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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来一次吗?_绿色毛毛球【CP完结+番外】(87)

  “怎么?!还不信?!”他拿起手中的信在吴铭眼前猛力地抖:“看清楚了!这不过一张白纸,一个字都没有,他让你身赴险境迢迢而来,送的不是这封信,而是你自己。”他将信捏成团,扔在吴铭脸上:“回去告诉他!我不要!我谁也不要!今生今世只承欢一人足矣。若是再让我看到你,我定然废了他这稀世鼎器,让他追悔莫及,你听懂了么?!”

  吴铭跌跌撞撞而去。

  在他记忆里,他从没逃得如此仓皇,恨不得立时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86.

  吴铭的身影完全消逝无踪后,太子垂下眼眸,端起案台上早已冷透的茶,一饮而尽。

  这茶xing寒又凉透,一杯下去,方才用力过度的嗓子沁得低沉而沙哑,幽幽沉音飘散开来,不知同谁说着:“怎么?还没欣赏够么?自己一手pào制的大戏是不是特别心动?”

  内室的屏风后藏匿的身影缓缓而动,人未现身,话已说出:“真是越来越放肆了,有这么同为师讲话的么?”

  反问之语尚未落下,喝空的玉杯便直摔过去,节奏和时机契合得刚刚好,不偏不倚正向那人脸上飞去,眼看杯及面目,这人手中的折扇漂亮地在空中划个圆圈稳稳地将杯子挡了开去。

  “哗啦”一声尖利玉碎,杯子砸碎开花。

  响声惊动了中政殿的一gān护卫,毕竟是太子的御书房,眨眼间便被层层戒备,这些护卫大都是从太子贴身的侍从中jīng挑细选来的,见殿中一地碎玉却并无异常,纷纷跪了下去。

  他们拜了太子,又拜了那人,若硬是比一比,太子这边不过折腰些许,那人才是五体投地跪伏。

  太子冷笑一声,脸皮子抽搐成一团。

  那人摆了摆手,道:“碎了个杯子而已,何必大惊小怪,收拾了去罢!”

  两边侍卫立即闪身开来,让出一条道让外面的宫女进来清扫拾掇。

  不多时,殿中光洁如新,一尘不染。

  “生这么大气做什么?”待一gān人离去,那个人的声音再度响起,音色中多了许多柔和温润,顺耳不少。

  太子却不买账,嗓音跟冻住了一般:“少废话!你要如何处置我的承欢?”

  “你管不着。”字狠狠地从那人槽牙中磨出:“你若再同我这般讲话,我便立时取了他的xing命,说到做到。”

  太子赤红一双眼,拳头握了松,松了握,最终却像只泄了的气球,再无生势。

  他噗通一声,双膝跪了下去。

  像只丧家之犬一般向那人垂下了头:“宫远山,我求求你了,放过他。”

  纵使面前的人多么高高在上,不可一世,那雷打不动的浅笑仍是被惊异僵硬的表qíng所覆盖,良久后,一声低沉粗粝的声音传出来。

  “起来。”

  “不!”太子坚定道:“你若不答应,我便长跪不起。”

  “我再说一遍!给我起来!”

  太子不但不听,竟然磕起头来。

  宫远山一脚抵在太子额头不让其触地,一手将他生拉拽起,身子刚被立正,便是狠狠一个大耳刮子。

  太子被打得踉跄不稳,满眼金星,耳边的叫骂响彻殿中:

  “且不说男儿膝下有huáng金,你竟还是个正经的东宫储君!!日后的一国之君!你到底要疯到何时才肯罢休?!宋怡任不过是个运功行修的ròu身鼎器,你何至于如此?!值么?!”

  “值!他什么都值!为了他,我的命都可以拱手相让。”太子眼中的决绝之色涌动不休,撂下了话更是狠辣刺耳:“我的命可以不续,魂可以不修,反正我早已腻烦得紧了,你将他放了,允他自由,可以么?”

  宫远山的面孔已不知是何表qíng,眼中的震惊,悲怆,愤怒统统jiāo织在一起,乱作一团,最后尽数化为唇边的一抹黯然苦笑。

  “这几年为了保你,我倾尽所有,到头来,你竟连命都不要了?”他顿了顿,再开口,那满满的无可奈何中噙着浓烈的哀伤:“你如此这般待我,可还有一点良心?”

  太子瞪圆了双目,完全呆住了,如此感qíng外露的宫远山他从未见过。

  在他的记忆里,这个人永远自信了得,傲然于世,那份把一切运筹于掌心之中的淡定自若,让他不禁怀疑此人根本不是人,定是什么玉皇大帝如来佛祖转世下凡历劫来的,这样的人不需要七qíng六yù,不需要怦然心动,更不会伤心泪流,他需要的只是完成他既定的人生任务便可功德圆满了。

  而这个任务,按照太子宋鸾所想,便是成为一代赫赫有名的帝师,光宗耀祖。

  这是自他七岁拜了宫远山为师后便开始扎根的想法,确切一点说……是在宫阁老为自己初次引荐之时,便有的深刻感觉。

  按照礼制讲,一个大臣的儿子,无官无名,是万万做不成帝师的,可谁也想不到宫阁老偏偏逆道而行,凭借自己厚重的资历,稳固的根基硬是将他的独子宫远山推到了宋鸾的面前。

  论岁数,宫远山比太子宋鸾大不了几岁,却是个百年不遇的旷世奇才,小小年纪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其学识技艺早已在宫阁老之上,而为人又仪表端庄,谦逊和善,且与太子宋鸾年龄相仿,一来二去便讨得太子的赞许和尊重,每每与其高谈阔论,修习帝王之术。

  东宫的帝师之位向来敏感多事,老皇帝身子不济,巴不得全权jiāo给宫阁老什么都不管,宫阁老自然更是乐意顺杆爬,对外佯装着扛起了教导太子的大旗,对内则使尽一切手段,制造一切机会让自己的儿子暗中为太子倾囊相授,培养宫派接班人。

  要说育养国君对宫阁老这样的鸿儒大家来说并非难事,为何要借他人之手是太子宋鸾一直未能想通之事,直到宫远山为他行修续命他才算彻底明了宫阁老的一片苦心。

  宋鸾自娘胎便羸弱匮缺,出生后更是体弱多病,到了十来岁早已被长期以来反复难愈的顽疾掏空了身子,每当病发,都是宫远山亲自诊脉下药,行针艾灸,一次次将他的命抢出死地,才能让他苟活至今。

  而这正是宫阁老的用意所在,什么帝师,什么将相,不过是为这两人互相牵绊打造出的一条难分的纽带。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天赋异禀,无所不通,这样的天才最难的是驾驭其上,老子命令儿子的传统套路断然是走不通的,只有让他自己心甘qíng愿才能成事。

  一切皆是赌,他赌自己的儿子会接受这个命薄可怜的太子,赌他会有那么一点点豪qíng壮志去辅佐一代君主匡扶盛世,赌他血液里那滴宫家的血脉,为了世族的安康稳固奉献自己。

  无论如何,这步棋,这一搏是对了。

  就在太子宋鸾十六岁的那年冬日,阳寿终是走到了尽头,气喘咳嗽,咯血难止,人已熬成了一张皮,整个腊月寒冬祈寿宫里灯火通明,日夜不灭,高僧诵经法式不断,对外宣称是太子沉迷佛学,大搞开坛讲法,而事实上只有几个贴身的亲侍知晓其中内qíng,那不过是为了掩盖太子离宫的幌子,而太子真正的去处则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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