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于渊生硬的想要扯开话题,“你来多久了?伤还没养好,怎么不继续躺着。”
他害怕顾予安会听到龚弥裴的吼叫。
顾予安瞥了眼他,“龚弥裴出去了好久都没回来,你知道他去哪了吗,突然想吃王都的桃花酥了。”
他也才刚刚捡回来一条命,说起话来声音低沉虚弱,后腰还在隐隐剧痛,他确实本该在床上休息的。
墨于渊接的倒是很快,“狐狸本就跳脱,许是找了处环境不错的地方久住了吧。”
顾予安点了点头,没继续问。
“你继续忙吧,我回去吃药了。”转身便要离开。
闻言,龚弥裴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抬起了头想再看看他。
顾予安身子突然一软,解小六想要扶他却被推开了,后者明显愣在了原地,抬起的手都不知道收回,眼神定定的看着他。
顾予安勉强的抓住门框,僵直的站起身体。
他回过头,恰好和龚弥裴对上了目光,后者身体微微一震,缓过神来时那人已经消失不见,但龚弥裴总觉得,顾予安好像认出自己了。
解小六不知道哥哥是怎么了,从地牢回来以后,哥哥便很少从屋里出来,即使来院中闲逛也很少与自己交谈。
起初是以为自己做了什么让哥哥生气的事。可当对上哥哥的眼神时,小六从中看到了冷漠和疏远才明白。
哥哥讨厌自己。
哥哥似乎不要他了。
被哥哥厌恶这件事让他产生了恐惧感,以至于谢小六很久都闭门不出,不敢见哥哥。
那天,小六在厨房里坐了好久。
明明从早晨起就开始做桃花酥,可每当他做好一盘端到哥哥门口时,总能从自己精心制作的桃花酥里挑出毛病。
他从早做到晚。
直到天都快黑了,他才重新端起刚刚做好的桃花酥,鼓起勇气敲了敲哥哥的房门。
紧张的心很快便凉了下去,因为他更害怕的是没有回应。
又敲了两下门,屋里灯光摇曳,却并无人声。
解小六这时才想起,哥哥已经连着好几夜没吹灯就寝了。
犹豫半晌,他停下了动作,伸手推开了门。
桃花酥被他放在桌上,没等他喊哥哥,身体便僵在了原地,指尖再次摸过圆桌,抬手看时上面竟然染了一层薄薄的灰。
屋里静悄悄的,即使他未经允许进来,也没有得到一声呵斥。
视线扫过干净整洁的床榻,屋里一点人气也没有。
他垂下了头,他忘了...哥哥早就走了。
顾予安早在从地牢回来后没几天,便独自一人收拾行囊离开了,明明是看着哥哥走的,怎么去忘了呢?怎么忘了呢?!怎么没跟上去呢!!!
解小六身体一软差点没站稳,他只知道哥哥不要自己了。
桌上的桃花酥被他猛的摔在地上,他关门离开而去,脚步急促,泪水从眼中滑落。
可没过一会儿,他又推门进来了。
他将已经燃尽的蜡烛换了一只新的,为其点上烛火,他的眼神死寂而又执拗,可动作却是那般的温柔,好像他替换的不是一只蜡烛,而是在为心爱之人换上嫁衣。
当他快走出屋子时,脚突然踩上了什么松软的东西,他低头垂眼看着,是一块已经搜了的桃花酥,解小六的表情没什么改变,像之前那样重新关上了门。
他不相信哥哥会丢下他。
哥哥会回来的。
只要每天点上灯,屋里就代表有人在。
只要每天坐上桃花酥,哥哥就会变得开心。
只要他在这里,哥哥早晚会回来的。
这天,小六一人在院中的长藤椅上坐了一宿。
所有的事情都在有条不紊的继续进行着。
龚弥裴被关在地牢深处尽头左边的那扇门里,成为了被人忘记无人问津的叛徒。
白几的修炼之途蒸蒸日上,他深得首仙顾青岑的青睐,被收之为徒后,修为实力日益增高,手上那重名扇也在一场场战役中打出了名声。
解小六待在院子里一直没走,他几乎每日都重复着一样的事情,喜欢一人下棋,喜欢愣愣的看着天边的云海,他一直没走,墨于渊也一直未曾赶他。
说到墨于渊...
他似乎一直都不知道顾予安走了。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依旧率领着魔域众人与仙门百家对抗,口口声声不愿放走顾予安,这场胡闹直到双方皆再无战意而结束。
但天启大陆依旧流传着他欺师灭祖,囚禁师尊之事。
皇城王都内,书生模样的男子手中握着清茶,他摇头晃脑的听着说书先生的吹嘘。
“各位怕是不知道当年那场战啊,哎呦,老朽可谓是亲眼所见,那魔域之主口出狂言,说是把那叛徒顾予安日日都压在身下羞辱,气的那门百家呀对他大打出手,可一切都是无用功,魔头大手轻轻一挥,首先顾青岑那群人啊都节节败退。你们说说这修仙有什么好的,到头来不是连自己人都保护不了。”
“老朽可听说啊,这顾予安就是被他们生生送到了魔域之主的手上,后面的打斗不过就是做戏给我们凡夫俗子看的,啧啧啧,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你们可知这是什么道貌岸然之辈啊。”
即使说着这般狂妄的话语,可台下的人早已怪见不怪这样的传闻,这天启大陆早就传遍了,那日墨于渊的话,可是传进了每一个凡人的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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