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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宴_墨武【3部完结】(42)

  不想荣公子突然冷哼一声,一巴掌就打在了那女子的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那女子捂着脸,却捂不住脸上的红印,吃惊道:“你……你打我?”

  荣公子冷冷道:“滚下去,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地方。”

  那女子一跺脚,哭着跑进了船舱。荣公子这才拱手道:“秋兄既然开口,在下就当从未认识媚娘好了。相请不如偶遇,宴席正开,秋兄不嫌残羹冷炙,还请入席一叙。”

  孟贤暗自称奇,搞不懂为何秋长风一说出李碧儿,就让这个有些傲慢的荣公子改容相对呢?

  秋长风似乎早知道这种局面,客气道:“脸是别人给的,面子是自己丢的。荣公子既然赏面,在下却之不恭了。”

  荣公子qiáng笑道:“这面请。”

  孟贤看直了眼睛,本以为剑拔弩张的局面,不想竟这么收场。而那面的秋长风,已走到了宴席旁。

  偌大的甲板上,只摆了一桌酒宴,却有两桌的人在侍奉。

  那些伺候的丫环、仆人,秦淮歌姬见到秋长风过来,都不由得睁大了眼睛,搞不懂这人为何来此。

  船舷处有了异常,宴席上有几人忍不住站起来,扯着脖子向这面望来。只有一白衣人端着酒杯,望着河上的风月。

  秋长风到了宴席前,目光一转,就落在那白衣人的身上。毫无疑问,有些人总能鹤立jī群,让人一眼就注意。

  宴席众人都好奇秋长风的到来,但白衣人年纪虽轻,竟能忍住好奇,镇静自若,若没有非常的见识和心境,怎能如此?

  宴席旁站着的几人都是衣锦带玉,最左手那人手摇折扇,远看风流倜傥,近看却有些獐头鼠目,见秋长风前来,愕然道:“华富兄,这位是……”

  荣公子脸色yīn晴不定,qiáng笑道:“子尹兄,这位兄台姓秋……秋长风,乃在下的……朋友。”

  子尹兄闻言,故作慡朗道:“华富兄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

  秋长风目光从白衣人身上收回,轻淡道:“荣公子的朋友,却不见得是我的朋友。”

  子尹兄一怔,心中恼怒,从未想到还有人这么不识抬举。

  荣公子装作没有听到,又介绍道:“兄台,这位公子是华州的雷公子,主做矿业生意。对了,那个子尹兄本姓贝,却是在景德镇做陶瓷生意。”

  雷公子不像公子,反倒像个屠户,十根手指上倒带了五个金灿灿的huáng金戒指,黑夜也挡不住金子的光芒。他见秋长风似乎与荣公子并不熟悉,又看到子尹兄的尴尬,因此只伸着手,看着自己的掌心,顺便让人家看看他的戒指,略带傲慢道:“我的朋友倒不是谁都有资格做的。”

  秋长风笑笑,“却不知阁下的眼中除了金子,还有没有朋友的位置呢?”不看雷公子气得蜡huáng的脸,秋长风目光落在第三人身上。

  那人不像公子,也不像个商人,却像个书生。满脸的书卷气息,为人极为儒雅,见秋长风望过来,主动拱手道:“秋兄,在下姓江,名迁,字南飞,今日得见,幸会幸会。”

  他并没有因为秋长风的傲慢而胆怯,却也没有故作亲热,说话诚恳,双眸端正,态度倒是不卑不亢。

  秋长风上下看了江南飞一眼,突然道:“兄台是徽州人?”

  江南飞目露讶然,向荣公子望了眼,只以为是他已介绍,荣公子明白江南飞的用意,轻轻摇摇头。

  江南飞见状,不解道:“在下和兄台素不相识,兄台何以知道在下是徽州人呢?”

  秋长风道:“兄台衣着朴素,举止文雅,看起来倒不像个商人。不过人以群分,物以类聚,我大明华州的冶炼、景德镇的治瓷、松江府的布匹都是扬名天下,荣家、贝家、宁家亦是各地的望族,赫赫有名……”

  雷公子等人听秋长风竟对他们的身份、行业颇为熟悉,自豪中也带分讶然,荣公子却是神色不安,隐带惧意。秋长风根本不看荣公子三人,只望江南飞道:“而兄台身在其中,衣着寒酸,不显局促,自有风骨,身家应该不会比这三位要差。我看兄台的鞋子是徽州出产,虽是破旧,但并不更换,想必是虽千里之行,却是心恋故土。如此重乡qíng、懂礼数,温文尔雅而又节俭之人,正是徽商特征,因此在下妄自推断,兄台乃是徽州人。”

  江南飞越听越惊讶,闻言钦佩道:“兄台这番推断,实在让在下大开眼界。”

  孟贤见了,却是奇怪,暗想徽商最近虽是渐成气候,但这个江南飞也不见得是什么大户,为何秋长风独对此人很是客气呢?

  眼珠一转,孟贤笑道:“秋兄的推断能力,小弟早就佩服得五体投地,只是不解秋兄为何对他是徽州人这么有兴趣呢?”

  秋长风目光如锥,盯在江南飞身上,缓缓道:“孟兄有所不知,徽州江姓,很值得我们有些兴趣。还不知江兄可认识个叫江元的徽商吗?”

  江南飞肃然起敬道:“家祖名讳不敢擅提,难道兄台认识家祖?”他这么一说,无疑承认是江元的孙子。

  秋长风微笑道:“认识倒称不上,但大名久仰。想太祖当年发兵入皖,急缺粮饷,江元举全族之力,筹备饷银十万两捐献,太祖龙颜大悦,特赐徽州江家‘忠义无双’四字,在下听闻往事,也是钦佩不已。”

  江南飞谦逊道:“家祖临去时,曾嘱家父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个‘道’字,在下亦不敢忘。”

  秋长风哈哈一笑,斜睨了雷公子等人一眼,沉声道:“好一个‘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只凭这八个字,当浮一大白。可若不知这八字,就算富贵敌国,不过是个bào发户,终究会有败落之时。”说罢顺手拎起酒坛子,荣公子早让人取了碗筷,秋长风只是满了两碗酒,对江南飞道:“我敬你一碗,不为荣华,只为君子二字。”

  江南飞忙举起酒碗道:“君子二字不敢担当,多谢兄台。”他本不擅饮,但见秋长风豪qíng勃发,也不由得勾起壮士豪qíng,将那碗酒一饮而尽。

  荣公子、雷公子等人听秋长风突然提及太祖,更是心中凛然,暗中琢磨着秋长风的来头。

  秋长风端着酒碗,却已在看着座位上身着白衣的那个人。

  众人应酬,那人仍旧旁若无人的端坐,这刻方才抬起头来,微笑道:“阁下推断锐利,实乃在下生平仅见,还不知道……阁下是否看出在下的来历呢?”

  那人一抬头,目光如电,神色却显得散漫不羁,嘴角带分不屑,态度可说是倨傲。他鼻骨高耸,显得整个脸型颇为硬朗,双眉浓重,又如两把刀斜cha在发髻之下。

  乍一看,那人容颜古怪,再一看,就会发现那人无论气度、样貌都是颇为张狂硬朗,但又让人感觉,他神色慵懒,似乎没什么能让他放在心上,就算秋长风突兀而现,也引发不了他的兴致。

  可那人还很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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