确认,迷糊中突然想到一个无聊的问题,鬼是无法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不知道钟魁平时怎么照镜子。

  第二天聂行风刚起来就听说乔病了,魏正义在照料他,做了早饭后,又跑去厨房煮姜汤,远远就闻到了老姜的辛辣气,汉堡凑到聂行风耳边打小报告,于是没用两分钟聂行风就知道了前因后果——乔开车兜风时受了凉,服侍工作便落到了魏正义身上,这个季节气候时热时冷,生病的人很多,感冒不稀奇,更何况乔的生病只怕有七分是夸大其词。

  最后一句聂行风觉得汉堡没说错,不过想到昨晚遭遇怨灵后乔表现出的不适,他还是有些在意,想去看他,被魏正义拦住了,端着煮好的姜汤从厨房跑出来,说乔现在睡着了,他只是小感冒,休息一天就好了,不用担心。

  聂行风有事要处理,就没再多问,反正对乔来说,有魏正义陪着,胜过其他任何人。

  早饭后,聂行风要出门,钟魁追了上来,小声问:「你是不是要去见马先生?我陪你一起去,也许可以帮到忙。」

  聂行风诧异地看他,没想到这个看似粗神经的家伙也有细心的一面,他的确是这样打算的,昨晚萧兰糙的一番话还有汉堡的提醒让他明白那道鬼门关不好闯,他需要别人的帮助,而直觉告诉他,马灵枢可以做到。

  两人来到马家,马灵枢的车停在外面,钟魁小声说:「我刚才打电话联络过素问,他说马先生在家,我帮你叫门,他总不能一直不让自己的助理进门吧?」

  事qíng没有钟魁想得那么棘手,聂行风按了门铃后,门很快就打开了,素问请他们进去,说马灵枢在书房等他们。

  跟平时一样,马灵枢穿了件普通居家服,闲散地靠在沙发上品茶,聂行风的焦虑跟他此刻的悠闲形成了qiáng烈的对比,他请聂行风落座,又让素问准备茶点,问聂行风,「饮料你是要清茶还是咖啡?」

  「我不是来喝茶的,马先生。」

  事出紧急,聂行风没做寒暄,直接进入主题,「张玄失踪了,我怀疑他去了yīn间,希望你能帮忙,价钱要求随你开,我会尽最大的能力去满足。」

  「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你不要来求我,行风,」马灵枢双手jiāo叉,很自然地搭在膝上,对他微笑说:「事qíng大致经过我已经听说了,如果我可以帮忙,昨天就帮了,但这件事超过了我的能力范围。」

  「到现在你都不肯承认自己与川南马家有关吗?」

  早知道他会这样说,[罗小猫]聂行风针锋相对,道:「你想置身事外的心qíng我理解,但你真认为这样可以解决问题吗?马言澈的怨灵已经出来作乱,如果不及时阻止,那些所谓的修道人士要对付的不仅是他,还有你,虽然大家不知道你跟马言澈的关系,但相信为了保命,他们不介意做出任何过分的事,就像他们对娃娃所做的那样。」

  马灵枢垂着眼帘听聂行风说完,没多久,他发出轻笑:「你在威胁我吗?为了保命,必须跟你合作?」

  「如果你认为这是威胁,那它是,但你也可以理解为联手。」

  「可是为什么真话从没人相信呢?我不是马家中人,这句话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

  「我不随便怀疑别人,如果要证明你真的跟马家无关,那请告诉我你特意带萧兰糙去深谷的目的。」

  马灵枢剑眉一挑,这一次他的微笑收敛住了,说:「是碰巧。」

  「好,我们当它是碰巧,那么第二次你去山谷,将焦尸和头颅转移地方掩埋也是凑巧吗?没有缘由,谁会特意跑去深谷里为一个无亲无故的人祭奠埋葬?」

  马灵枢沉默不语,聂行风又继续说:「请不要否认说这件事不是你做的,知道山谷焚尸的只有凶手、你、萧兰糙、我跟张玄还有汉堡,凶手不会埋葬焚尸,我跟张玄没做,萧兰糙和汉堡也没有理由欺骗我们,那里地点偏僻,焚尸很难被发现,就算有人发现,要做的也是报警而不是埋尸,所以只剩下你一个,也只有你有理由和能力,我没说错吧马先生?」

  书房里一片寂静,钟魁在门外听得焦急,想冲进去帮忙询问,被素问拦住,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就听马灵枢说:「你没有说错,埋葬他们的的确是我,说起来我跟马家有些渊源,不忍心看到他的后人bào尸空谷,才会那样做,不过怨灵怨气不散,出来四处复仇在我意料之外。」

  看着男人平静的面容,聂行风很想知道他是真的没料到怨灵复仇,还是特意给他提供了这个机会。

  「如果你早些把真相说出来,也许就不会发生这么多惨案了。」他冷冷说道。

  「我不这样认为,行风,你只是在用一个假设的因果来肯定并未发生的事qíng,而我倒觉得,任何事的发生和结束都有它的理由存在,许多时候,事qíng并不会因为你预先料知而改变它的轨道,该来的总是会来,所以,与其去惴惴不安于未发生的事qíng,为什么不把你当下所面临的问题解决好?」

  这番话听起来像是有几分道理,聂行风沉默半晌,问:「所以,你是不打算帮我了?」

  「你认为我帮你,你就可以去yīn间帮到张玄对吗?」

  「难道不是吗?」

  「为什么你会认为张玄需要你的帮助才能转危为安,为什么你自大到认定没有你,他就一定无法解决面临的困境?」

  咄咄bī人的口吻,钟魁听得忍不住了,想冲进去,被素问拉住推到一边,素问不知道一向和颜悦色的主人今天说话为什么会这么凌厉,但他想既然主人这样说,那肯定有他的道理。

  聂行风没像钟魁那样恼火,默默咀嚼马灵枢的话,说:「我没那样想过,但作为qíng人,在张玄深陷危机的时候,我希望陪在他身边,跟他一起度过。」

  「这世上没有任何人是可以永远在一起的,不管是亲人、qíng人、兄弟、师徒,或者是朋友,我不知道张玄的法力究竟有多高,但我想在遇到你之前,他一个人也独立面对过很多惊险事件,既然那时候他可以做到,那为什么现在不可以?没有人需要依附或依赖别人,你会这样想,是因为你把他看得太重,太患得患失,反而失去了最重要的信任,信任除了理解和在意包容外,还有对他能力的肯定,这才是身为qíng人的你最应该做的,相信他,没有你的地方,他同样可以把事qíng做得很漂亮,因为他是张玄。」

  男人看事很犀利,轻易就说出了聂行风内心真正恐惧的是什么,侃侃而谈的话语,在讲述中拨散了笼罩在他心头上的乌云,自从张玄失踪后,压在他心里的担心彷徨仿佛一下子轻松了不少,抬头看向马灵枢,男人收起了世故jīng明的笑,一脸坦诚地看着他,像是把他当成自己的后辈一样的循循教导。

  「我该怎么做?」无意中的,他在男人面前露出了难得一见的迷茫弱势。

  「做你一直在做的事。」

  马灵枢走过来,带他来到对面的镜子前,指指镜子里的人对他说:「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还有属于聂行风的笃定张扬?你对张玄的担心,其实说白了是对自己的没自信,在没有张玄的地方,你无法保持冷静的头脑去处理你该做的事,所以不是他离不开你,而是你离不开他,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他现在的状态绝对比你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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