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she往顾小甲处投去一瞥，道：“又打了个盹儿？”
陶墨反应过来。适才顾小甲去见自己时，自己还是好好的，一转眼涕泪jiāo零显然与噩梦无关。顾she之前如此说，不过是逗他，不想他竟然真的承认了。
“我……”他红透一张脸，绞尽脑汁地想着借口。
“食不言。”顾she径自舀着粥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陶墨边吃边打量他的脸色。
顾she稳如泰山。
好不容易熬到吃完，陶墨正想着为昨天失约致歉，就听到楼梯一阵脚步声，老陶与郝果子一同下楼来。
顾小甲看了顾she一眼，朝郝果子招手道：“这边。”
郝果子想到他今天早上瞪自己，心想正好借机问个清楚，便走了过去。
老陶却径自往顾she和陶墨所在的这桌走。
陶墨见老陶过来，忙道：“一起吃吧。”自从父亲过世之后，他心中一直将老陶当做父亲一般的存在，倒是没有将他当过下人。
老陶问道：“少爷用完了吗？”
陶墨颔首。
“那我们便回衙门吧。”老陶道，“昨日少爷睡得早，还未等金师爷回禀呢。”
陶墨想起晚风的命案，一下站起，“啊！差点忘了，我们快走吧。”
顾she施施然地问道：“是昨日提的案子？”陶墨将命案通知旖雨时，他也在场。
陶墨道：“正是。不知邻县县令是否已经着手调查了。”
顾she想了想道：“我与你同去。”
老陶回绝道：“办差之地，顾公子出入恐怕多有不便。”
顾she不言不语，只是看着陶墨。
陶墨当即道：“顾公子也不是外人。”
老陶一怔。
一直不咸不淡的顾she脸上也露出几分兴味来。
陶墨补救道：“我是说，这件事顾公子也已经知道了，也许能给些意见。也不算是……完全不相gān的人。不如一同去县衙坐坐？”
顾she道：“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老陶突然后悔万分。也许昨天用顾she对付旖雨就是最大的错误。他想到一句俗语——请神容易送神难。
一行人至县衙，金师爷果然在书房。他看到顾she心中一惊，但他在官场打滚多年，早已练就一身面不改色的本事，因此只是不失热情地打了个招呼，转而向陶墨说起移jiāo之事。
那邻县县令听说出了命案，原本不想接的。奈何金师爷早有准备，各种公文备得齐全，县令推脱几次都绕不过去，只好应承下来。
陶墨疑惑道：“那县令为何要推脱？”
金师爷道：“死者中的是箭伤。伤他的不是江湖中人，就是有权有势之人的护院，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易得罪啊。”
老陶道：“为何不会是猎户？”
金师爷道：“猎户的箭头不会这样小巧jīng致。死者身上的那支箭上原本刻着字，只是被人刨去了，想必是订做的。”
陶墨道：“谋杀？”
老陶道：“说不定不但是谋杀，还是追杀。”
陶墨听得心里头一阵阵发凉，“为何？”
老陶道：“普通劫匪的箭绝对不会这样jīng致，更不会在上面刻字。道上喊得出名号的绿林人物倒是会在箭上刻字，但绝对不会在事发之时匆匆刮了去。所以，晚风虽然失了行李，看似被打劫，但事实上被劫的可能性并不大。”
金师爷听得频频点头，“正是如此。”
陶墨道：“若是谋杀，又为何要谋杀他？”
金师爷见他发愁，宽慰道：“此事既然已经移jiāo邻县，东家便等好消息便是。”
老陶倒没他这般乐观，就他适才所说，那邻县的县官本不欲承接此案，怕就算被迫接下，也只会敷衍了事。看来此事还需要动用魔教的势力暗中调查。幸好这次回去，明尊将谈阳县与附近几处的事务jiāo给他负责，以示尽释前嫌，这样他也不必像当年那样，又要藏头缩尾，不敢出手，又身边无人派遣，须事事亲为。
一直旁听的郝果子突然冒出一句，“我还是觉得此事与旖雨脱不了关系。他昨天说的话，遮遮掩掩的。”
顾小甲难得认同道：“昨天他是故意调开身边的那个小厮，说不定是怕他说漏了嘴。”
陶墨听了一圈的意见，发现独独顾she未曾开口，不由看向他。
顾she挑眉道：“与你何gān？”
陶墨一怔，还待再说，便见他已经转身朝书桌走去。
其实顾she这种态度老陶也十分欣赏。在他看来，那个旖雨和晚风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的死活本就与他们无关。但是当初发生的种种总让他心头不安，怕若真与那些人有牵连，让那些人追踪至此知道陶墨所在，会萌生斩草除根的想法，所以不得不小心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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