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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剑出燕京_轻微崽子【完结】(72)


“唉哟,嘿,要小公子来伺候奴了,奴这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李蒙重重的一巴掌落在青奴青紫jiāo错的臀上,那皮ròu滚烫,药味又冲鼻。
咬牙挺过那阵激痛,青奴抬头就见李蒙红着俩眼圈,吓了一跳,忙要起来,冷不防碰疼了屁股,再绷不住,连声哎哟哎哟。
“别动了!”李蒙一吸鼻子。
一看就是板子打的,连屁股到大腿,直似要剐下一层皮ròu来,不少地方打出了血。
“挨打了也不找人,不擦药,你是不是烧糊涂了……”李蒙粗声道,手下放轻了些,将药膏仔细揉进擦拭gān净的皮ròu里,就是发了炎,那皮ròu烫手。
药涂好青奴也不成翻身过来躺着,只能趴着,李蒙便给他腰下垫了个引枕,想不到青奴腿上皮ròu紧实,腹肌摸上去也是结实光滑,很有劲道。本在小倌馆里就看过了,现在摸上去,李蒙竟然觉得,与赵洛懿那手感也不遑多让,倒是不像个弱不禁风的小倌了,他还不着痕迹地探了探,确信青奴体内没有一丝内力。
真奇了怪了。
青奴把玩药瓶,双目俱是弯弯如同月儿牙,“说吧,特来寻奴,所为何事?”
天已很热了,涂完药青奴没再盖被,两条修长的腿那么后伸着,衬裤让药膏黏在了腿上,近乎透明的裤子,遮不住那挺翘的臀和有力的大腿。  
李蒙撇开眼,“怎么挨的打?”
“唉,奴的命苦哇。”青奴嚎道,眉目却带笑,似乎天地之间,没什么了不得的事儿。
“别自称奴了,你又不是……”李蒙也算看出来了,青奴行事气度,平日里成天调戏自己,那都是逗着玩,“你多大了?”
“你呢?小公子。”
“虚岁十七。”
“那就是十六了,怪不得上小倌馆来,想是要给公子开|苞的……啧啧,都是奴坏了事,回头伤好了,给补上,不白费爷的银子。”
李蒙使劲瞪青奴,看他吃力地侧着身,那点小脾气顿时烟消云散,摆了摆手,“你别起来,才敷好药,你屁股还要不要了。”
“自然是要的。”青奴带笑趴了回去,“奴年纪大了,已满二十七。”
“……”平日看青奴李蒙猜他最多有个二十撑死了,不料竟然只比赵洛懿小两岁。
“哎,别这样,奴年纪是长一些,可一看就是十七八的脸。”
“……”李蒙简直要跳起来发疯了,怒道,“好好说话!”
青奴憋不住笑了一阵,半晌,咳嗽两声,收起揶揄,声音沙哑难听,“说吧,找我什么事。”
“谁打的你?”李蒙问。
“你朋友……”青奴看李蒙脸色不好,笑道,“的老子。”
李蒙才见过馨娘她爹一面,打从馨娘回来,府里上下尊她一声长老,李蒙都忘了她上头还有个老子。
“为着什么事?”
“得怪你。”青奴唏嘘,抬手想摸一摸屁股,想了想又算了,怕疼,“什么府邸你也敢把小倌往里带,不过这打不算白挨,打了也就算过了,否则怕是要让我卷个铺盖出去。早知道你小子毛没长齐办事不牢,我还不如就在馆里呆着,可惜了我那些老主顾……”
李蒙一巴掌拍在青奴脑门上,登时白皮子上泛出可怜巴巴的红,他本就发烧,看上去竟然挺惹人怜惜的,李蒙想来想去想不出什么骂人的话,只挤出一句,“天生挨人cao的,没男人那玩意能憋死你,你自己没有吗?堂堂正正一条汉子,gān什么不好。”
“能憋死啊!”青奴认真道。
李蒙拿他没办法了,转念一想,又问:“你从前是不是会武功的?”
“武功不行,不过chuáng上的功夫可一样没落下,本指望着混到年末,能成个头牌……”
李蒙作势起身要走。
青奴扯他袍袖,眨了眨眼:“哎,不说这个,到底所为何事?”
李蒙摆手道:“不忙,等你养好了再说。消炎的方子我背了几个,待会儿让阿珠给你端药来,你就好生喝下去。”李蒙本就是一时兴起,看了青奴这个样子,知道也办不成事,更不要说去皇宫看看。
这就回去写方子,以前赵洛懿受伤的时候不少,随便看也记住了。
一连数日,李蒙只管和曲临寒呆在馨娘家中勤练拳脚,心法口诀一日不忘。李蒙这才发觉,从前只是脑子里记住,却不曾彻悟,许多妙处不曾身体力行,欠得还远,愈发奋发起来。
自和李蒙打了一架,曲临寒也是心虚,再没生事,看李蒙发奋,不由也受到影响,再不提要去逛花街的事了。
俩人上午练完功,一身的大汗,把女眷都避了出去。
南湄民风悍莽,天又热,就在院子一角树下打了水洗澡。师兄弟俩赤条条相见,互相摸了几把,什么不快都丢在脑后。
“你这皮ròu好,不愧是尚书家的小公子。”
李蒙一身皮肤细腻,肤色白皙,有了一点薄薄胸肌,但他本生得细瘦,倒是不显得粗放。他心不在焉随口回赞曲临寒几句,曲临寒视线只在李蒙身上盘桓不定,数息后,霍然背转身去,随手一擦身,披起长袍,拿着盆儿往廊下阶上走,“你洗快点,别凉了,一块儿吃饭去,再饿一会儿,我这肚皮怕要贴穿了。”
午后也不休息,各自盘腿入定,按照心法调息数个时辰,才起来练兵器。曲临寒说要给李蒙打一把趁手兵器,真就在院子里捣鼓起来了,就是不让李蒙看。
晚饭后有下人来报,说今日长老殿有事,馨娘不回来,晚上就免了问话。
李蒙坐在廊子底下借光看书,孙天yīn那里借的风物志快翻到底了。有时候李蒙会想,要是还在家中,这年纪上,当已娶了媳妇,指不定他连儿子都有了,成家之后,该当立业,有他爹在,上头两个哥哥的先例摆着,李家人是会读书的,想必他也不差,只要中了举,后面的事,自有他爹铺路,常言道,朝中有人好做官。大概,一辈子混下来,也就像他爹似的,置百顷良田,娶个如花似玉的大家闺秀,子又生孙,到老来辞官归田,钓钓鱼什么的。
李蒙混沌的眼神骤然一清,嘴角挂起一丝自嘲的冷笑。
怕是没有这么顺遂,当今皇帝多疑,又是个喜怒不定的主,暗地里还有个肃临阁,没准和二三老友随便写两首诗,乌纱帽就整掉了。忽觉没意思,李蒙起身就去睡,次日依然天不亮就起,不到亥时就睡。
伤筋动骨一百天,大半个月过去,青奴能起身了。
一日傍晚,吃过了饭,李蒙在自己屋门前看见青奴,他披着一身暗绣流云纹素锦的长袍子,红云照得他整个脸带脖子都泛着红晕,人显得单薄病弱,领系得低,露出一大片瘦骨嶙峋的胸膛。
李蒙以询问的目光看青奴。
二人进了屋,青奴点上灯,自袖中摸出一张纸。
“给你画了一张,兴许用得着。”
李蒙就灯一看,眉头微微一蹙,“地图?”
“嗯,我去过几次。”
“皇宫你都去过……”李蒙诧道。
“这不是,有不少老主顾嘛。”青奴挤弄眉眼。
李蒙不理会他说笑,就去看图,绘制得很是jīng细,方向也标明了,李蒙看了半天,忽叹了一声,“给我这,也没什么用……”
“你要找的人,在皇宫里吧。”青奴道。
李蒙嘴唇动了动,似在犹豫到底说不说真话。
青奴手指在图上叩了叩,难得正经道:“和我一起被带来的人,住在这间宫殿,像是身份尊贵,连宫里总管都得对他毕恭毕敬,所以你也别担心了,他是个好命的。你易个容,我那里,有一套宫侍的衣服,回头洗了,你穿上,戴上腰牌,就是没武功,也能混进去。把人带出来不行,不过看一眼定当不难。”
李蒙嘴唇抖动,眉峰猛然蹙紧,复又松开,惊疑不定地看着青奴,半晌,qiáng令自己镇定下来,将图叠好,还给青奴,“我们会想办法,不能节外生枝。”顿了顿,又安抚道:“惹出事端耽误了事反而不好,谢你有心。”李蒙起身,正色向青奴一揖到地。
青奴也没扶他,生受了,随后眉毛一动,既不诧异也看不出失望,只笑了笑,“那你若要用时,再向我要,不用也没什么。”
李蒙再三谢过,问过青奴屁股的伤qíng,回来连忙喝下两口茶水,出门叫人温来热茶。
茶来时,李蒙窝在椅子里闭目养神,下人关门出去,李蒙霍然睁开眼睛,提笔就画,近半个时辰,将南北标示而出,提起墨迹未gān的纸,墨香萦鼻,李蒙嘴角微微勾起,小有些得意,chuīgān那纸,去找曲临寒。
应门后许久,曲临寒才打开门,一副没睡醒的毛躁样子,斜眼乜李蒙,“有事?”  
李蒙直接往曲临寒身上揉,不由分说把人撞进门内,脚带上了门。
“你小子……”曲临寒脖子让李蒙脑袋蹭得发红,抬腿将人踹开。
“师兄,有正经事。”李蒙一双狗儿眼闪动黑沉沉的光芒,正色令曲临寒坐下,茶也顾不得倒上。
案上空空如也,茶具砚台俱被推到一边,几个杯子重叠在一起,就像桌上本摆着什么,匆匆收了去一般。
“快说,忙着。”曲临寒撇开眼,避开李蒙俊秀清逸的脸。
俩人似都忘了前几天还打过,俱是一般少年人心xing,看李蒙兴致勃勃,曲临寒也来了兴趣。
“这是什么?”
“地图。”
“我知道是地图。”曲临寒搔了搔头,“哪儿来的?哪儿的图?”
李蒙双目放光盯住了曲临寒,那兴奋劲头几乎要渗出来,曲临寒眼睛越鼓越大,张口结舌地按住那图,仔细看了看,艰难地咽了口口水,“皇宫的?”
李蒙连忙点头,“嗯!”
“哪儿来的?”曲临寒紧张地小心拿起来看,对李蒙伸出下巴,“灯,拿远些,别烧了。”
“没事,我已经记住了。”
曲临寒看了半晌,才抬头看李蒙,“该jiāo给馨娘,有了这个,我们什么时候动手都可以。不过光有地图还不够,能弄到皇宫布防图就好了。”
一丝为难出现在李蒙脸上。
“怎么?你能弄来这个,布防图弄不来了?”曲临寒疑惑地蹙眉,拍拍李蒙的肩膀,谨慎道:“不过这从哪儿来的?师父在大都还有友人?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曲临寒踌躇再三,低声下气道:“前次是师兄不好,这几日我想明白了。”
李蒙目不转睛看着曲临寒,发现他连脸颊都红了,伸手猛然拍了拍曲临寒的腮帮子。
两人目光一对上,都觉得师兄弟为了小事置气打架很是上不得台面,但师兄弟不打架的哪儿又曾有呢?觉得有趣,反而哈哈笑了起来,曲临寒伸长腿踹李蒙两脚,道:“快说,哪儿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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