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渊不知道，但他与少年对视一眼，都做了最坏的打算——凌辰还活着，且依他睚眦必报爱迁怒的性格，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想到这里，虞渊不用他催，立马转身大步走。
“等等。”身后少年冷而清透的声音在无垠黑暗间缓缓流淌，“合作。”
虞渊转身用不可思议地眼神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指着自己问：
“我脸上是刻着‘冤种’两个字吗？”要不能被你反复逮着霍霍？
“你保我娘活过今晚后，剑给你。”
“……你在我这里已经没什么信誉了，先把剑给我，否则一切免谈。”
两个少年再度对视，眸光坚决，寸步不让。
良久虞渊冷笑一声，转身继续往前走。
一步，两步，三步……最多十步，他在心底默数着。
其实要走这话他只是说说，也只能说说而已。
按照原本的时间轨迹，少年段成璧被凌辰等人欺压后，会来见他母亲。
虞渊推测他的心魔与他娘有关。被分魂出的有记忆的魔尊肯定会回到这里守株待兔，凌辰用不了多久也会想清楚一切，他若先一步赶来，一定会抓住他娘威胁少年段成璧。
所以无论走多远，只要今晚这间屋子闹起来，他还是会被传送回此处。
理清这一切后，事情变得明朗。凌辰想抢先一步捉凌如霜，魔尊想抢先一步来守株待兔，虞渊想趁他们来前，将剑骗到手。
所有人都在抢时间差，但少年段成璧不知道。
所以虞渊只能赌，赌少年对自己母亲的看重。
而少年段成璧也在赌，赌那把所谓的“剑”对虞渊的重要程度。
双方一旦谁先服软，暴露自己处于下风的事实，便会被对方拿捏住软处，失去谈条件的资格。
虞渊这次势必要先将剑拿到手，只能摆出强硬且不在乎的姿态，一步一步向门外走，怕对方看出破绽，不敢有丝毫迟疑。
第九步，他抬脚迈出门槛，身后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虞渊咬牙，我说不帮就真不帮？你就不能求我一下吗！
第十步，他的身影将要消失在转角，少年段成璧依旧未出言挽留。
虞渊破罐破摔地想，实在不行，只好我去求他了。
作者有话说：
午夜直播间：
剑灵：直播间的家人们大家好，感谢收看今天的午夜直播，我是主播剑灵，今天我们要上架的产品是野生凌辰，我特意从蛇肚子里掏出来的。原价998，现价98，感兴趣的家人们可以点击下方链接抢购，先到先得，欲购从速！
剑灵：……什么，这位家人问可以吃吗？当然不可以，除非你想胖死。额，修真界包邮，地球不包邮，得自己付邮费。是的，敏感肌也可以买。什么，没钱，送你？没钱你还来看什么直播，轰出去！
剑灵：秒杀开始，恭喜这位不愿透露姓名的魔帝买下不孝子所有权！本次直播到此结束，家人们还有什么感兴趣的可以在评论区留言，我去现捉，咱们下次再见！
第18章 魔尊要斩杀心魔
“等等。”
最后一步落定时，少年段成璧的声音同时响起。
虞渊回头，挑眉看他。
少年藏于衣袖下的五指握拳，墨黑眼瞳中光芒幽深，莫测如无垠暗海，他道：
“剑可以先给你。但有一个条件，你和我娘缠命线，性命相连，她若死了，你也活不了。”
虞渊脑子抽了才会和一个幻象缠命线，幻境一崩，他的死亡率不就成了百分之百么？
“那你有没有想过，命线是双向的，我要是先一步死了，你娘也活不了？”他反问。
“你命大，死不了。”少年段成璧不知哪来的自信，
“况且我的要求只有今夜，等天边月亮出来，命线会自行解开。”
未昀城永不见天日，所以魔族将月亮隐没时称作夜。
“我需要的是能尽心保护我娘的人，若连这点要求都做不到，那便好走不送。”
这是少年段成璧能做的，最大的让步。
富贵险中求，心知对方不会再退步，虞渊只能咬牙同意：
“先带我去取剑！”
“剑就在你脚下。”
“？”
虞渊往后跳开一步，低头，蹙眉盯着地上浅草看了好半晌，才摸索着伸手从地上捡起一个疑似“剑”的棍装物。
好一招灯下黑。
谁能想到千百年间引起无数能人疯抢，甚至让魔尊也入井来取的绝世神兵，居然会被少年时候的他当垃圾一样丢在草丛中。
他捧起那柄剑，细细打量，非但没有得偿所愿的欣喜，眉头反而越蹙越深。
寒碜，太寒碜了。寒碜到让他几乎不敢相信这么多人死在井下就是为了抢这玩意儿。
与当初在魔尊手里杀鸡时不同，此时魔剑周身布满红锈，剑刃钝拙浑圆，几乎砍不了任何东西。
虞渊比照从蛇腹中重回身边的物理学圣剑，心底默默给它取了个比魔剑更加贴切的名——“破伤风之刃”。
就这红锈绿苔蛛网灰尘遍布的模样，不捅人则已，一旦捅进去，便是妥妥的附魔攻击，伤害加成。
他想起剑灵“挥剑斩幻境”的言论，握住被锈蚀得看不出原样的剑柄对着空气舞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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