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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剑出燕京_轻微崽子【完结】(174)


三年来赵洛懿变了很多。
“想什么?”赵洛懿伸出手指勾住李蒙的下巴,令他抬头,四下无人,花影投在李蒙的脸上,令他俊俏白皙的脸看上去带着点少年不识愁滋味的天真意味。
“想你。”李蒙嘴角翘了翘,伸手抱住赵洛懿的脖子,主动吻了上去。气息jiāo错间,他碰到赵洛懿温软的舌头,赵洛懿呼吸明显急促起来,按住李蒙的后脑,qiáng硬而不容拒绝地巡视自己的地盘。
“我刚才,找了样好东西。”分开时赵洛懿眼神深沉地拍了拍自己胸口示意。
“什么?”李蒙还有点茫然,他只感到身体的躁动,什么也懒得想了,这是晚上,应该用来睡觉。
赵洛懿温柔地低头亲李蒙,把他嘴角舔gān净,意犹未尽地揽着李蒙的肩头,两人挨得很近,亦步亦趋地回房去,他贴在李蒙的耳畔,极低的声音渐渐在花丛中消没远去:“你会喜欢的……”
☆☆☆
距离大秦万里之遥的诡秘国度中,正迎来一场大乱。
“叱!”随着一声断然呼喝,烈马长鬃高高扬起,一带如水,洋洋洒洒抛落,雄壮的马脖子扬起又垂落。
嗖嗖数声,追风的长箭钉入马臀,激起一阵长嘶。
浑身裹着黑色斗篷的人影从马上滚落,在huáng沙中翻滚数圈,以手中剑cha|进huáng沙之中,剑锋遭遇的阻力让男人得以稳住身体。
“三弟,现在认输乖乖跟我回去,你去找大王子之事,我便吞到肚子里去,任谁也不会知道。”由远及近来到跟前的男人,勒住胯下黑马,随手将弓箭纳入弓囊之中,俯瞰他láng狈已极的弟弟。
“什么教主?我只认一个教主。”
“裴锦,莫要再执迷不悟,能被教主选中是我裴家莫大的荣幸。要是惊动了父亲,你这条小命,可怕就保不住了!”说着马上的人翻身下来,走到裴锦跟前。
“大哥,我不回去。”黑布遮盖着男人的脸,唯独露出一双眼睛,像是狐狸一般勾魂摄魄,只消看一眼,便色令智昏,激得人忍不住想看黑布之下是一张什么样的销魂绝色。他伏地毫不犹豫磕了三个头,泪水夺眶而出,苦苦哀求道:“大哥你放我走,我发誓不再踏足西戎。”
“上一回,你也是这么说,结果呢?找不到托勒,你还是回来了,你以为他的旧部是你能号令得动的?你把父亲和堂叔当成蠢货吗?还好教主那里,是我替你瞒得滴水不漏。”男人托起裴锦的下巴,轻轻扯下他脸上碍事的布,那是一张美得不像男人的脸。裴锦眉峰蹙着,泪水蜿蜒至尖削的下巴,“大哥!”
“你要是舍得这张脸,让教主看了生厌,我就放过你。”男人语气里带着难以察觉的恨意,他恨这个一母同胞,面相里却与裴家人没有半点相似之处的弟弟。
裴锦面色苍白,他的哥哥亲手将匕首塞到他的手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自己选罢。”
裴锦看了他哥一眼,毫不犹豫地握紧匕首,举过肩膀,对准了自己毫无瑕疵天赐的这张脸。
远方的天空倏然变色,huáng沙漫卷,天顶的云被大风搅出一个漩涡。
骤然雷鸣,狂风卷起的沙扑头盖脸地朝着人奔去。
就在裴大少举袖的一瞬,他的心口传来一股凉意,那凉凉的感觉像bào热的天气里缓慢抚过身体的涓涓细流,包裹住他的全身。
紧接着裴大少倒在沙漠里,流动的沙丘在昏暗的天幕下变幻形状。
裴锦系好他的遮脸布,拉起兜帽,顾不得拍gān净身上的沙,只是将自己裹紧,黑影翻身上了他哥哥的马。同样是裴家人,黑马毫不犹豫认了这个主人,在裴锦的cao控下,扬蹄狂奔而去。
西戎这片荒芜的土地上,随时随地意外降临的风bào,令沙漠中地形千变万化,裴大少还温热的尸体随流动的细沙沉入地底。
在沙漠里骑着马走了七天六夜,裴锦所有的gān粮和水已耗尽,他怀里揣着个罗盘,那是从路遇的北狄士兵尸体身上摸出来的。
数月前,他在大秦找到托勒,托勒不仅没有跟他走,还把他打晕了托给一个北狄人带走,一路上那个北狄人喂他吃软筋散。
有一天晚上,裴锦正在睡觉,北狄人晚上喝了不少酒,闯进马车里。  
只有睡觉的时候,蒙着布呼吸不畅,裴锦晚上从不盖着他的脸。
当他有所察觉,上半身衣服已经被扯得七零八落,他没有力气,就那么躺着,眼睛直愣愣瞪了一整晚。
事后北狄人对他很好,ròu先给他吃,等裴锦用完饭他才吃,总是憨憨地对他笑。有这么一张脸,裴锦很清楚,他在讨好他,是一种弥补,也为将来可以长久地睡他埋下伏笔。
托那一晚的福,北狄人放松了对他的监管,越来越听裴锦的话,他甚至不想送他回西戎部族。
到达坷垃山近半月时间,北狄人仍然没有送裴锦回去。
一天晚上,北狄人打猎回来,他猎到一头麋鹿,在坷垃山这很难得。裴锦很高兴,他们烤ròu,围着篝火跳舞唱歌,北狄的民谣雄壮而欢快。
分食完小半只鹿,北狄人已喝得很醉,裴锦主动坐到他的身上。
北狄人说着裴锦听不懂的话,在浓重的醉意里,北狄人只觉自己何其幸运,他甚至感激把裴锦jiāo给他的那个人,虽然他也有点愧疚,收了钱,却没有办好事qíng。
北狄人想好,和裴锦安顿下来以后,他们可以一起去大秦,找到那个恩人。他会勤恳地打猎,可以送一头吊睛白额虎给他作谢礼。
裴锦扒开他的衣襟,北狄人温顺地摸了摸他的脸,他扶住裴锦纤瘦的腰,将要发生的事qíng令他口gān舌燥。
裴锦用一条布遮住了他的眼睛。
北狄人看不见,身上柔弱美艳的男人,将他自己割下鹿ròu切片献给裴锦的那把刀子,面无表qíng地扎进他的心窝。
之所以想起这些不愉快的记忆,是因为裴锦看见一个像服了软筋散一样手脚没力气,要另外一个人扶着才能勉qiáng行走的男人。
那人也像他当初一样,被一身黑衣黑帽裹得严严实实,唯一的不同是,他的脸疤痕jiāo错,粗细不一突出的经络爬满那张让人看了吃不下饭的面孔。
随行的人反而蒙着脸,温和的嗓音像个脾气极好的人:“就快到了,好歹吃一点,你忘了为什么来这里?” 
黑得有点发红的眼睛瞥一眼蒙面人,丑得倒胃的男人总算松了嘴。
蒙面人每喂他一口,都先自己试试能不能入口。
男人只吃了两口,就紧闭上嘴巴。
“再吃一点,太少了。”
蒙面人话音未落,脖子就被男人掐住,坏脾气的丑男人把他拖到面前,恶狠狠地撕咬开他的衣领。
裴锦已经尽量不去看,却难以抗拒那一幕bào力又让人血脉贲张的场景。
丑男人锋利的牙齿扎进蒙面人的皮肤,那一小截雪白漂亮的颈子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齿印,有的已经结痂。
丑男人忽然转过脸来。
对上他的眼神,连裴锦这样杀害亲兄弟的人,也忍不住浑身一颤,装作什么也没看见。他付钱离开铺子,在镇上采买去大秦的路上要用的必需品。
“走了,今天晚上住好一点,再让我和马睡在一起,我就让马替我gān你。”图力整个人靠在青奴肩膀上,他一半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
青奴没有说话,刚被吸了血,他有些站不稳。
“我要看看那个。”图力被一个卖图章的小摊吸引,让青奴站着当杆子。
青奴喘平气,小心翼翼不让图力发现地看他,摊贩不耐地挥了挥手,被图力盯了一眼,浑身都僵硬地不敢动弹,要说的话也说不出来。
“这些都要。”青奴一个个捡起图力拿在手上看过的图章,图力已经缓缓走向下一个感兴趣的摊子。
等青奴追上来,图力一言不发靠上去,他一点也不想走路,这一路简直把他这辈子的路都走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个大地图~

☆、一四六

  
被放出来的许老三等人,瞬间就失去了方向。那天,走出关押的监牢,许老三领着百来号人,站在空dàngdàng的长街上。
身后有弟兄问:“大哥,我们现在去哪?没事了?不会再被抓进去罢?”
许老三徒劳地张了张嘴。
这时一个年轻的声音答道:“没事了,你们可以走了。”阳光倾洒在李蒙的脸上,他上前去,对许老三行了个礼:“要是三叔愿意,不如先去瑞州。”
许老三有什么不愿意,他正愁没地方去,而且他知道天下不会有免费的便宜,既然不得不承qíng,总有后话。
许老三没想到的是,带他们去瑞州的不是李蒙师徒俩,甚至赵洛懿连自己大徒弟都没带。
赵洛懿给孙天yīn写了封信,告诉他暂时不过去,直接从北关出去。
拿着陈硕给的委任令,上面杵了霍连云的章子,官员见到李蒙俱是客客气气,出关之前,在边陲最后一个州驿馆里住了一晚。
整个驿馆里安静非常,稍微有一点声音整个驿馆的官员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赵洛懿从身后舔李蒙的耳廓,李蒙光滑瘦弱的背上全是粘黏的热汗,不敢叫出声,只张嘴不住喘息,又给了赵洛懿机会攻城略地,捏着他下巴就吻上去。
角房中四更天亮起灯,值夜的仆役烧了水来,站在门口垂首恭敬的禀道:“小的再去烧一锅,两位官爷轮着洗,要些时候,请稍等等。”
赵洛懿看了眼大浴桶,沉声道:“不用,在外一切从简,我们两个一起洗惯了,都是老爷们儿。水你打来,就退下罢。”
李蒙闭着眼坐在一边小脚凳上打瞌睡,两手抓着板凳,身上披着件大袍子,困得没人样了。他只听见哗哗的水响,赵洛懿抱他进浴桶时,他也只虚开眼瞥了一瞬,就靠在赵洛懿的膀子上打瞌睡。
第二天随一支上百人的商队出的城,这一百个人又分成好几支十数人的队伍,各自是一家。蔡荣是跟第二支走的,赵洛懿和李蒙打扮成护送货物的保镖,一支队伍里有近半是送货的工人,多少会点拳脚功夫。
出关之后,景致陡换,巨大的巍峨山崖,及目皆是土huáng,植被很浅,断崖处没有可以攀援的地方,像一头头蛰伏在北方大地上的巨shòu,懒洋洋地闭着眼沉睡。
赵洛懿白天跟着李蒙在马车上睡觉,这一队人用陈硕的钱打点好了,加上知府亲自选的人,虽说两个cha队都是帮工的角色,私底下还是称他们一声老爷。
李蒙倒是不怕蔡荣注意到,从蔡荣和许老三派去接头的人见了面,他整个人就放松了警惕,出关只带了十个人。
不知道许三和蔡荣那天谈了什么,这一路蔡荣格外松懈。
天快亮的时候,李蒙睡醒了,他打个哈欠,从车里走出去。车队昨夜在荒野里扎起几个帐篷,四下安静得很。
李蒙解开裤子,乏味地解决人生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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