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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剑出燕京_轻微崽子【完结】(23)


走至门口,李蒙又回头瞥赵洛懿,看他抓耳挠腮,十分头疼的样子,比之平时冷冰冰的模样有趣得多。
赵洛懿盯了他一眼,正襟危坐,漠然道:“出去,为师要静思。”
当夜赵洛懿似是累坏了,晚饭吃了三大海碗豌豆腊ròu饭,半只缠丝兔,不少小菜。下人送来一坛酒,说是:“我家夫人去年酿的青梅酒,埋在梅花树下,就等着冬日起出来享用,贵客恰好赶上,夫人命小的送来给二位尝尝。”
细小火苗舔舐炉底,李蒙眼巴巴看着赵洛懿一杯接一杯。
赵洛懿倾身,看了一眼见底的酒,又满上一杯,对失望的李蒙递出去。
李蒙面上一喜:“给我的?”
赵洛懿嘴角牵扯出一丝极淡的笑意,李蒙小心双手接了过去,那杯极小,一口便可喝尽,他舍不得,小口小口直啜了半天才咽下最后一点,喝完还直舔嘴唇。
“别再看,没了。”
酒足饭饱之后,赵洛懿因一下午写写画画,让一介武夫gān这事太折腾,早已困得不行。
李蒙则在门口探头探脑,看他师父睡下,也不即刻就进去,约略等了会儿,李蒙猜测赵洛懿定然已入梦,才蹑手蹑脚走至chuáng边,钻进他被中。
黑暗里,赵洛懿嘴角弯起,一本正经咳嗽了一声。
李蒙吓得一哆嗦,半身滚到chuáng下,扒着chuáng沿,大着胆儿去摸赵洛懿的眼睛,一下没摸准,把自己吓得够呛,确定赵洛懿没醒之后,才又像只猫儿似的缩到赵洛懿身边,半身借着赵洛懿身上热气,稍微睡得舒服点,便紧张地闭起眼睛。
夜半时候,李蒙觉得身上热,才发觉赵洛懿一臂揽着他,二人身体挨在一处,暖和惬意。李蒙把手伸出被外,愈发舒服得想叹息。于黑暗中,李蒙侧过头窥看赵洛懿的侧脸,那轮廓犹如刀锋一般,凌厉又霸气。
高耸的鼻宛如一座无论怎么看,也总能看出意趣的远山。赵洛懿的嘴唇不薄,但线条犹如刀削,十分刚硬。李蒙不自觉伸手摸了下赵洛懿的鼻子,凉凉的,又摸了下赵洛懿的下巴,最近太忙了,师父没空刮胡子,胡茬在李蒙掌心刮擦,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亲密感。李蒙痴了似的,又摸了摸赵洛懿的喉结,正摸得起劲,喉结忽然动了。
“……”李蒙脑中一片空白,怎么解释怎么解释怎么解释自己大半夜不睡觉在瞎摸他师父!慌张之下,只得紧闭双眼,僵直身体。
半晌,未闻得半点声音,李蒙竟然因为太紧张直接睡了过去。
第二天得到北院的吩咐,让他们搬到北院去住。
“孙先生说,就近好随时叫小少爷过去看看,他尚有一些不确定之处,若能就近望闻问切最好。”下人恭敬地说。
本来师徒两人就没什么行李,小半日功夫,就安置妥当。李蒙一直想孙天yīn什么时候会叫他去问话,也不敢出去玩,在屋子里呆着。
却在下午,赵洛懿拿回来两本书。
“师父也要读书?”李蒙从未见过赵洛懿读书,十分好奇,不过更好奇他拿的什么回来,随手翻了翻,一本是大秦风物志,因觉得有趣,李蒙多看了两眼,另一本是什么也未留意。
赵洛懿走至里间,从袖中摸出一本既薄且封面没有题目的册子,随意往枕下一塞。
“孙先生那里借的,免你无聊。”
李蒙高兴道:“多谢师父!”就迫不及待翻阅起来。
赵洛懿洗完手,在架旁擦手,站在多宝格后,不引起李蒙注意地看了他一会儿,喉结上下一动,撇开了眼睛,漠然地望向窗外。
孙天yīn的徒弟在外面院子里,石桌上一只红泥小炉,上架着一只酒壶。他手缓慢翻动书页,每次翻阅间隙,就抬头瞥这屋。与赵洛懿的视线一触,就像不曾看见,又低头看书。
赵洛懿觉得,孙天yīn的徒弟确如庄里人说,怪怪的,比如现在,他在明目张胆地监视他和李蒙。
作者有话要说:  孙家师徒来打酱油【

☆、雨夜

  
姜庶在院子里一直坐到晚上进去陪孙天yīn吃过饭,仍在院里坐着。连李蒙都发现了,趁赵洛懿又在屋里写写画画。
李蒙走出门去,弯腰捡起一块石头。
烛火晃dàng了一下。
少年抬起的眼狭长,单眼皮透出浓浓的冷淡,以及一丝若有似无的敌意。
“李蒙。”
少年悠悠翻过一页书,“姜庶。”
李蒙高兴起来,与姜庶对面坐下,姜庶手中翻阅的是一本破旧的册子,李蒙趴伏在桌上,好奇道:“你看的什么?”
“看你看不懂的书。”姜庶说。
李蒙又与姜庶闲谈几句,都没有得到回应,觉得无聊,视线在院子里漫转,不经意定在孙天yīn的房门上,他也只去过那一间屋子,房门紧闭着,不过灯亮着。
“这也是你师父的藏书吗?”李蒙隐隐含着兴奋问。
“不是。”
“那这是什么?”
“书。”
“……”李蒙瘪了瘪嘴,“你是不是很讨厌我们?”
姜庶终于抬起双目,直视李蒙:“是。”
“为什么?我们不是素不相识……”
“讨厌就是讨厌,没有为什么。”姜庶生硬地说,“你再多看我师父那里一眼,我就挖了你的眼珠子。”
看李蒙不信,姜庶语气加重道:“不信你就试试。”说着全不把李蒙当回事地起身,随手浇了杯茶灭掉炉火,什么也不收拾,只宝贝地把一直在看得书册贴身收好,就要进屋。
“你挖了我眼珠,我师父会剁了你的手。”李蒙梗着脖子说,虽然赵洛懿常这么说,具体会不会做,李蒙是很怀疑的。
姜庶冷冷哼了一声。
“你师父打不过我师父。”姜庶说,“何况我师父还会用毒。”
李蒙好像自己被羞rǔ了一般,脸孔涨红,“你以为我师父不会吗?”
“即便他会,这世间也没有一个江湖人,用毒能敌得过毒王。要是你师父比得上我师父厉害,就不会带你来找我师父。”
姜庶说得有理有据,李蒙却直是瞪他,拳头在身侧攥紧,心里窜起一把火,特别想当场胖揍这小子一顿。
李蒙不知道,姜庶脸皮子看着嫩,其实比他大了七八岁。这时姜庶冷眼看着,将李蒙的怒气挑唆起来,早已有股火辣辣的快感。非得要让师父摸脉下针的病人最烦了,他讨厌来跟孙天yīn求医问药的人。
就在怒气冲撞得脑子不清醒得当上,李蒙房间门打开,赵洛懿皱眉站在门上,看他两个,喝道:“你们在做什么?”又看李蒙一眼,“去,把笔淘洗gān净。”
李蒙只得悻悻进屋去,依然没看见赵洛懿写的什么,一天都写不够,今天还要写,说不得明日也要写。
反正还要用,李蒙随便握着笔在水里涮了两圈就拿回屋里。
刚睡下,李蒙闭着眼睛,听见赵洛懿含糊的声音问:“方才你和孙先生的徒弟,在说什么?”
李蒙翻了个身,拿屁股对着他师父。
“没说什么,他在看书。”
“什么书?”
“他没告诉我。”
赵洛懿点头时,下巴便碰在李蒙颈窝里,李蒙朝前挪了点。
“以后少与他说话,那小子脾气不好,白惹得自己生气。”
“知道了。”李蒙闷闷地答。他在楼里时,也甚少和人jiāo朋友,不过看姜庶长得过意,孙先生要是给自己拔了蛊,也算是他的恩人了,才想与姜庶jiāo个朋友。这才第一次,就出师不利,心中滞闷,连话也不想说了。
李蒙qíng绪不好,在被窝里翻来扭去,半天睡不着。
赵洛懿索xing给了他屁股一巴掌。
长这么大李蒙还没被人揍过屁股,登时老实下来。
“快睡,不然把你丢出去。”赵洛懿冷冷说。
虽然每天醒来,李蒙都是两只胳膊挂在赵洛懿腰上,但赵洛懿只要没睡着,他还是不敢造次,可怜巴巴挨在赵洛懿身边,正酝酿睡意。
“什么声音?”赵洛懿问。
李蒙抽了抽鼻子,“下雨了吧。”
“不是雨声,什么人的声音……”赵洛懿意识到什么,忽然闭了嘴。
李蒙本来没留意,此时却竖起耳朵仔细听了起来。
隔壁屋中。
“明日要扎针,让我来扎,你不许碰那小子。”
chuáng榻发出难耐的咿呀。
姜庶掬起孙天yīn夹杂银光的柔软长发,心疼地以嘴唇轻触,将身一送。
好一会儿,孙天yīn没法发出声音,稍好受一些才扒拉住姜庶汗津津的肩背,讪笑道:“怎么忒也小气,那才多大点孩子……”
“我不管,反正你不许碰他,一块皮也不成。”
细汗使得孙天yīn前额发亮,他疲倦地睨着眼,随姜庶动作而发出难耐的喘息,不答应也只得答应了。
“好像……好像什么人被打了吧?”半晌,李蒙得出结论,“像痛,好像……又不痛。”李蒙十分疑惑。
“……”赵洛懿侧头,看见李蒙圆圆的脑袋瓜,按住他的耳朵揉了揉,“应该是听错了。”
“没错,真的有人在叫,时隐时现的,很奇怪。师父你注意听,真的有人在叫。”  
赵洛懿哭笑不得,将李蒙往背中一按,李蒙猝不及防,嘴唇贴着赵洛懿心口擦过去。
被窝里暖烘烘的气息让李蒙耳根子发烫,面前薄薄的里衣上,一点小巧的突起,李蒙伸手去碰,那处变得更硬,凸在衣服上。
就在李蒙还要再研究,被赵洛懿一把从被中拎出。
“老实点睡。”赵洛懿话音未落。
李蒙腿贴着赵洛懿下腹,一时不查,挨着赵洛懿的身磨蹭来去,直至察觉到他身体变化,才唬得不敢乱动。
再一联系方才听见的,李蒙明白了,孙先生师徒原来是那种关系,怪不得姜庶像个被人踩了领地的bào躁幼shòu,想必这一晚,隔壁没法风平làng静了。
屋外雨声越来越响,赵洛懿把朝旁躲的李蒙捞回来,李蒙怕冷,却也觉得尴尬。
好在因为夜雨声响,令人面红耳赤的异响被盖过去。
“师父……我们睡吧?”李蒙小声宣布,头向后撤一截,不yù与赵洛懿挨得太近。
就在那霎,赵洛懿手搭住李蒙后背,于黑暗中与之静静凝视。
李蒙心下怪异,某种来不及细想的奇怪qíng愫让他下意识想躲避开。
当二人嘴唇贴于一处,李蒙尚且昏头昏脑,反应过来想推开赵洛懿,手却被抓住折在身后。李蒙挣了两下,呼吸间赵洛懿身上雄xing的炙热气息几乎让他双腿发软,身下竟也有了反应。李蒙只是一道雷劈在了脑袋上,什么都想不得了。
与其说是一个缠绵的吻,莫如说是赵洛懿在确认属地,唇分时,李蒙尝到淡淡血味,嘴唇也有点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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