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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世宠妻_寒武记【完结】(98)

“我哪有咒您?我只是按常理推断。”司徒盈袖咬了咬下唇,更加委屈了。“咱们东元国的人都是依族而居,哪怕有的人家绝了户。也不会就绝了族。真正绝了族的,这五百年来,只有被皇帝诛九族才算是绝了族。太太您刚才说族里一个亲人都没有了,我才依次推断。是不是……”

张氏眯了眯眼,很快想好说辞,“……也不能这么说。不是每个家族都是人口众多的。也有很多小家族。本来就没有多少人,再加上穷得吃不上饭。病得请不了郎中,很快一族人都没了也是有的。”又笑眯眯地看了司徒盈袖一眼,“大小姐从生下来就锦衣玉食,是不能体会我们这些穷家小户出身的人的苦的。”

“夫人,你不会再受苦了,有我在一天,你就有享用不尽的福气!”司徒健仁马上拍着胸脯担保。

“我命好,最终还是遇到了老爷。”张氏露出幸福的神qíng,体贴地给司徒健仁又斟满了酒。

司徒暗香在旁边静静地听了半天,见大家都不说话了,才怯生生地道:“……姐姐,我没有外祖家了。我能把姐姐的外祖家当我的外祖家吗?”

她充满希翼地看着司徒盈袖,眸子里满是对亲qíng的渴望。

司徒盈袖垂下眼,将司徒晨磊拉起来,站到自己身边,道:“妹妹,我娘亲对你来说,是什么人呢?”

司徒暗香眨了眨明媚的大眼睛,“……是……是爹的原配夫人。”

“这我当然知道,不用你多说。不过,对于你来说,又算什么呢?”司徒盈袖很在意这个问题,司徒暗香一句“姐姐的娘亲”,让她耿耿于怀到如今。

张氏既然把过世的沈咏洁叫“姐姐”,司徒暗香也该敬重沈咏洁如母亲一样。

司徒暗香也明白了司徒盈袖的意思,可是她就是说不出来这句话。

她总觉得,要是承认了沈咏洁的位置,那自己的身份就跟庶出一样,永远在司徒家抬不起头了。

拖油瓶的身份已经让她很敏感了,再来一个等同庶出的地位,她真的接受不了。

司徒暗香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笑道:“姐姐,你放心,我不会跟你抢娘亲的。你的娘亲永远是你的,不会是别人的。我敬重你娘亲,如同敬重司徒家的大伯母一样。”

她自觉这话说得妥当。

大伯母可是司徒家的宗妇,这样说,其实是抬举了沈咏洁。

想那沈咏洁以大丞相嫡女的身份,只嫁给一个商户的三儿子做原配正室,可想而知,这人肯定有问题……

司徒盈袖听出了司徒暗香没有说出口的意思,笑了笑,又问道:“那你的意思是,我娘跟你无关了?”

“……确实没什么实在的关系。”司徒暗香讪讪地道,飞快地睃了司徒健仁一眼,希望爹能帮她说说话。

司徒健仁却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开口。

司徒盈袖“嗯”了一声,两手一摊,道:“那我就没法让你把我的外祖家当你的外祖家了。你想,我的外祖家,是因为我娘的原因。你连我娘都不认,你如何能跟我一起叫外祖父、外祖母呢?难道他们是从石头fèng里蹦出来的?”

司徒暗香一时语塞,不知所措地看了张氏一眼。喃喃地道:“……可是,爹是你外祖家的女婿啊。我认了爹……”

“是啊,你认了爹,所以司徒家也认了你。如今你是司徒三房的次女,这没错吧?”司徒盈袖一脸惋惜地道,“可是我娘你不认,所以我外祖家也无法借给你啊……”

司徒暗香被司徒盈袖的话绕得愣住了。她不知所措地看了看张氏。

张氏眸色暗沉。摇头道:“算了,暗香,你别求你姐姐了。咱们高攀不上。不属于我们的东西。我们不要。”

这会子来装高贵了?

司徒盈袖暗暗腹诽了一句,也不再多说,带着司徒晨磊离开了张氏和司徒健仁的正院,顺着抄手游廊慢慢往至贵堂走。

夜色清凉。头顶弯月如眉,繁星闪烁。暮色四合,苍茫中带着一丝萧索。

司徒盈袖却觉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通透。

好像以前看不明白的东西,一下子豁然开朗了。

“小磊,咱们的娘亲叫沈咏洁。是沈相府的嫡女。她xingqíng和善,温柔仁厚,是个好女子。”司徒盈袖一次次向司徒晨磊描述她心目中娘的样子。想让从来没有见过娘的弟弟,能对娘有个直观的印象。

司徒晨磊静静地听着。走到至贵堂门口的时候,他偏头看了看司徒盈袖,突然道:“……是不是跟姐姐一样?”

“什么跟姐姐一样?”

“娘啊……娘是不是跟姐姐一样?”司徒晨磊大睁双目,好奇地盯着司徒盈袖细看。

司徒盈袖失笑,摸了摸司徒晨磊的头,温柔地道:“不,娘比姐姐漂亮,漂亮很多。”

其实沈咏洁并不比司徒盈袖漂亮,甚至差远了,但是在女儿心目中,娘亲永远是最美的。

司徒晨磊使劲儿点头,语气充满希翼:“如果我能见到娘亲就好了。”

司徒盈袖无语。

这件事,是她无能为力的。

“小磊,小喵呢?一晚上没有看见了它了。”司徒盈袖没有法子了,只好把小喵祭出来转移司徒晨磊的注意力。

司徒晨磊果然被影响了,开始在门口“小喵!小喵!”的大叫。

跟在司徒盈袖和司徒晨磊身后的丫鬟偷偷捂了嘴笑,明显对大小姐的伎俩心知肚明。

司徒盈袖回头笑道:“乐什么乐?还不快去炊水给小磊洗漱?”

几个丫鬟自去忙碌。

到了深夜,司徒盈袖又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依然是那悠扬的笛声在耳边萦绕,将她唤醒。

她披衣来到至贵堂后院临近港湾的地方,果然看见师父手拿横笛立在大石头边上,看着港湾里面深蓝的海水默默出神。

“师父……”她悄悄走过去,小声叫了一声。

师父回头看了看她,温言道:“今天是你的生辰?”

“嗯,我今儿就年满十三岁了。”司徒盈袖笑道,虚岁十四了。

“再过两年就及笄了。”师父感慨说道。

及笄就是成年了,可以嫁人了。

司徒盈袖不想谈这些,笑着伸出手,“那我的礼物呢?”

“礼物?”师父想了想,“好吧,现在给你。本来是想等你内息有成之后再给你的。”说着,如同变戏法一样,师父摊开手掌,手掌心里出现一团银白的物事。

“这是什么?”

“银光软剑。”师父的手一抖,那绵软的银白物事噌地一声伸直了,变成了一柄长剑!

师父将剑头拉做弓形,那软剑又成了一柄长弓!

“平时可以当腰带系在身上,需要的时候,可以用作长剑和弯弓。”师父细细向司徒盈袖解释。

司徒盈袖大喜,接过来看了又看,用手学着师父的样子一抖,那软剑却还是软塌塌的,毫无反应。

“师父,不管用啊。在我手里,它就是一根腰带,既不是剑,也不是弓。”司徒盈袖一下子沮丧起来。

东西的好坏,果然还是看人……

一团破铜烂铁,在高手手里,可以成为杀人的利器。

但是一柄绝世兵器在三岁小孩儿手里,就是自戕的下场。

师父忍不住笑了。接过那软剑,走到司徒盈袖身后,双臂伸出,从她腋下圈了过去,拢了一圈,将那软剑腰带系在她不盈一握的纤腰上。

“先拿好,我来教你运气使力的法子。”师父系好腰带。顺手握住司徒盈袖的手腕。给她诊脉息。

良久点头道:“不错,洗髓丹对你用处不小,你的内息。比我估计得还要好。从今日起,我就开始教你功夫吧。”

真的要学功夫了!

司徒盈袖整张面庞都亮了起来。

她不知道,她的眸子,在月光下。比天上的星光还要璀璨动人……

师父默默别过头,不去看她。一手背在身后,一手垂在身边,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手里已经握着一柄奇怪的长剑。

看上去很厚重的样子。

“这就重剑。我先用重剑点拨于你。你要记得。内息是基础,法门是外力。只要打好基础,天下万法。皆可一通百通。”师父一边说,一边讲手中重剑平平举起。悄没声息地往司徒盈袖胸前刺了过来。

司徒盈袖吓了一跳,忙轻盈地往旁边让开一步,“师父,这就开始了吗?”

“……与人对阵,别人不会告诉你何时开始。所以对敌的时候,打了便是,不要多话。”师父一开始就是传授的实战经验,并没有一句句教口诀,让司徒盈袖学那些花架子。

他知道司徒盈袖为何要学功夫,也知道如何才能让她学会最实用的功夫。

授人于鱼,不如授人于渔。

他没法子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跟在司徒盈袖身边,因此也想让司徒盈袖多学点本事。

“跳!——慢了一步。”

重剑毫不留qíng地往司徒盈袖背后刺了进去。

这剑并未开锋,因此并没有真正伤到司徒盈袖,只让她觉得后背一阵钝痛,已经多了几个白色的小点。

师父一轮重剑舞过,司徒盈袖已经是左支右绌,极为láng狈。

额头上汗珠涔涔而下,一直滴到眼睛里,差一点模糊了她的视线。

“转身扫腿!——还是慢了一步!”师父的声音不带任何qíng绪,如同最公正严明的老师一样,将他所学倾囊相授。

司徒盈袖咬牙,忍着后背和小腿的酸麻刺痛,用心向师父学习各种运气的法门。

……

时光荏苒,chūn去秋来,寒来暑往,一年很快过去了。

这一年里,司徒盈袖内息大增,而她在师父的另类教导下,运气的法门学得更是jīng益求jīng。

功夫小有所成之后,司徒盈袖越发喜欢半夜里出来,在司徒府里四处溜达。

以前她都是下水游泳,如今她活动的范围大多了。

穿着师父给的夜行衣,里面穿着她的特制水靠,司徒盈袖如同一只灵巧的黑猫,在司徒府里那些参天大树中穿行。

又是一年三月三,不过这一年,司徒府并没有给她办生辰礼。

她也不在意,而是一心在筹备给弟弟司徒晨磊的生辰礼。

天上的星光如同一年前一模一样,司徒盈袖从司徒健仁和张氏正院的屋顶飞身掠过,看着满天的星光,深吸一口气,正要离去,却听见她下方的屋子里传来一阵窸窣声。

“……老爷,您又要走吗?”那是张氏妩媚中带着慵懒的声音。

“怎么了?还不满意吗?要不要再来一次……”那是她爹司徒健仁调笑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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