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默了片刻,才转身看着许久不见的虫,低声道:“嗯,指挥官那边我就不过去了,你帮我说一下。”
“噢噢……”昃愣愣应下。
指挥官说他不懂,可看着那双平波无澜的眼眸,他好像又懂了什么,那感觉快的让他抓不住。
昃看着离去的背影,总感觉那背影包含了太多复杂情绪,然后又隐没在平静的水下。
他从来没有在一只雌虫身上感受到过那种绝望、无助、悲怆……
这些情绪融在水下,静谧无声的翻涌成浪,席卷着那只看似冷静自持的雌虫。
他见过冉指挥的战场,自信、沉稳、胜券在握……一度是他学习的榜样,如今却让他感受到了一股暮气沉沉的死气。
那只雄虫对他的影响真得那么大么……?昃有些疑惑。
他们从小便被教导不要对雄虫奉上真心,不要让雄虫影响自己的判断,他以为冉会学的很好,那怕雄虫是他自己选的,也不该失了心。
昃站半晌才收回视线,去找指挥官。
*
冉回到病房的时候就见盛翎无聊地趴在床上,把脑袋扎进枕头里,一副鸵鸟的形状。
他把饭摆好在桌子上,抬眼看去那只鸵鸟:“翎要吃饭么?”
盛翎动了动,仍旧没有从枕头里出来,甚至捂的更紧了。
他现在不想理这只跟他对着来的雌虫!一点也不想!
冉叹了口气,对于盛翎为什么会有这种动作了然于心。
自己把虫气着了,只能自己哄。
他放轻了声音,拍了拍枕头:“翎,出来吃饭。”
盛翎把自己缩成一团。
“我好不容易做的,都是你爱吃的,凉了的话会很可惜。”冉顿了一下,语调拖着长音:“翎……我不该跟你呛声,给你道歉好不好……”
装可怜对盛翎向来有用,只不过盛翎没跟他生过气,他也很少用,也只有在某些时候折腾太狠,迫不得已拿来求情。
盛翎不为所动,这招他现在不领了。
“雄主……翎……要凉了。”
“我拿刀的时候走了神,把手划破了。”
“唰-”
盛翎的脸色有些恹恹的,带着病气,看扫了一眼没有半点伤痕的手,皱眉道:“哪里?”
冉脸不红心不跳地伸出右手,指着食指道:“这里。”
“伤呢?”盛翎抱着枕头。
冉笑了下,把枕头抽离丢在一边,抱着虫往桌边走去:“雌虫愈合能力快,在你不看我的时候,它就消下去了。”
盛翎被安置在座椅上,面前摆了一道菜和汤,还有一碗浓稠的粥,呼吸间都是丝丝缕缕的饭香,硬是勾起了他的馋虫。他忘却伤口的事,舔了一下嘴唇,随口道:“难得能吃上你做的饭。”
这话说得不假,别看冉厨艺以A+毕业,是贵族雄虫首选的雌君虫选,但考虑到工作繁忙辛苦,盛翎很少让冉进厨房。
再者他们一般都在食堂吃,也用不着做饭,偶尔还会去希亚家族蹭吃蹭喝。
冉听闻笑道:“我嫁给你这么久,连厨房都没进过几次,要是让雌父知道了,非要骂我不知轻重不可。”
“怕什么,我给你担着呢。”盛翎喝了口汤,不再怕的:“雌父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的。”
雌父要是知道只会暗自高兴,表面装模作样的训斥一两句。
冉看着心大的盛翎,把头缓缓靠在了对方肩膀上,随意聊着:“也就是你不在意这些,若是换个雄虫,只怕我早就被休弃,以照料雄主不周的罪名被问责了。”
盛翎冷嗤一声:“谁敢!”
“嗯……没虫敢。”冉压下心里的难受,出声附和。
盛翎吃饱喝足打了个瞌睡,有一瞬间觉得在过猪的生活……
冉见状凑上前亲了一下,起身把犯困的雄虫抱回床上,盛翎却挪了挪位置:“上来跟我一起睡。”
他一直认为自己不是黏人的那类人,结果偏偏遇见了冉。什么不黏人,他一天巴不得二十四小时跟冉待一起,不过这小心思被他掩藏的很好,万一冉也是这么个想法,那他俩还要不要工作了。
盛翎睡得很快,几乎是倒头就着。
冉听着平稳的呼吸,悄无声息地睁开了眼眸,白日里被他压制的痛苦悲伤如潮水蔓上眼眶,眼里泛起了道道血丝,仿佛印上了红色蜘蛛网。
冉就这么安静看着熟睡的盛翎,什么都没做,就这么看着……
病房安静温馨,外头却是翻了天,处处弥漫着肃穆。
军医凑在指挥官身边,叽叽喳喳的你一言我一言,吵得指挥官一个头两个大。
“闭嘴!”指挥官剥开围堵他的军医,冷声道:“还有没有点军纪?谁要是忘了军纪,回去再给我重新学一边去!”
方便还七嘴八舌的军医,秒噤了声。
指挥官见安静下来,指了一个角落里的虫,冷着张脸,简言骇意道:“你说。”
被点明的军医缩了缩脖子,从后面挤上前,结结巴巴道:“殿下精神海域受伤了……”
指挥官瞥了一眼军医:“这谁不知道?你能不能说点有用的?”
军医一吓,他是个新来的实习医生,都站在最后头了,指挥官怎么还能指了他。他无奈只得硬着头皮,赶鸭子上架:“星舰上医疗条件有、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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