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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执位_樊落【3部完结+外传+番外】(677)

  张洛想萧兰糙或许没判断错误,但真相谁也不会说出来,因为没人会信。

  「我师弟现在的状况怎样?」

  「已经被救出来,送去医院了,他跌进坑时脑袋被磕到,不知会不会留下后遗症,」萧兰糙微笑说:「受点伤也好,总好过被怨灵杀掉。」

  张雪山是被萧兰糙撞下坑的,但他言谈之间没有半分愧疚,张正听得眉头微皱,但是见曲星辰什么都不说,自己也不方便多说,再看看张洛,想听他的想法,张洛却只是很冷淡地说了一句。

  「自作孽不可活。」

  「说得对极了,」萧兰糙笑着附和后,又问:「各位还要聊下去吗?如果你们不介意过会儿被请去警局吃猪排饭的话,那请继续,说到猪排饭,张玄上次叫的那家口味不错,qiáng烈推荐。」

  半真半假的玩笑话,听出了他的暗示,张洛告辞离开,等他们都走远了,萧兰糙靠在摩托车上看看对面那对师兄弟,给他们竖了个大拇指。

  「gān得漂亮!」

  狭长魅惑的眼眸,在此刻透出异类妖艳的光彩,魏正义看得毛骨悚然,疑问脱口而出,「你……是谁?」

  像是没听到他的询问,萧兰糙反问:「董事长去哪儿了?」

  「不知道,我到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想起当时的一幕,魏正义说:「或许他去了师父在的那个地方吧?」

  「或许吧,」萧兰糙轻笑:「反正对他们来说,有彼此的地方,酆都也是天堂。」

  第十章

  时已凌晨,Empire酒吧的营业高峰过去了,空间逐渐静了下来,初九换了曲舒缓的音乐,以配合酒吧现在的气氛。

  「要换酒吗?」坐在吧台前的客人酒杯空了,他问。

  「来杯橙汁。」

  萧兰糙把酒杯推过去,初九给他换了杯加冰橙汁,说:「这么晚了,你要等的人不会来了。」

  「我不是等人,反正回家也没事做,」萧兰糙今晚喝了不少,眼眸比平时更加妖魅,眯着眼看初九,调笑:「至少在这里还有你陪,回了家,就一个人都没有了。」

  媚眼被无视了,初九毫无反应地擦他的调酒器,随口问:「连续焚尸案都结案了?」

  两人今晚是初次见面,但因为一些共同的朋友,打过招呼后很快就熟络了,有些事qíng彼此心照不宣,萧兰糙也不瞒他,叹道:「是啊,所以我才会无聊得在这里杀时间。」

  经过几天的资料收集整理,萧兰糙把报告jiāo了上去,一系列的怨灵杀人事件算是完满结案了,马言澈怨气散了,曾参与加害他的人也个个bào死,张雪山由于一直处于极度紧张状态中,头部又受了撞击,所以虽然事后有醒转,状况却很不好,jīng神时好时坏,目前还在医院就诊,至于惟清,则陷入深度昏迷状态,医生说他岁数太大,身体又差,就算不受枪击,也撑不了几天了。

  「这世上真有马家诅咒会成真的说法吗?」初九好奇地说:「如果有,那马言澈的诅咒最终并没有完全灵验。」

  「马家法术究竟怎样的qiáng大,也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有机会很想会会他们的后人,让他告诉我谢非活下来的秘密。」萧兰糙笑道。

  马言澈怨气消散后,事隔几天谢非跟他们联络,很高兴地说自己后背上的黑掌印消失了,没人知道原因,如果硬要给个解释,那只能说是怨灵放过了他。

  在张玄和聂行风陆续失踪后,大家都没心qíng去关注一个不熟悉的人的事qíng,魏正义忙着照顾乔和打探聂行风、张玄的下落,除了那晚曾怀疑过萧兰糙的身分外,他再没有提到这个话题,萧兰糙想小表弟学会沉得住气了,换了以往,他一定会追着自己问个究竟。

  银墨兄弟则不分昼夜地给张玄烧道符纸钱,聂睿庭终于知道了儿子出了事,跑来问明qíng况后,也跟颜开试着想闯入yīn间,却屡战屡败,最后只好死了心,每天帮忙念符祷告,祈祷在yīn间的众人能平平安安,所以现在最清闲的反而是萧兰糙。

  萧兰糙喝着饮料,摆弄手机上坠着的子弹头,那是马灵枢送给他的,击伤庆生恶shòu的子弹,事后他从现场把弹头捡了回来,当手机挂坠随身携带,可是怎么都参不透上面的神奇罡气——这里每个人都装满了秘密,包括他自己。

  门口传来脚步声,有人走进来,这个时候还有客人登门很稀奇,萧兰糙转过头,发现进来的居然是曲星辰,他来之前应该已经喝了不少,眼神发直,发型衣着也没特意修整,摇摇晃晃地走到吧台前坐下,转头看了下周围,很失望地说:「夜凌没来。」

  「如果你是指素问的话,那他没来。」

  「他都是几点来?」

  「通常是你不来的时候他来。」

  似乎没听出初九口中的揶揄,曲星辰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他在躲我,他根本不想再看到我。」

  「如果你想这样理解,也是没错的。」

  萧兰糙出于自身的原因,对修道中人没有好感,见曲星辰气场消沉,一副自bào自弃的模样,便在旁边冷眼看戏,曲星辰沉默了一会儿,拍了张大钞在柜枱上,说:「给我酒,要最烈的。」

  初九没说话,收了钱,倒了一大杯伏特加递过去,曲星辰仰头咕嘟咕嘟地一口气喝下,接下来便趴到了桌上,喃喃自语:「我做人很失败,不管是朋友还是qíng人,我都不配……」

  听了这话,初九难得的抬起眼帘瞅了他一眼,但很快就皱起眉,嘲讽道:「你本来都拥有的,是你自己先放弃了。」

  曲星辰没听到,说完话就顺着吧台慢慢瘫到了地上,显然已经醉了。

  初九给服务生打了个手势,两个人跑过来,很熟练地架起他拖去了门外,接收到萧兰糙诧异的目光,初九满不在意地说:「他这几天每天都来这一套,大家都习惯了,司机先生也习惯了。」

  「听起来你对素问跟曲星辰的过去很了解。」

  「旁观者清。」初九冷冷道:「人生有太多艰难的选择,不在于它们之间的优劣,而是每个都很好,反而不知该如何下手,不知道什么是最珍贵的,于是一次次错过去……」

  这番话像是在说曲星辰,也像是在说他自己,萧兰糙的心事被触动了,收起了一贯挂在脸上的微笑,半晌,说:「每次跟张玄约,我都慡约,现在好不容易案子完结,我有时间了,他却不知去向,不知道是不是也是一种错过。」

  「他不会在意的,你……」初九看看他,「应该也不会在意。」

  「我现在比较在意他在酆都过得怎样,大家每天都在家里努力给他们烧纸钱呢。」

  「说得他们好像死了一样。」

  「去了酆都的人本来就都是死的。」

  初九眼里露出不赞同的目光,不过萧兰糙的手机来电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萧兰糙见是林纯磬的大弟子林麒,很是惊讶,马言澈的案子结束后,他就在第一时间把物证尾戒还给了林麒,想不出他们之间还有什么jiāo集,便付了钱给初九,匆匆跑了出去。

  林麒的声音听起来很焦虑,连寒暄都没有,就直接提到了尾戒,问他什么时候能来林家一趟。

  「出了什么事?」

  『我考虑了很久要不要跟你讲,但这件事我一个人摆不平,其他人我信不过,想来想去,就只有你可以坦言。』

  作为妖类,萧兰糙觉得自己应该感激这位修道者的信任,但讽刺的是,他更明白以林麒的心机,这种信任更多的是想让他帮忙平摊问题而已[ぉ香]。

  「我很想知道这世上还有什么麻烦是林家解决不了的?」

  『聂行风,』林麒很坦白,『我惹不起他们。』

  好吧,萧兰糙原谅了林麒推卸麻烦的行为,如果可以,他也不愿和聂行风和张玄杠上,那绝对是一个自掘坟墓的历程。

  『你应该有注意到尾戒内侧刻了字,那是家师独创的符咒,我解开了,它是打开书房暗格的密码,不过暗格里没有什么修道秘笈,只有一个摄影机,里面摄下了家师临死前的画面,我想那是家师算到自己危险将至,特意设置的,为了让大家知道他死亡的真相。』

  萧兰糙的心提了起来,隐约猜到了林麒接下来要说的话。

  『原来杀家师不是庆生,也不是怨灵,而是聂行风。』

  「你没看错?」

  『录影在我这里,你不信的话可以自己看,我反复看了十几遍,聂行风的形态举止闭着眼我都能描述出来,家师几次开枪要杀他,可是子弹对他无效……家师的心脏其实是被他qiáng迫停止跳动的。』

  林麒掩饰不住第一次看到录影时的震惊和恐惧。

  『那不是人,是比马言澈更可怕的魔,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马上过去!」

  忘了现在时间有多晚,萧兰糙马上答应下来,挂掉电话后,他神qíng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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