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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物者_白饭如霜【完结】(10)

  他押着我往舞池外挤,顺手一路揩油,我看他生熟不分,男女通吃,多少有点不解。他见我那么不开窍,解释道:“我是双xing恋”。话刚出口,我赶紧紧跑两步,甩掉了他搭在我肩膀上的那只手。

  眼看今天的工资马上可以拿到手,我也懒得节外生枝。就守在门口数车子好了。说起来可笑,当时印加帝国的huáng金宝藏还是我第一个发现的,那些珠宝huáng金,多得可以把这里跳舞的人全部砸死,而且死得扁扁的,身都翻不过来。早知道会落拓到这个程度,好歹也该捎两坨回来压箱子。

  凌晨五点,终于散场了,夜游神们次第出来,非但毫无倦容,眼睛比进去时只有更亮,四处打探,叫号吃消夜,换地方喝酒的声音此起彼伏。领班打着呵欠过来递给我一个薄薄的信封,问我:“有没有地方住?我那里还多个chuáng。”我赶紧跑。

  到家里已经六点多,我开了门,立刻闻到一阵香味,眼泪都要掉下来了,那是法国最好的牛排夏布安里司的特有味道,煎到五分熟已经是极限,鲜艳的血色衬托完美ròu汁,仅仅以描述就可以使我口水垂到腰间的美食

  我没命的一头扎进厨房,果然,炉子上的煎锅里,一块大约十四安士的牛排发出愉快的滋滋声。不过炉子前的人倒是大出我意表,那是南美二号,听到动静,转过身来愉快的微笑:“回来了,马上可以吃了,要不要先洗澡?”

  我梦想中的完美生活,跟任何男人都无不同,美貌的太太,每天做菜,早上起来,大声示爱。特别是当我在老挝某个jī不下蛋鸟不拉矢的烂地方啃着压缩饼gān蹲点的时候,时常和上帝讲数,要求过两天这样的日子。我压上的赌注包括我父母下辈子的幸福,我儿子的桃花运,山狗老婆的皮肤质量,还有我愿意十年后秃头,诸如此类,不一而足。但是年复一年,毫无实现的趋势,而且qíng形持续恶化,眼看和辟尘要长相死守下去,我偶尔也想是不是上帝看我的东西不上眼。但是这一刻,在广州,一个七十平方米的小地方,晨曦初现的时候,上帝好像终于同意做这门生意了。

  最后一口牛排和着黑椒汁下肚,我才知道这位酷似狄南美的女士名字叫做张晚仪,而且不穿飞女装的时候,确实也十分有仪态。不过她对我的名字就大有不恭,一听之下,不顾自毁形象,直接把一口水喷到了对面墙上。“朱歌亮?你不是开玩笑吧?不是拿网上的名字混我吧?我不是坏人,就住你们家隔壁!”我讪笑一声,暗中决定今年清明的时候,给我爸烧两只死老鼠,(他生前最怕老鼠)谁让他这样自绝后人生路,眼看我来之不易的一生幸福,要毁在他取的这个狗屁名字手里。

  眼看天色已早,晚仪起身告辞上班,她还指导我如何利用房产投资:“你弟弟说这里是你们亲戚的房子,我看你们两个如果暂时没有工作的话,可以把它租出去,每个月总有个七八千,再去附近租个便宜点的,手头没有那么紧张。”多么通qíng达理体贴入微的金玉良言!可惜她不提房子还好,一提起来我就立刻想到自己此行目的,可不是为了做个二房东,帮江左司徒把名下房产放盘赚钱来的。愁得我立刻胃痛,还要摇头摆尾送她出去,表示对她莅临茅屋热qíng指导家庭理财的无私举动深深感激。

  回头进了屋子,辟尘刚刚结束做早上的清洁,它瞥我一眼,说:“猪哥,听了不要难过,东京地铁那只蚯蚓被抓住了,即日送往美国阿肯色加入那里的人类耕作条件创造计划。得手的是亚洲联盟现在少数几个四星之一,大鸟。”

  我大奇:“亚洲联盟?不是全部被江左洗白白了吗,他们现在在活动?”

  它丢给我一张联盟快报:“这是清早你回来前放在门口的。不知道从哪里来。”

  我细细的看,蚯蚓落网,算了,去耕田多养活几个人,比整天偷窥有出息,它不愿意钻土,我还不愿意守门呢。在赤道发现新的非人种类锁冷,非常耐热,能够吸收导致地球温室化的高浓度受污染气体,可能是半犀人的远古变种,我噗哧笑出来,辟尘对我了如指掌,头也不抬的说:“远古变种是吧,你们人类也不少啊。

  最醒目的一条消息,是欧洲联盟和亚洲联盟合作,决定成立欧亚珍稀非人研究协会,致力于对所捕获的非人进行生物方面的研究,探询其特别功能的构成原理。还配发照片,上面梦里纱和杀人狐狸两个大头靠在一起,笑得jī毛鸭血,不知道的以为他们在现场演绎上阵亲兄弟,我可是亲眼看到过全球大会上梦里纱发表年度报告,杀人狐狸在台下咬牙切齿发出的声音,响得可以把坐在最后排的人从睡梦里吵醒。

  都是为了钱吧,第一批列入研究的非人,是食金shòu和鲁里,鲁里是人形shòu,矮小jīng灵,能够jīng确的找出贵重矿脉和地下宝藏的方位和蕴藏量,上世界最轰动的特洛伊城出土案件,就是鲁里的杰作。它们身怀绝技,却有比人类更长更危险的怀孕和哺rǔ期,子孙繁衍一向非常困难。追捕鲁里并不危险,却可以拿到最高的佣金,一向是我同事们的首选。

  这些都可以不无我无关,但是我上次回总部所见到的qíng形是怎么一说,我想破头也想不清楚。之前我确实闻到过江左在总部留下的味道,他到处找我,冲进总部霸王硬上弓也属正常,因此在纽约的时候,想当然认为总部是被江左司徒连锅端了。现在看来却不是那么回事。

  我心事重重坐下来,辟尘端一杯水给我,突然间叹了口气:“刚刚那个小姑娘做的牛排好香,搞得我差点都忘记自己素食,想来分一半。”

  我看着它。真奇怪,它脸上有哀伤。我不由得心软,拍拍它的背:“怎么了。”它很少那么沉默,过了半天,才说:“我不会煎牛排,上次煎成了一块炭。”我听了好笑,抓住它头上稀有的几根头发一阵乱摇:“傻瓜,吃什么醋啊。你是我弟弟的呀。”它天真的看我,眼睛圆圆的:“可是我是半犀人。”我不再理它,自己去洗澡,一边走一边说:“我是一头猪。”

  我决定飞回纽约去总部看个究竟,但是现在问题摆在面前了,我没有钱买机票。上次回纽约满以为可以复职拿薪水,根本没有留多一点积蓄应急,想到钱我赶紧把泡到水里的裤子捞出来,掏出那个信封丢出去给辟尘,它看了一下,大声说:“一百块,我们可以吃两天了,你今晚还去上班吗?”我嘴里含了一大口水,含含糊糊的说:“去,去,奶奶的。”

  在大篷车上了三天班,我已经成为镇场之宝,这个地方人客中黑人奇多,大多数人身高在六英尺以上,眼睛大如铜铃,牙齿却极白,在光舞回旋的五色里冷不丁一看,和见鬼的效果差不离。当然在他们眼里,想来我的形象也光辉不到哪里去。不过自从我把两个黑人一只手提起来丢到街上去以后,敢在场子里砸杯子的人就少了很多。我猜他们要是身在美国,说不定第二天就要拿一支AK47来寻我晦气了,但这里是中国,量他们至多就能找到54式,那种杀伤力对我来说不值一提,大可放心。不过领班就很紧张,谆谆告诫我要讲究分寸,刚出手才出手,普通折rǔ,还是要咬牙死撑,不然饭碗难保。我心想就我丢那些人出去花的力气来说,简直就是孔圣人号召的完美人生准则“温良恭俭让”的实战版本了,再温柔一点,岂不是要我挥刀自宫。教训完了以后,他也问我为什么不去打散打比赛或举重,甚至当私家保镖也好,我想了半天,说年纪大了没人要,他居然点点头,评论道:说得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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