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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见殊途_青浼【完结+番外】(40)


见着丹青后脑血流不止,急急忙忙查了伤口发现还好只是皮外伤,松了口气之余,自然是冲着穆沙罗一顿狂轰乱骂。过程之中穆沙罗不卑不亢地沉默,腰板儿挺得老直没半点儿知错的样子,待到白首骂累了坐下来喝水的空余,才沉声道:“婆婆,沙罗感谢您对丹青救命之恩,只是今个儿,这人我是非带走不可了。”

白首和丹青同时一愣。
丹青望着穆沙罗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的急切。

白首坦然一笑:“你是怕慕容山庄两小子上山抢人?”

穆沙罗眉头一挑——那是自然。

白首似笑非笑地瞥了眼穆沙罗背后杵着的香馍馍。恩了一声,随即嫌恶的对穆沙罗挥挥手:“你出去,我jiāo代丹青几句。”

穆沙罗闻言知是她默许,想了想也不阻止转身向外走去——就算很不耐烦,但对方多少是自长辈,魔教对于长幼尊卑的固执有时候可怕得让人讨厌。

见人走远了,白首才拉过一遍傻愣着的丹青慈爱地拍拍她的手,戏谑地打趣儿:“想不到啊想不到,竟然是你的白马良人先找上来了。丫头,可高兴了吧?”

……骑白马的他还可能是唐僧呢!丹青不屑地撇撇嘴。

白首权当她害羞了,乐呵呵地拍拍她,顿了顿,才换上稍稍严肃些的神qíng:“丫头,别怪我老太婆煞风景。那《凌光卷》不到关键时刻不要轻易拿出来。甚至不要给别人知道,懂了么?”

爱人再好,他终究是将野心放置天下的人。这样的人如同塞外的雄鹰,谁也保不准它会不会为了片刻的安宁放弃追逐已久的苍穹。

白首婆婆满意地点点头,这才起身踮着脚取来个细细包好的小包裹,在丹青疑惑地目光下一层又一层地翻开,最终取出一粒小小的药丸。
丹青瞬间了然,那就是自己之前要的东西,略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大喜大悲之间自己竟忘了那么一件事儿。
“虽然不知道你还有没有用,但是答应你的我老太婆肯定要做到。”仿佛看穿了丹青的心思,白首慢慢道。

“……婆婆,我该怎么谢你……”丹青只觉得充满了感动,对于救己一命,赠与《凌光》之卷轴,一心的偏袒与爱护,对自己这样来路不明且陌生的人给予这样天大的恩德。

“老婆子也是要好处的。”白首狡黠一笑,眼角的鱼尾纹更深了。“我这是在积德,等下去了,好早些与我家老头子相遇。”提到黑面老爷,白首倒是眼中扬起些许波澜如二八怀chūn少女一般:“啧啧,你不知道我家黑面那德行,倒是和你教主挺像的,成天木着个脸,嗤,给谁看啊!”
丹青只得掩嘴轻乐,眼中透过些许羡慕……

一辈子……么?

杭州。

丹青掀了船上的帘矮身钻出船舱,却在探头那一刻被明媚的阳光刺得睁不开眼。

“急什么。”身后传来穆沙罗冷淡的声音。

丹青撇撇嘴,咬着手指甲心中埋怨——那晚的啥温柔啊安慰的qíng话,都是幻觉啊幻觉!
天知道她对着这副死人脸多久了……除了偶尔受不了她灼热视字会把她捞进怀里抱抱,穆沙罗简直就是要将她当做透明!

“啊啊!是丹青!真的是她!丹青——”
岸边码头传来熟悉的几乎可以用欣喜若狂来形容的尖叫——那是很久很久没有听见的,最让人感动的呼唤了。丹青喜出望外地眯起眼,远远地就看见发声的人——一个挺着大到随时可能要生的肚子的姑娘在岸边上下蹦跶。
那活泼劲儿丹青都替她捏把汗。

“本来想着路上告诉你的,最终还是拗不过她说要给你惊喜。”穆沙罗慵懒而磁xing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随后丹青感觉腰间多了一道qiáng壮的手臂。
qiáng势却轻柔地拥着她,仿佛要提醒她,她也该与那女子一样……

丹青笑了,随着船只靠岸,一一扫过那些熟悉的面孔。

木着脸,目光却掩饰不了激动的苍怀;依旧一身红衣,静静望着自己微笑却双眼含着泪的绯红;还有,挺着个肚子,被一脸老母jī的卫子卿按着却还是不死心像自己伸手讨拥抱的蝶衣。

大家好久不见。

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捞袖子,nüè得慡= =
好吧,下章和再下章应该是糖~~恩……
然后,你们懂的……

 


凌光卷九

  一行六人说笑着走向早停在一边等候的马车。

期间,蝶衣和绯红两人一人一边,紧紧地握着丹青的手。蝶衣整个人都像都要飞起来似的一直笑声不断地在丹青耳边说着这样那样的事儿,绯红相比之下却是话少了,偶尔搭句话附和着,脸上挂着暖暖的微笑。

但是不管怎样,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紧紧地牵着丹青。
——入冬时节,温热摩挲的掌心,十指相扣的jiāo缠,甚至好像感觉到了润润的汗水。

丹青微微仰起头,眯眼,看见一片明媚阳光之下碧蓝的苍穹。

恩,我从未见过面的亲爱的姐妹。
我忽然发现,你留下与给我的,其实除了一堆让人纠结的过去还有些其他的东西。而那些东西,都是很美好很美好的。
所以现在我很幸福啊!真的。

所以,谢谢。

上车的时候,蝶衣蛮横地将一连不qíng愿黏在她身边的卫子卿赶去赶车(蝶衣:“一共就六个人全窝车子里,马会自己跑么?”),卫子卿当然不依,犹犹豫豫地上下打量着蝶衣,最后目光停留在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上。

“看什么看!”蝶衣捂着肚子扭过身子。
“你一个人我不放心!”义正言辞。
“卫呆!你看不起人!!”
“我怎么看不起人了我……喂!”
“你一个破道士顶的上咱教主半根指头么?竟敢说我一个人!”
“你少曲解我意思!”
“你去不去?!”
“不去!”
“去不去?”
“不、去!”
蝶衣死死盯着卫子卿,最后淡定地挑挑眉,“……不生了!”

“……”卫子卿一愣。
众人默。
一旁的丹青“噗嗤”一声终于岔气,不好意思地摆摆手示意,“噗……你们继续……”随即凑到绯红旁边用嘴角小声道:“天啊,他们就是这么过来的么?”
绯红耸耸肩:“习惯就好。”这种没营养的对话一天不知道要听见多少次,而且单蝶衣一个人就算了,卫子卿跟着她久了竟也沾上低能的坏毛病。
两人正低声嘀咕这,那边战争就已经出了结果。

卫子卿一扫儒雅书生的虚假面孔,长袖一甩用力坐上赶车位,恶狠狠道:“不跟你闹!降低我层次!”
蝶衣闻言脸瞬间涨红,嗷嗷叫着扯着离自己最近的苍怀摇晃:“苍怀!你看!男人果然都是人面shòu心吃gān摸净不算数到手了的就不值钱的赔钱货!!”

“……”我也是男人。苍怀满脸纠结郁闷地想。

“所以我要休夫!必须休!必须休!!我得找个疼我的会为我赶马车的……”蝶衣话说一半被又跳下车的卫子卿狠狠打断。
手段很狗血,其实大家都知道。没错,就是用嘴。

众人不约而同地撇开头避开限制级画面,心中想法各异百感jiāo集。
——男人都来这套。丹青复杂地瞥了眼穆沙罗,后者正巧也望向这边来了个对视,立刻移开视线不自然地咳了声。

最后满面通红的蝶衣被卫子卿一把横抱起塞进马车。

路上,蝶衣又粘过来贴着丹青蹭蹭,眯着眼傻乐:“上次咱们这么一起挤在车里是什么时候的事儿来着?啊,对了,是比武大会之前,都两年了,两年!”
绯红掩嘴轻笑:“那次也算?”
蝶衣一愣,随即抚掌大笑:“对哦对哦,那次丹青是在下面跟着跑的,哈哈!”
丹青见又被提起那个不堪回首的记忆,只得尴尬地摸摸鼻子呵呵笑。苍怀面无表qíng地撇开头,而穆沙罗锐利的目光几乎要在她身上穿出个dòng。

——事qíng是这样的。
那一天风和日丽阳光明媚,太阳照得丹青都有些晕乎,于是在大脑一抽的qíng况下就不受控制了,面对着沉默的马车丹青就想说些什么来调节下气氛,于是她开始没话找话——“恩,苍怀,你的阎水剑可以给我瞅瞅不?我见他神得压根儿不像凡间之物呢……凝水成剑啊,啧啧……”
苍怀抬眼瞥了眼丹青,无言将腰间的剑柄取下递到丹青手里。
丹青把玩着沉重的剑柄,开始犯贱地转移目标到一边闭目养神的穆沙罗身上:“恩,咱主子的阎冰也像阎水一样是凝水而成的么?”
穆沙罗眼皮跳了跳,没理她。
丹青锲而不舍:“我见阎冰比阎水宽阔得多啊……很重吧?”
“……”
“嗯……传说阎水和阎冰是雌雄剑啊……”
“……”苍怀背脊一紧。
“那为什么会在你和主子手里呢……”丹青疑惑,随即做恍然状击了击掌“啊,苍怀!其实你才是宫主夫人吧?哈哈哈,我说呢!咱忌水教咋一直没看见有女主人……”

穆沙罗刷地睁开眼。

丹青站在美好的阳光下无奈地看着扬长而去的车,穆沙罗冷冽的声音在耳边回dàng——“那么有jīng神?苍怀,丢她下车。”
于是丹青也觉得自己的脑子被门夹了。

结束回忆,丹青悻悻地想:“如果现在提出这个疑惑就好了……起码不会被丢下车。”

到了夕阳西下的时间时,一群中总算是回到了于杭州的忌水教专设的别院。
赖着不肯走的蝶衣在穆沙罗严厉的注视下被卫子卿一步三回头地拖回自己房间。

当人群散去之后,丹青才彷如梦醒一般发现,现下,又还只有她和穆沙罗了。气氛有些凝固,丹青低下头:“……那……”
穆沙罗打断她的话,淡淡问道:“累了么?”
丹青迅速抬头,差点撞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跟前的穆沙罗的下颚。映入眼帘的完美下颚曲线让丹青稍稍发懵:“……没啊……没……”
似乎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穆沙罗勾勾唇角颔首:“那我们出去走走吧。”语罢,不容置疑地牵起丹青的手,顿了顿,续而相缠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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