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问他这几天为何总是神出鬼没的,风逐雪也不隐瞒,“我们在鬼狱呆的时间太长,已经超过了当初与钟离愉约定的时间。”
阿飞很快明白:“所以你去见了钟离忧?”
“没错。”
“杀手们情况如何。”
“前三次都成功了,钟离廷狂妄自大,想直接和领主谈话,正在秘密前往鬼狱。”风逐雪说,“我将最后一次刺杀任务转移给钟离忧,在进入鬼狱前钟离廷的贴身侍卫会一层层死亡,她负责安排第四次刺杀。”
阿飞点点头,眼睛瞥到风逐雪衣摆上沾了些别人的血迹。
他抿了抿唇,问:“你知道死人谷么?”
“我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不少杨巅峰手底下的人,”风逐雪看向他,“今天才知道原来我杀了那多人。”
“是我杀的。”
风逐雪嗯了一声,“这我猜到了,但你为何要报我的名号?”
阿飞仰起头,“你杀了那么多人,再多杀一些很合理。”
“我杀的人是很多,不代表我要背负不属于我的罪名。”风逐雪神色看不出喜怒,“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没到我心甘情愿替你背锅的地步。你有点得寸进尺。”
“人已经杀了,杨巅峰也已经相信。”
木已成舟,这仇恨一旦结下,在心中生根,谁还会思索有没有中间商赚差价?
风逐雪身形修长匀称,随意站着都显得很笔挺,缓缓走到阿飞面前,居高临下地凝视他,语气讥诮:“接下来是不是要去撺掇杨巅峰报仇?”
阿飞势单力薄,原先只打算偏过杨巅峰,没打算骗得过风逐雪。
不过,他有个想的很好的计策,用在这里十分合适。
风逐雪见他杵着不回答,无非又是口是心非,不想承认。阿飞能杀死死人谷那么多人是出乎他意料的,他自己也不想把阿飞逼得太紧,否则好戏都没办法留到最后看了。
风逐雪往左边走,阿飞跟着堵住左边。他往右边走,阿飞也堵住右边。
两个人的眼神都互不退让。
“你去哪儿?”阿飞问。
“睡觉。”
“睡觉?”阿飞看了看天,也不过傍晚。
“后续都交给他们钟离家的人自己斗去了,我想在这里待多久就待多久。不睡觉干什么?”
阿飞见他这般淡定,心里越发没底。
风逐雪淡漠地收回视线:“现在我可以回去睡觉了吗?”
阿飞眼神虽狠,但此刻毕竟是他先算计的,底气不足,显得局促又紧张。
摸不准风逐雪的态度,就拿不定他会不会上钩。
阿飞知道自己有时候犟得让人讨厌,但不知道在感情方面,一直犟,犟对了地方,也会有可爱的成分在。
他跟着风逐雪走到床前,风逐雪脱衣上床,他也这么直愣愣地看着。
“你在观摩尸体吗?”风逐雪懒散的靠在床榻边,目光微敛。
阿飞倒是想在看尸体。
他蹲下身,趴在床沿,闻到风逐雪身上好闻的气味,不香也不刺鼻,像结冰的湖面上在下雪。攻击性不强,但冰面一破立马会被拽进水里冻死。
总有一种论调,说是有爱才有恨,爱越深,恨就越深。
阿飞认为一个人的恨与爱无关,人的感情完全可以做到泾渭分明。
他还年轻。年轻人总是太绝对,黑白分明,还不能游刃有余地在两者之间切换。
理智上想,阿飞不是受/虐狂,明知道自己恨别人,还要去爱,同样反过来,他再缺爱,也不会爱上他的仇人。
但他应该如何描述这种矛盾的感觉?
他既然恨风逐雪的所作所为,就不该此刻贪恋他的气味;他若是接受这是个恶魔,就不该恨他,叫他去死。
阿飞盯着风逐雪半晌:“我不是在观摩尸体。”
风逐雪轻笑,“哦?那是在观察我?”
阿飞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垂眸,“你身上有股奇怪的味道。”
风逐雪被他认真的表情说得愣了愣,低下头嗅嗅自己的袖子,“奇怪的味道?”
阿飞趁他低头的时候,得寸进尺地凑过去吻了一会儿,轻而柔软,没什么技巧,接吻很生涩,甚至有点木讷,但特别认真,舌尖碰着牙齿轻微摩擦,痒痒麻麻的。风逐雪也并不抗拒,有些纵容地任由他吻了许久。
等到两人分开,阿飞仍安静地蹲在床侧:“现在我也有这种味道了。”
外面的天色仍旧暗沉,屋檐下映照着一轮皎洁弯月,依稀透露出朦胧光晕,一切如梦如幻。
“你想用这来补偿我?”风逐雪问。
“你不喜欢?”阿飞眼神亮晶晶地盯着他,像凶狠的小兽看到食物,就忘记收起他尖利的爪牙。
“喜欢。”风逐雪勾勾唇角,笑意不及眼底,抓住他的脖子将他推倒在地板上。
阿飞的后脑一撞,剧烈的疼痛让他皱眉,却没说什么。
阿飞忍住脾气,知道吻还不够偏过他,低声道歉:“是我错了,柳刀宗叫我尽快对你动手,我便和江淮一起杀了死人谷的死士,让他回去和陆尧交差。嫁祸到你身上是迫不得已,柳刀宗不能暴露。”
这里面没一句话是真的。
没人教过阿飞如何处理人的感情,阿飞经历过的情感也屈指可数,算是野狐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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