鸽子拍着翅膀过来了,落在他肩上。邹言蹊又展开了纸条。
他勾了勾嘴角,在后面加了一行字。
字条挂在鸽子腿上,跟着鸽子飞走了。邹言蹊的笑容依旧挂在脸上,久久不散。
门咚咚的敲了两声。俞寒端着酒案进来。
他们白天还在喜乐村,因着赤砂蛇危险,又事关重大,邹言蹊从前一日起就一直守着装蛇的罐子,直到今日俞寒从安庆县暗中调来一队兵,戒备森严,把守在放赤砂蛇的屋子外,邹言蹊又在门外布了机关,安置妥帖,才放下心来。
喜乐村距安庆县不远,他暂时离开喜乐村,到安庆县城修整,找鸽子联系夏成风尽快来处理后面的事。
此番自然还是住在安庆县的花街柳巷。
开门的时候,邹言蹊听见外面的欢声笑语,伴着咿咿呀呀的唱曲声,俞寒则蓦然看见了邹言蹊脸上直达心底的笑意。
俞寒愣了愣。
邹言蹊很爱笑,总是一脸玩世不恭,又风流又浪荡,是京城里标准的纨绔样子,只有在村子里讲课时,讲到危急之处,能稍作收敛。
但是邹言蹊又十分冷淡。共事这段时间,俞寒感到邹言蹊做事非常认真,对任何事都一副胸有成竹、举重若轻的样子,也确实事事都尽在他掌中,让村民又爱又敬,十分信服。
只是,也像所有关于邹世子的传闻那样,他万事不留心,过眼云烟,一过即散。
邹言蹊很爱笑,但是,从来笑不达眼底。
俞寒顿了一下,以为自己看错了。他放下酒案,又去看邹言蹊。
这次他清清楚楚的看见邹言蹊勾着嘴角,眉眼温柔,不知在想什么。
有人进来,在隔间的林烟立刻出来招待,到门口叫人去上菜。
“劳烦俞将军亲自拿来。”邹言蹊看到俞寒置酒案,说。
俞寒看着林烟,说:“此前在安知县,世子欠我一顿酒。现在世子贵人事忙,美人在怀,只怕是忘了。”
邹言蹊恢复了一贯的神情,见他意有所指,不以为意,说:“这一次多亏了俞将军,请了安庆县的兵士去喜乐村,帮忙守着赤砂蛇,要不然,我们此刻只怕还在喜乐村露宿。”
俞寒说:“露宿也是世子的露宿,俞寒惭愧,实力有限,难当大任。”
邹言蹊微微一笑:“是我失言了,自然是我守着,不敢劳烦俞将军。”
这时,林烟带人摆上了酒菜。邹言蹊扬起下巴,示意她先给俞寒斟酒。
俞寒看见林烟,说:“世子果然不负风流之名,我刚在下面听说,林烟姑娘在安庆县是第一花魁,无人不知,一见果真令人倾心。”
林烟掩唇微微一笑,为他斟酒,并不多话。
林烟去给邹言蹊斟酒,俞寒冷冷的看着他说:“世子,不妨尝尝我带的酒,与烟花柳巷的酒有没有什么不一样?”
俞寒起身,亲自给邹言蹊倒满了,说:“世子,请。”
邹言蹊浅尝辄止,挑了挑眉,这酒入口又烧又辣,十分浓烈。他说:“俞将军不愧是武将,同人饮酒,喝的都是边境的烧刀子。”
烧刀子本就少见,一般花酒谁也不会喝这个,就算俞寒出身武将,他不是战地将领,显然也没经历过大事,一般的军中都不喝这种酒。
但是,这个时候拿出烧刀子,就十分微妙。烧刀子对蛇毒的催动作用,是邹言蹊和夏成风最近才得出的结论,尹川就算知道赤砂蛇的存在,也不该这么快知道烧刀子。
按照常理,只有原本就了解赤砂蛇的人才知道烧刀子对蛇毒的作用。
这么巧,俞寒带来的酒,是烧刀子。
邹言蹊心中警惕起来。
俞寒给他的酒杯里添满了,说:“世子样样都是行家里手,只喝一口就知道了。”
俞寒在邹言蹊身边坐下,挨着他肩,邹言蹊皱了皱眉,心中越发警觉,只听俞寒说:“不知道世子的未婚夫喝了烧刀子,是怎么服侍世子的?”
未婚夫?是说夏成风吗?
两人挨得近了,邹言蹊这才注意到俞寒穿的非常少,衣袍宽松,头发披散下来,身上不知是什么异香,冲着他扑鼻而来。
邹言蹊一阵头晕。
耳边声音还在嗡鸣:“世子,人人都说我像夏成风,战场修罗,高岭之花,但别人都得不到夏成风,你是他认准了的未婚夫,偏你说,我不像。”
邹言蹊心中烦躁不已。
“世子,不如你教教我,夏成风究竟是什么样?”俞寒的脖子往前凑。
咔嚓一声,俞寒垂下了头,不说话了。
邹言蹊伸手掐在他脖子上,俞寒晕了过去。
邹言蹊掸了掸肩上的烟尘,头还在嗡嗡作响,刚才那句“认准了的未婚夫”,不受控制的在脑中回荡。
他声音冷淡:“林烟,给我换一间屋子。”
林烟吓了一跳,立刻去安排了。
不过邹言蹊并没有住进去。
他连夜套上马,策马狂奔到喜乐村。
关蛇的房子周围机关是他亲手布置的,外面不知关窍的人都过去不。还好机关并没有被破坏,他一路走到最里面。守卫正在巡逻,见到是邹言蹊,迅速让行。
守卫是俞寒从安庆县调来的,邹言蹊亲自检查过腰牌,没有问题。但俞寒这么一闹,邹言蹊担心有变,立刻赶来查看,还好一切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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