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子笑道：“陈公子的改嫁论令我叹为观止，这灯王理当由陈公子来拿。”
陈公子皮笑肉不笑地回应道：“王公子的多夫论更是jīng彩绝伦，这灯王还是由王公子获得才是。”
王公子笑容一收，“陈公子何以断章取义，我几曾说过多夫之说？”
“那我难道叙述的中心便是改嫁么？”
两人对望，渐有火气。
顾she在中年人的暗示下，终于开口道：“半斤八两，无须胜负。”
原本怒目对视的王公子和陈公子同时将怒火掉转至顾she身上，“顾公子此言何解？”
顾she道：“你们争论之言早有朝廷法令约束，细则条款，密如牛毛，各种情形，皆有公断。你们所论之题，不过泛泛而谈，无凭无据，不计因果。无论孰高孰低，都不过一腔废话，又何必分胜负？”
“你……”王公子和陈公子被说得满面通红，双双甩袖而去。
那中年人急忙将大灯笼取下，送至顾she面前，陪笑道：“今年的灯王看来又是顾公子莫属了。”
顾小甲跳出来道：“你年年都送，我家公子却是年年不收，你又何必？”
中年人笑道：“昨日不可留，今日又翻新。昨日不肯收，今日未必同。”
顾小甲正要反驳，就听顾she淡淡道：“既然如此，你便送给他吧。”
中年人顺着他的手指望去，正好对上陶墨呆呆的眼神。“这位是顾公子的……”
顾she嘴角微扬，转身便走。
陶墨心头一动，正要追上去，就被中年人拦住，硬是将那只挂在高处的大灯笼取下来给塞给他，“恭喜这位公子。”
郝果子七手八脚地抱着灯笼，又怕把他戳坏，又怕碰掉了，轻不得重不得，很是苦恼，“这是什么？”
中年人一愣，“两位不是谈阳人？”
郝果子道：“再住上几年就是了。”
中年人笑道：“这是灯王，每年都只有一个，只给互辩大赛的胜利者。其实顾公子虽然年年不取，却年年都来，至今为止，我还未曾见过有人从他手中拿走灯王的。”
郝果子嘀咕道：“自己不要，又不给别人，真是霸道。”
中年人道：“顾公子虽然不上公堂，但他师承一锤先生，说起来，也算是名讼师，看不得其他人拿走灯王，情有可原。”
陶墨突然问道：“这灯王的规矩是谁想出来的？”
中年人自豪道：“我。”
郝果子道：“你是谁？”
中年人挺胸道：“我便是玉兔灯笼坊的老板。”
“……”
郝果子颔首道：“我终于明白为何除了顾she之外，没什么熟悉的面孔来参加这什么灯王大赛了。”赢了无趣，输了丢人。
中年人：“……”
郝果子原本想将灯笼丢掉，但陶墨执意不肯。在他心中，这灯笼乃是顾she馈赠，珍藏还怕不及，怎会丢弃？他见郝果子抱着灯笼姿势随意，怕灯笼有损，gān脆换自己来拿。
偌大灯笼抱在怀里走在街上煞是惹人注目，沿途路路纷纷回望。
陶墨毫不察觉，边走边问：“你可瞧见顾she往哪里走了？”
郝果子随手一指，“好像那边去了。”
陶墨快走几步，至拐弯处，一个人影突然闪出来，他收势不及，几乎撞在对方身上，却被对方扶腰滑过。
“抱歉。”对方声音清雅如流泉。
陶墨移开灯笼，眼睛顿时一亮。
只见眼前之人俊雅出尘如雪月，气质风华不输顾she半分。
“适才冒昧，请兄台见谅。请问，去县衙如何走？”
郝果子从陶墨身后窜出来，“你要去县衙？做什么？告状么？”
“不，去找人。”青年从容道。
郝果子狐疑地看着他，“谁？”
青年微笑道：“老陶。”
24、祸不单行（六） …
陶墨上下打量他，“阁下是？”
“在下木chūn。”木chūn抱了抱拳，斯文中又有几分潇洒之气，“是老陶的旧识。”
郝果子皱眉道：“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他们当初离开家乡，不曾告诉任何人。
木chūn笑道：“两位放心，我并无恶意，只是想找朋友叙叙旧而已。”
郝果子gān咳一声，嘀咕道：“我也没说你有恶意，此地无银。”
“既然如此，你且随我来。”尽管陶墨更想去追顾she，但此时此刻也不得暂时放下此念，领着木chūn回县衙。其实，他对木chūn与老陶的关系也十分好奇。不知怎的，看到这位木chūn，他就不由自主地想起老陶曾经提过的老东家。莫不是，真是老东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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