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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_妖舟【完结+番外】(6)


库洛洛收声,一双黑色的眼睛深邃的看着我。
我看不出他的想法。我真的不擅长从人类的两颗晶状体凸透虹膜里看出那么多的qíng绪,能发现个“深邃”已经不错了。
“对你的能力知道的太多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用处,而你以后还得费心防止消息从我这儿走漏。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说。”我解释。
库洛洛盯着我,冷冷的微笑,“说的也是……那么,我们开始吧。”
啊啊,地狱,你热qíng的向我张开了你的怀抱,甜蜜的对着我招手,呼唤着,进来吧,进来吧……
……
……
我身上多了十几个大小不一的窟窿,肠子淌出来过三四次,吐了一地的血,断了无数根骨头……死了三次,两次眼前一黑,一次眼前一白。
每次醒来的时候,库洛洛都默默的守在旁边,然后无感qíng的说,“醒了?我们继续”。
我再次睁开眼,周围都昏昏暗暗的,这次死过去的时间大概比较长。我很诧异那个不断把我弄死的家伙还守在一旁。刚刚他不是说今天就到这儿么?
“天黑了?”我的声音有点沙哑。
“是,现在大约8点左右。”
库洛洛的声音在我耳边很近的地方响起来,我想他大概蹲下身子在近距离看我。
我把脸转向他的方向,他的发丝竟然扫过我的额头,我们的睫毛几乎碰到一起。
蜘蛛头居然离我这么近。
他完全没有要后退的意思。
我也没有,也退不了,都躺在地上了,你还要我怎样,挖个坑么?
他黑漆漆的眼睛在昏暗的黑屋子里闪着奇怪的流光……
我面无表qíng的盯着他。
两个人的呼吸在很近的距离厮杀……
我微微张开嘴唇……
“我饿了。”
“……”
“你吃了么?”
“……没有。”
“那一起吧。”
库洛洛的qíng绪不知怎么的,颓唐了起来。他冷着脸站起身,打开门叫来飞坦,吩咐他出去抢点吃的。
然后坐回我坐过的那把椅子上,一直在昏暗的屋子里散发着颓唐的qíng绪……
我想他大概是饿了。
坐起来自我整理了一下,发现裙子破损得厉害,现在还能勉qiáng蔽体,估计再陪团长一次,我就要全面走光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问侠客,“你们以前在流星街很穷的时候,跟别人打架也总是把人砍得碎碎的么?”
侠客笑嘻嘻,“当然。gān嘛要加个定语‘很穷的时候’?”
我叹气,“因为那时候你们没几件衣服吧,对手也没几件吧?大家打架的时候总把对方砍得碎碎的,那得多少衣服换?还不如大家商量好,砍人只砍脖子,节省资源还环保……”
蜘蛛们都眼神奇怪的看我。
我忽然醒悟,旅团出手,必无活人,除了我大概其他死人也没有碎衣服的烦恼了……
我的qíng绪一时间有点莫名低落,放下咬了一半的匹萨,“我吃饱了。”
爆衫的问题,我还得想想……
身上那件所有家当换来的美丽的白色带刺绣纱裙几经磨难,终于支离破碎。
衣不蔽体,我只能抱着衣服碎片去找玛琪。
“玛琪,能帮我fèngfèng么?我就这一件衣服。”
玛琪看了我一眼,表qíng很冷淡,倒是伸手把衣服接过去了,然后瞬间消失在我面前。
“啊!等……”我留在原地,话未说完,“……我现在穿什么啊……”
寒风chuī过……
我赤身□的抱着腿团在yīn暗的角落里,心里想着如果库洛洛这时候来拉我去玩小白鼠游戏,我就咬死他,然后再自杀。
一阵劲风chuī过!
玛琪美女扛着一个大纸箱子出现!
啪的把箱子往地上一丢!
“你的衣服。”
一箱?这么豪慡?不愧是盗贼啊!
我试探着靠近箱子,摸索了半天,抠不开封箱胶带……
玛琪美女鄙视的看我一眼,抬手,唰!唰!
纸箱裂成四片……
里面是满满一箱子……男式大号白衬衫……囧
我无语的掏出一件,抖开,套上,衣摆一直垂到膝盖,袖子露不出手,衣服大得像麻袋……我谴责的抬头看玛琪,用眼神传达着“你的品位差,真差,真差”……
“团长的吩咐。”玛琪面无表qíng的辩解。
我远目……
库洛洛,你的大脑脑回真的有形状吗?
……
……
接下来我作为库洛洛专用小白鼠的日子,依旧血腥而平淡的过。
旅团现在并不在集合状态,所以十三个人里面有一半以上都没有露面,常见的就那么四五个。派克一直随侍团长左右,而库洛洛身边至少会留有一个战斗型的团员,目前是玛琪、飞坦、信长轮班,侠客偶尔会出现一次,大概他现在晃dàng的城市离这里不远。
库洛洛潜心研究的时候基本是宅在基地里的,现在,他在潜心研究我。
所以出外觅食的工作就落在了轮班三人组身上。
玛琪的饮食品味算是三个人里最好的,飞坦就只知道带匹萨回来,连吃一个星期,还是同一口味——海陆双拼!亏得我和团长都涵养好才没抽他!严重怀疑他长不高就是因为偏食。
至于信长,我本来指望同为东方民族,他能给带点顺口的回来,结果人家就只会一箱一箱的往基地里扛罐头。jīròu罐头、猪ròu罐头、牛ròu罐头、不知名动物ròu罐头、大鱼罐头、中鱼罐头、小鱼罐头……
“信长,我想吃米饭。”
“我找找……”
罐头的叮当作响声……
“给,咖喱饭罐头。”
倒地声……
在我跟信长的水果罐头搏斗时,第一次遇见了窝金。
他奇怪的看着我双膀较力哼哼哈哈又拍又撬死活拧不开罐头盖子……
最后我把罐子丢在地上,发泄的踩了几脚,喘着粗气瞪着眼,无可奈何。
窝金在我身后愣了半天,然后转头难以置信的对信长说,“竟然还有这样弱小的生物?”
信长飞坦玛琪一gān人等耸耸肩,意思是“我们还见过丫更怂的时候”……
我转身,先用眼神严厉谴责他们,然后低声下气的问,能不能帮我把这个罐子拧开?
库洛洛忽然从他的书堆中抬头,说“谁都别帮她。”
眼角眉梢都带着腹黑的笑意。
我抱着罐子站在原地,彻底的,出离愤怒了!
然后我……
没用的……哭了。
抱着一瓶罐头,抽抽噎噎,微微发抖……
我想我现在看起来楚楚可怜,肩膀单薄,眸子水润,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我一个人站着哭了好一会儿,然后抱着罐头哽咽着转身慢慢走到角落里,背影消瘦,弱不禁风……要的就是这效果。
我在小角落里抽搭着不停哭不停哭不停哭……
气氛僵持了好一阵子,飞坦最先说,我出去转转。
然后是信长,然后侠客窝金玛琪每人出去转了一圈……
等我埋头哭完,走到放罐头的房间时,一屋子罐头,都开了。
水果罐头尤其的多。
拧碎的,捏扁的,削断的罐头盖子散落一地……
我拣出一个huáng桃罐头,捧着出来。
飞坦、信长、侠客、窝金、玛琪各自分开坐着,眼神都不与我接触。库洛洛坐在屋子中间,捧着书似笑非笑的看我。
我一边惯xing的抽搭着,一边故意抱着罐头爬到库洛洛对面的一堆木头上,端端正正的坐着,对着他的脸,一口接一口,从罐头里舀桃子吃。
每一口都他妈甜的要命!
库洛洛他不明白,弱者的眼泪,从来都是武器来的。
……
……
库洛洛不拿我练功的时候,两个人都会很闲。
他看他的书,我看我的天。
这个废弃的建筑很高很高,从窗口望出去时,有一种飞翔的错觉。
地面上的东西都离的太远,看起来很不真实。只有这种时候,我才会有看着二维不相gān世界的感觉。
有时我会一边看天,一边哼歌。
哼的应该都是我没有记忆的那个世界的歌。
我会试着哼不同的歌,从“我家住在huáng土高坡”到“一条大河波làng宽”,看看能不能想起来什么。
不过脑海里冒出来的只是歌词而已,还是不知道自己是谁,来这儿gān什么。
哼的最多的是“嘻唰唰”。
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
只能想想的我,嘟囔起来格外的解气,特别的带劲儿。
偶尔回头,库洛洛手上的书都停在同一页。
我很怀疑其实那书只是他发呆时作为视线焦点的道具而已。
当然团长大人的发呆,跟我这个龙套发呆的境界是不同的。估计多半在思考“我为什么活着”或者“怎么大家都去死”这种深奥的古往今来型的问题。
有时候,他思考不出来,也会问我。
比如,“你恨我们么?”
我就会拧着头发里的血,苦大仇深的回答他:“挺恨的。”
他就会面无表qíng的说,“你说谎。”
我觉得他不可理喻,他们这么糟蹋我,我回答恨有什么不对?还是他心目中的答案是我一脸感激的说“我不恨一点儿不恨团长拿我练级实在是小的的荣幸能为旅团效犬马之劳鄙人三生修来的福分”?这人多不厚道啊……
还有的时候,他会问,“你有什么打算?”
我就会扔下罐头,一脸激昂的望着窗外说,“打倒邪恶,统治世界!”
他又会说,“你说谎。”
我心里鄙视他,知道我会说谎还问?再说,我有什么打算,还不都是他说得算。一边打断我的腿,一边问我以后想去哪儿溜达,他可真无聊。所以说,人就不能太闲。
有一次我看了很长时间的天,他就问我,“这个世界在你眼里是怎样的?”
我看着青天白日万里无云,头也没回的答他,“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他走到我身边,跟我并肩站在窗口,说:“诗不错,可你还在说谎。”
我转身走开,被他拉住手。
我回头,他毫不犹豫的刺穿我的手。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武器,像竹签一样的东西,暗哑的灰色,十分光滑,我的血淌过上面不留痕迹。
“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它能伤害你……”库洛洛低声对我说,然后眼睛也不眨的用签子的另一头刺进自己的手掌,缓缓推进来,握住我的手,“……你也能伤害它。”
他的血顺着光滑的灰色签子流到我的血液里,我慌张的甩开他的手。
从ròu里拔出签子,扔的远远的。
疟疾、乙肝、出血热、艾滋病,都是通过血液传染的。
库洛洛看看那根被我扔掉的签子,淡淡说,“你躲也没用。”
我要被他吓死了。
派克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开始给她的团长大人包扎伤口,顺便用眼神凌迟我。
库洛洛还不知死活的一直盯着我。
最后我只好说,“你想怎样?”
他却突然又不那么咄咄bī人了,很亲和的微笑着问,“你有什么想要的么?”
我跟不上蜘蛛头换话题的速度,想了一会儿,才说,“我就想知道,你那本盗贼秘笈,还剩几页?”
他的笑容忽然的残忍起来,“很遗憾,还有非常、非常多。”
*下集预告*
团长,你就这么想了解我都知道些什么吗?窥视未来的人可是会不幸喔……
下集,《No.006 与蜘蛛们二三事X真实的祷告X坏掉了》!放我走吧,库洛洛。
敬请期待……

  No.006

   与蜘蛛们二三事 X 真实的祷告 X 坏掉了
怎么样?
我看着库洛洛的口型大概是这么说。
我没搭理他。
其实我耳朵里疼得厉害,而且什么也听不见了。
刚才他掏出那本破书,又具现化了一个笛子出来,然后看了我一眼,就开始chuī。
崩溃的是,人家根本就不会chuī。
我囧……我说怎么要找个小白鼠单独练呢!
虽然我们苛求穷人孩子出身的团长大人十八样乐器样样jīng通是不对的,但这chuī的也忒次了!
我一点也没给丫面子,抬手就把耳朵捂上了。
蜘蛛头的脸上明显的滑过一丝尴尬,笛声又跑了几个调……
不过天才与凡人的差距永远是咱们龙套想不出来的,团长大人摸索着chuī了一会儿,就找准了七个音,调子也渐渐成形了。虽然比不上职业的,但也算流畅,总算听得出曲子了。
结果,我更囧了……他chuī的竟然是“嘻唰唰”!
饿滴神呐!
他到底是在哪儿听我哼的啊?我哼了那么多首,他怎么偏偏挑这首摧残我啊……
所谓魔音穿脑大抵如此……
其实后世敬畏不已的恶魔乐章就是嘻唰唰吧……
思绪四次维混乱中……
饶是我两手死死捂着耳朵,才一会儿就有了液体淌过的感觉,抹一把,得,效果出来了,见红了吧。
我低头看看手上的鲜血,然后又抬头鄙视的看看库洛洛。
笛声停下了。
他也默默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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