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忽然间变得沉重起来。
四个老头表情为难，眉头紧锁，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要如何说。
“可以。”
就在这时，一道温和的女声响起，打破了这片尴尬的沉默。
乔温书抬头看过去：“秋奶奶。”
秋奶奶端着一篮子水果走来，水果上还有水滴，刚洗过的。
老太太摘下一颗葡萄塞乔温书嘴里：“尝尝，奶奶亲手种的。”
乔温书眼睛一亮：“好甜。”
仓泽凑过来捻起一颗放嘴里，吧唧吧唧几口咽下，冲秋奶奶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奶奶你，外面卖的都没您亲手种的一分好吃！”
秋奶奶美得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小泽你还是这么会说话，等会多带点回去，想吃什么奶奶都给你们种。”
仓泽：“好咧，谢谢奶奶。”
球球眼馋，眼巴巴地望着老太太：“曾祖奶奶，球球也要吃~”
“好好好，自然少不了我们宝贝球球的份。”
这么一打岔，原本有些沉闷的气氛消散，再次变得温馨轻松。
球球被乔温书一个婶婶抱走带去玩了。乔温书看老太太：“秋奶奶，我父母他们.......”
秋奶奶知道他想问什么，叹了口气：“你的母亲我们现在还在查，但你的父亲，他死了。”
说实话，听到这个结果时，乔温书并不意外，他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因为如果对方还活着，家里人不可能会瞒着他。
只是.......
尽管...尽管他早有预料，可乔温书依旧觉得很难受。
忽然，放在腿上的左手被人握住。仓泽五指张开，与他十指相扣，掌心紧紧相贴。
温暖从对方的掌心传递过来。乔温书心里一软，冲仓泽笑了笑。
几个老头子一直在偷偷观察着乔温书的神色，见他露出难过的表情，心里着急，正准备开口安慰时，就注意到了仓泽的举动。
看到自家崽崽因为小魔王一个举动就恢复情绪，他们既吃味又觉得欣慰，满眼复杂地看着这两人，旋即对视一眼，认输似叹息一声。
唉，看来那件事不答应也得答应了。
乔温书没有注意到自家几位爷爷们复杂又难过的嫁崽崽的心情，他问秋奶奶：“秋奶奶，可以告诉我父亲的事情吗？”
秋奶奶颔首：“你父亲叫乔黎，和修华是亲兄弟。阿黎这孩子特别好，天资聪明，性格爽朗温柔，虽然偶尔跳脱了点，但和谁都能合得来，朋友特别多，大家都特别喜欢他，特别是修华，两兄弟感情非常好。”
听到乔黎这个名字，仓泽眉梢挑了挑，眼底划过一抹讶然。
“你爷爷奶奶他们去世得早，修华作为兄长，从小既是当妈又当爹的。也正是这个原因，阿黎从小就黏他哥，走哪跟哪，像个跟屁虫似的。我们经常拿这事打趣他，你知道他说什么吗？”
乔温书好奇：“什么？”
“他一本正经地说，我哥总有一天会娶老婆，我也是，到时候我们就要去黏老婆了，毕竟老婆最大嘛。所以趁现在我哥还是只可怜的单身狗，我当然得黏个够啊。”
说到这，秋奶奶眉眼都是笑意，四个老头亦是如此，就连脾气最暴躁的夏老头也是一脸柔和。
“噗。”乔温书一口水差点喷出来，忍笑道：“他说这话多大？修华伯伯没打他？”
春老头挑眉：“十二岁说的，修华当时十四，没舍得打。”
乔温书乐得不行，追问道：“后来呢。”
夏老头接着道：“修华十八岁考上帝国兽人学院，阿黎也是十八岁考上帝国兽人学院。不过大学毕业后，他去旅游了。 ”
秋奶奶温声道：“阿黎向往自由，不喜欢被约束在同一个地方，修华知道这一点，所以从未逼迫过他，让他自由选择过自己的人生。他对阿黎只有一个要求，记得回家就行。”
只是，他最爱的弟弟还是失约了。
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异国他乡，尸骨无存。
“阿黎去了很多地方，每隔几个月都会寄一堆照片和礼物回来。有一次，他突然一脸幸福地和我们说，他找到了相伴一生的人，那个人长得特别好看，像只傲娇的猫咪，又别扭又可爱，等过一段时间他就把人带回来给我们看。”
乔温书眼睛睁大，知道这是他的母亲出现了。
“我们当时都很期待，别看阿黎这人遍地都是朋友，实际上他对伴侣可挑了，从小到大喜欢他的人一条街都排不完，可他硬是没答应一个。”秋奶奶噙着微笑，“所以我们很好奇，阿黎又把对方藏得紧，连照片都不舍得给我们看一眼，坚持要等他把人带回去。”
“只是，”老太太话锋一转，脸上浮现悲伤：“三个月后，也就是23年前，阿黎突然失踪了。”
乔温书心一紧。夏老头声音深沉：“一开始我们并不知道他是失踪，因为有时候阿黎会跑到一些比较偏僻的星域，时间流速和我们这边不一样，信号也会时灵时不灵。例如他那里过了一小时，我们这边却已经一年。”
春老头点头：“阿黎的女友给修华发了消息，询问阿黎的下落，得知阿黎没回乔家后，我们就知道阿黎一定是发生意外了。”
“紧接着，阿黎女友也彻底失去了消息。直到3年后，一个匿名包裹寄到乔家，里面全是阿黎的遗物，还有一封信。”春老头叹气，“那上面只有一句话，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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