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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魔_苦素【完结】(35)


头痛得有些厉害,神魂波dàng,身体里的灵力也是时断时续,仿佛都在极力排斥这种逆天而为的还魂之举。
穆长亭退后几步,跌坐在chuáng上,紧紧按住头痛yù裂的脑袋,恨不得抓上什么硬物狠狠往头上砸!他尝试着qiáng行压制,可是根本没有用,如此痛了半个时辰,那股压迫神经般的疼痛才缓缓消去。
穆长亭瘫软在chuáng上,已痛得浑身是汗。
等身体好一些,他想出去走走,刚跨门而出,就毫无征兆地被房门口布下的结界震开了数步。
穆长亭愣了愣,站在原地静默片刻,才怒极而笑地转开头。
自然,以他目前身体的状况是无法破开邢玉笙施下的结界的。
许是听见了穆长亭这边的响声,莫离惴惴不安地探出脑袋,看着他不敢说话。
穆长亭稳了稳心绪,道:“邢玉笙呢?我要见他。”
莫离的眼眸一下黯淡下来,他泫然yù泣地摇了摇头,小声说:“魔尊现在不能见您,您还是在这里安心调养吧,等魔尊醒了,我会告诉他的。”
穆长亭一下抓住了他的关键词,皱眉道:“他……身体如何了?”
莫离还是摇头,只是抽抽噎噎地哽咽道:“我也不知道,魔尊出来的时候浑身是血,已昏迷多日了。蛇瘿大人一直陪在魔尊身边,但也只是睡觉,什么都不做。总之,qíng况不大好。顾子澜也是昏迷未醒,我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蛇瘿既然能一直陪着他,就证明邢玉笙还算有救,否则以他们之间的血契关系,蛇瘿定会比莫离还着急的出去寻找解救之法。
莫离瞪大眼睛望着他,一脸希冀。
穆长亭对这个心善的小魔物没办法发脾气,只好安慰道:“没事的,蛇瘿会有办法救他的,你放心吧。”
无力地摆摆手,穆长亭让他下去,自己则躺回chuáng上,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被软禁的、无聊的日子大概又持续了三天的样子,穆长亭始终没有见到邢玉笙。好在头痛的感觉随着日子的推移,越来越短,到现在也只是偶尔才会感觉到脑中有抽痛的感觉传来。可是奇怪的是,身上灵力却没有稳定下来,还是时有时无。
这一夜,穆长亭早早歇下,做了一个梦。
梦中场景斑驳,恍惚之间,他似乎回到了过去。
那时师尊犹在,就站在他面前,对他温和地嘱咐道:“长亭,你师弟执念深重,心魔根生,你须好生看顾,莫要让他走上邪路。”
年少时的他,笑了笑,应答得颇为慡快。
画面一转,是邢玉笙当时误以为他进入了虚天之境,为了救他而擅闯禁地,被关进地牢足足有三个月的事。
当时,他每日都会从藏书阁取书,到地牢去看望邢玉笙。
如今想来,当时还是少年的邢玉笙冷漠疏离之中却有一些可爱,知道他要去,总是早早就等在那儿,看见他的时候向来淡漠的双眸也会微微亮起来。
憎恨他之后,刻意被遗忘的细节此时在梦境中被无限放大,几乎让穆长亭一下忘记了今夕何夕。
唇上若有似无的压感传来,穆长亭在朦朦胧胧之间转醒。
他睁开眼睛,表qíng有些呆滞,邢玉笙微微退开,双唇分离,呼吸相jiāo之间,他们两人在黑暗之中静静对视。
穆长亭低低叫了一声:“师弟……”
这一声就像燎原之火,邢玉笙眸光一暗,猛地低下头,深深吻了上去。
舌尖灵活地撬开他的唇,邢玉笙吻得又霸道又急切,含住穆长亭不断退缩避让的软舌大力吮吸。心跳声大如擂鼓,呼吸急促又灼热,邢玉笙按住穆长亭不断推拒的双手压到头顶,年少时的悸动仿佛在心湖中dàng漾,拨弄起层层涟漪。
穆长亭这时才算完全清醒过来,鼻腔里发出“唔”的一声低吟,他尝试着转头将脸撇开,然而邢玉笙追得很紧,几乎不留拒绝的余地,qiáng势的在他唇舌之间攻城略地,仿佛要将多年来满腔刻骨的思念与深qíng都倾注在这一吻之上。
这不是躺在他身旁冰冷僵硬的穆长亭,而是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ròu的穆长亭。
邢玉笙吻得动qíng,恨不得将人吃拆入腹,永远囚禁在这方天地才好。

第40章 窗户纸

穆长亭闭上眼,集中意念运足灵力,狠狠将人震开!
邢玉笙正是吻得专注之时,没有防备,一下子跌落在地,心口的伤似乎又撕裂了几分,他也不起来,就这么坐在地上,静静望着穆长亭。
月光从屋外温柔地透进来,空气里灼热的气息却仿佛从未消散。
穆长亭躺在chuáng上,轻轻喘息着,察觉到邢玉笙的目光,他反而翻身以对,将被子往身上一盖,低声道:“滚出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紧跟着房门吱呀一声响了,邢玉笙脚步轻轻地走了出去。
穆长亭猛地从chuáng上翻坐起来,双手狠狠扒拉自己的头发,瞬间烦躁得不行。
这么多年来,他从未喜欢过什么人,不明白邢玉笙为何会对他抱有这样的心思。
姑且不论他们两人都是男子,就光是邢玉笙坠魔之时做出的那等丧心病狂之事,他没有像以前一样见到他就恨得冲上去打打杀杀,已算是经历生死,看淡风云过后的一种进步。
唇上似乎还残留着那人狠狠亲吻的触感,穆长亭仰倒在chuáng,qiáng迫自己不要再去想。
翌日,穆长亭洗漱完毕,再次尝试着出门的时候,发现结界已经撤了。
莫离坐在他门前打盹,穆长亭看他睡得呼呼作响,不禁笑着摇摇头,伸手推了推他,笑道:“你为何在这里睡觉?要睡回房睡去。”
莫离揉揉眼睛,一边打呵欠,一边道:“不行的,魔尊让我照顾好您。”
穆长亭笑了笑:“我不需要人照顾,你赶紧回去。”
莫离还是摇头,有些忐忑地看着他,小声道:“该吃早饭了,您跟我过去吃早饭吧?好不好?”见穆长亭脸色微变,他想起魔尊的嘱咐,又飞快地补充道,“这么多年您都是跟我们一起吃早饭的呀……”
那叫吃早饭么?
穆长亭想起邢玉笙对待尸身关怀备至,俨然将他当成一个活人对待的态度,心里竟微微觉得有些酸涩复杂,他想了想,叹道:“走吧,一起去。”
莫离这才笑起来,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跑到前面去了。
进门之时,邢玉笙正拿着碗筷,呆呆坐着,似乎并没有习惯身旁空无一人。
视线甫一jiāo错,穆长亭先撇开了目光,邢玉笙却眸光微动,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
浅色金瞳褪去,邢玉笙刻意将眼睛的瞳色变幻成了从前墨黑如漆的样子,仿佛这样做就能离过去年少的样子近些,离穆长亭近些。
刑玉笙想着想着有些出神,下意识地伸筷子夹了一个包子放在穆长亭的碗里,做完这个动作,就连他自己也愣了愣,反应过来之后身体霎时有些僵硬。
穆长亭手上动作一顿,抬眸看了他一眼,低头默默吃起来。
邢玉笙松了口气,嘴角不自觉轻轻翘起,连目光也渐渐温柔下来。
莫离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忽然有种自己非常多余的感觉,胡乱扒了几口,他嘴里含着东西口齿不清地说道:“魔尊,穆掌门,我先去忙了。”
说完,也来不及看他们的反应,飞快跑了。
穆长亭见莫离跑远了,收回目光,将碗筷放下,低声道:“我有事问你。”
邢玉笙仿佛知道他想问什么,点点头,道:“你问吧。”
穆长亭皱了皱眉,道:“我尸体诈尸这件事,跟你的还魂之术是不是有关系?”
邢玉笙摇了摇头,沉吟道:“不清楚,此事我尚在调查。还魂之术……其实是我在残书古卷中推敲出来的一个秘法,这些年我施展多次,可没有一次成功。能够做到的极限,就是最近这一次将你的尸身召唤清醒,也不知其中到底出了什么差错,你的魂魄回来了,却没有归位,反而魂附到了别人身上。”
施展多次是因为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更让人心惊的是他居然是靠残卷自己推敲出来的法子,这要怎样疯狂的执念才能做到如此,穆长亭心头微颤,面上却装作没有听到,转而思索道:“这应该不是巧合,我的尸身似乎有被暗中cao控着,那日幕后之人cao控尸身刨坟之时,我见你收下了那枚玉佩,是有什么古怪之处吗?”
邢玉笙从怀中掏出那枚羊脂白玉佩,穆长亭接过来又细细翻看了一次,并没有看出什么特别之处。
刑玉笙道:“秦飞琼的名字我曾在一处魔窟中看到过,也许cao控你的人只是想借你的手让我们知道秦飞琼此人,毕竟自从那次刨坟之后尸身就再无其他动作了。”
穆长亭遗憾道:“那我如今魂魄归位,岂不是与cao控之人的联系断开了?”
刑玉笙沉默半晌,低声道:“你不可能永远魂附在顾子澜身上,终有一日他的意识会归位,到时候你又该何去何从?”顿了顿,他看着穆长亭,目光灼热得快要把人烧起来,“不知道真相又如何?你能回来比什么都重要……”
穆长亭猛地站起来,抿紧嘴唇:“不要说了!我不想听!”
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僵冷,穆长亭深吸一口气,补充道:“我想去一趟你说的魔窟。”
邢玉笙低低“嗯”了一声:“我带你去。”
两人出了长思城,一路飞至北域的边缘。
那是一处极高的山崖,河水汇聚到一块,急速往下流动时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瀑布。
魔窟就隐藏在瀑布的水帘之中,邢玉笙带着穆长亭御剑穿越屏障,顺利进入到了山体内部。
飞溅的水珠沾染得全身都是,穆长亭擦了擦脸,又拍了拍衣裳。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穆长亭正要催促邢玉笙带路,抬头之时却忽然发现邢玉笙正不错眼地盯着他看。人在黑暗之中,对视线的感知有时候反而更加敏锐,这是一种类似于野shòu般的直觉。
穆长亭自然不会傻傻地出口询问,他为什么盯着自己看。
这层窗户纸虽然薄,但是捅破了,邢玉笙是乐见其成,进退两难的反倒成了他。
一口气硬生生憋进了心底,穆长亭握紧长生剑,转身率先走了进去。
也是他倒霉,当顾子澜一直当得好好的,谁叫他吃饱了没事gān,为了留下来,居然主动提议假扮“穆长亭”给邢玉笙解围。
可话又说回来,谁曾想到长生剑那时也在魔宫,好心护主却又把主人给出卖了。
穆长亭越想越郁闷,恨不得扇自己这个蠢人一巴掌。
邢玉笙这个魔尊也不是盖的,两人一路进去,畅通无阻,寄居在魔窟的低价魔物们纷纷避让,一点儿也不敢造次。
他们走到魔窟深处,邢玉笙停下来,挥袖点燃了石壁上的火把。
石壁之上,是用剑深深凿刻的一个糙书“恨”字,右下角则是“秦飞琼”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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