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终于有别的表情的千渊说:“你去喊郎中,我先带他回去羽化宫。”
千渊看他抱着人往一匹马过去,这才扭头去找郎中。
……
“圣子,圣子,你醒醒……”
“……”
青白睁开眼,看见的是两张肉乎粉嫩,此时却带着慌张的脸蛋。
他们是自己的侍从,一个十岁,一个十二岁,但他们二十几年前,已经死在那场兽潮里……
看见他们,代表着青白又开始做梦了。
二十三年前……
他还是神国的圣子。
“圣子,陛下去上朝了,趁现在梳洗吧,伤口也得赶紧上药才行……”
“陛下太狠心了,这次还是用烙铁……呜呜,肯定很疼……”
耳朵嗡嗡的青白没有反应,就是躺着。
不,应该说,当时的他只想躺着,躺到死,最好马上死。
神国圣子听起来风光,实则就是皇家豢养的禁脔。
外面说什么护佑国祚保护国君不被邪祟侵染,多圣洁多伟大的说辞,都是高位上的人为了名正言顺裸露自己的罪恶,才编造出来的冠冕堂皇的谎言,遮羞布罢了。
青白出身神国贵族的末流,是被挑选的对象之一。
可跟被蒙骗在鼓里的家人不一样,他知道进宫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所以竭力阻止姐姐当选。
一入宫门,基本等于阴阳两隔,每天都生不如死。
“别哭了……”他知道自己在做梦,但还是会像往常一样,安慰身边的小侍从。
好像他们才是受苦受难那个。
身体的疼痛很明显,让青白更不想动了,哪怕是在梦里,哪怕已经过去了二十几年。
但是肉体和精神被虐待的痛苦,依旧让他记忆犹新。
只是比起过去的恐惧和呼号,青白现在只有麻木。
接下来的梦境大同小异,还是梳洗打扮着,画面就突然跳转到他跟着帝君在祭天,然后天降兽潮,漫天的黑影如瀑布般飞流直下。
画面最后一次跳转,他已经在城外的地下洞窟里。
周围戴着银色面具的人告诉青白,他的师傅创立了金银台,如果有一天他师傅死了,就让他们告诉青白。
“如果不想再屈辱过活,就不要让金银台消失……”沙哑之中异常悲愤的声音在青白耳边响起。
那道声音,属于青白如师如父亦如友的师傅,空弦。
这个梦境,就是青白的过去。
不堪、屈辱和绝望交织,让他心绪激荡,猛然睁眼……
“师傅……”
“醒了?”灾殃就坐在榻上,手里拿着自己那柄把手镶嵌三色宝石的短匕,正在给手上巴掌大的褐色椰子钻孔。
他看见人醒了才坐直身体说:“你是气血上涌一时激荡才昏过去,不碍事。”
青白记起昏过去前听见灾殃说什么,便把目光从他手上的椰子挪开。
“教主,你想要我干什么?”
“这得问你自己了。”灾殃转头看他一眼,继续用匕首的尖端钻着椰子说:“你替金银台卖命有什么好的,不还是让你死你就得死,跟了我就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
意外的,青白没有反驳,那就是承认了。
灾殃钻椰子的匕首顿一下后才重新用力,面带笑意保证,“我灾殃能让你在这片一望无垠的好地方横着走,前提是你做好自己的本分。”
“做什么本分?”青白支起上身从榻上坐起,顺便支起双膝把手臂放上去,目光再次回到他手上的椰子。
心道都钻好几下了,怎么还没开好?
口渴的青白现在只想夺过椰子生啃,但是以灾殃谨慎的手段,肯定会以为青白要袭击,反手就用匕首给他扎个透心凉也说不定,所以还是放弃了。
“我先去喝点水……”
“口渴了?喝椰汁吧。”
“……”
不是,那你快点啊!
青白瞪大眼睛看着他手里的椰子,咽了口唾沫,“教主,要不我来吧?”
“不急,你先回答我,你到底是不是上丹师?”
“是是是,我是上丹师,赶紧让我喝点水行不行,我口渴得要死你还在这里磨磨蹭蹭!”
猫在窗柩上的黄白狸奴抬起头,好奇的看着在榻上对视的俩人,不知道这两个笨蛋人类在搞什么,说话怎么一阵阵的,而且看起来还挺尴尬。
“呃,我是说……”青白挠着下巴,想说自己不是真的嫌弃他磨蹭,然后下一秒,带着椰毛的椰子就塞到了他手里。
“你来。”灾殃语气低沉,将匕首收回自己右边的靴子里。
最终,青白没有喝到椰子水。
而是自己过去矮桌旁边,放下椰子,抓起玉白的水壶囫囵几口,暂时解了渴。
“唉,舒服了……”
“怎么样?”榻上的灾殃双手环胸,两条大长腿往前伸,差一点就能踩在青白的背上。
“炼丹而已嘛,很简单。”青白顺水推舟打算拉近俩人的关系,抱着水壶坐回榻上。
他盘起腿对灾殃说:“教主,你既然确定了我的身份,那我也不跟你打马虎眼,我确实是上丹师。”
“然后?”
“我来寂灭城是顶替告老还乡的升阳阁掌柜的,换句话说,其实我才是升阳阁的掌柜,这其实没什么不能说的,问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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