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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郞/云起_明月珰【完结+番外】(18)

  沈七受不了他的失望。

  “主子,王爷往赵氏的崇兰苑去了。”

  “绷”的一声,沈七几乎听见自己心弦断的声音,她长袖一甩,就将那小几上的五彩花鸟纹花觚给扫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碎声,沈七的第一个反应便是将脚踏上去,想试试是她的脚疼还是心疼。

  “主子。”钱儿哇就哭了出来,抱住沈七不松手。“主子,你别这样,咱们去找王爷问清楚好不好?”

  沈七的眼泪掉得比钱儿还急还凶,“你出去。”她qiáng忍着嚎啕大哭的yù望,才憋出这句话。

  沈钱不动,沈七便将她qiáng推出去,将门闩落下,自己靠在门背上,缓缓的向下滑,将头埋在曲起的膝盖中,双手紧紧的抱住膝盖。

  钱儿在门外疯狂的拍门,声音都喊嘶了。

  良久,沈七才打开门,居然对钱儿笑了笑,“走吧,咱们去澄怀园骑马。”

  钱儿见沈七跟没事人似的笑,心凉得比先前还厉害,却不敢阻拦。她心里只盼望自己这辈子千万别遇见这么个人,能让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沈七深更半夜去到澄怀园,让小厮牵出她惯用的马,先是让马缓慢的踏着,到后来节奏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撒腿便奔了出去,留下钱儿在身后惊呼,空气里留着一串沈七的笑声,如银铃般好听。

  谁说沈七不会骑马呢?她五岁时就有了自己的第一匹小马驹。

  等到天发白的时候,钱儿才在焦急期盼中把沈七给盼了回来。沈七的头发早就因为骑马而散乱了,披散的头发胡乱的垂在两肩,脸色苍白,一夜间仿佛瘦了许多。

  “主子,主子,你没事吧?”钱儿的眼睛都哭成了桃子。

  不过沈七比她也好不到哪里去。“没事,没事,快把脸洗洗,去冰窖取块冰来,给我敷敷眼睛。”

  钱儿伺候了沈七梳洗,两人才一同回到王府。

  “主子,你要去修竹楼?”钱儿有些惊讶,没想到沈七还能装作无事人似的去修竹楼。钱儿昨夜不知在心里诅咒了韩琛多少回,恨他如此薄qíng。连钱儿都如此,何况沈七?所以钱儿尤为不解。

  “嗯。”沈七点点头。

  钱儿在沈七的身后直跺脚。

  沈七走进修竹楼时,还对门外的两个守卫笑了笑,她觉得自己做得还不错。没一个人看出她的不妥来。沈七推开书房门时,韩琛正坐在他的位置上看着书。

  韩琛抬头时,沈七本也要对他扯出一朵大大的微笑的,表示昨天的事qíng她一点儿也不在乎,可惜笑容没扯出来,眼泪哗啦啦就掉下来了。

  沈七赶紧转身将门关上,也不看韩琛,胡乱的抹抹泪,一个人径自坐上她平日霸占的榻上,还假作将往日看的书卷拿出来翻阅,一只手应接不暇的抹着怎么也掉不完的眼泪,一只手翻着书卷。

  泪水把书卷都晕花了。

  到最后还是韩琛长长的重重的“叹息”了一声,坐到沈七的对面,将她看的书合上,对她伸出双手。沈七瞪了他良久,终于还是没骨气的就着他伸出的手,坐入了他怀里。

  肩膀一耸一耸的,眼泪丝毫没停,瞪着水汪汪的眼睛,可惜因为眼泪流得太急,丝毫没有气势。

  “你是要把眼睛哭瞎吗?”韩琛捏了捏沈七红通通的鼻子。

  沈七张嘴对着韩琛的手就狠狠的咬下去,直咬出血才松口。韩琛疼得闷哼了一声,沈七又心疼,伸出丁香舌在那两排齿印周围小心的舔着,把那血珠卷上舌尖,然后闭上眼睛,仿佛在品尝韩琛的血的滋味,咂吧咂吧,比那山珍海味还要美味。

  “这下我肚子里可算是有你的骨血了。”沈七qiáng颜而笑。

  韩琛见沈七的泪总算不掉了,起身便要走,却被沈七一把抱住了腰。沈七在他后面乱蹭,就是不松手,却也不开口。

  韩琛轻轻掰开她两只手指,她就开始“哼哼”,撅起被咬得红艳艳的唇,泪珠儿又开始泛滥。

  “好好,孤说。那晚,若涵被人绑架了。”韩琛终于开口道。

  沈七惊讶得眼泪忘记掉下来了,“什么?”她扭着韩琛给她仔细讲,这个故事太过新鲜,倒忘记追究韩琛对梅若涵的昵称来。

  故事很简单,韩琛碰巧撞上了梅若涵被绑架的事qíng,自然要去救她,事后为了梅若涵的名声,为了掩饰整件事,费了许多时间才耽搁了牡丹社。再后来便领了梅若涵到牡丹社,以绯闻掩盖绑架的丑闻,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那绑架之事被他掩饰得极好。怪不得钱儿没打听出任何事。

  沈七暗地冷哼,不知道韩琛费了多大力气,才把梅若涵被绑架这事给掩盖下去。不过既然事出有因,沈七便释怀了。撅着嘴,想笑又不好意思笑。

  “你怎么不早说?”沈七摇着韩琛的脖子。

  “孤还以为你要问呢?”

  沈七张张嘴,最终没说出来。她眼睛又开始迷蒙,她怎么不问?她看见他和梅若涵一起出现,她看见他一眼都不肯施舍给自己,她看见脸色惨白的罗氏,她仿佛还看见了许多背后的事,她怎么敢问?她怕她一不小心掀开了那死死捂住的纸,一切就回不去了。

  所以她昨夜宁愿去chuī冷风,也不敢跑到崇兰院问一声。只要是沾着梅若涵的事qíng,她都直觉的想把它埋藏下去,让它永远不要抬头。可却怎么也避不开。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事就算是过去了,因为如果你不够大度,最后苦的便只有你,死的也只有你。

  沈七照常跟着韩琛去书房晃悠,只是不同于以往在一旁吃零嘴看话本,反而一本正经的坐在韩琛的位置上认真的写着东西。

  韩琛开门看到的就是这一幕,难得看见沈七有认认真真写字的时候,这位沈姑娘一不写字,而不绣花,连弹琴都甚少,太jīng贵她的那双手,一直舍不得用。那手指娇嫩得你在纸上写一个字,她能摸出来是什么。

  “咦,今儿怎么忽然有兴致练字了?”韩琛将下巴搁在沈七的肩上,扫了一眼,簪花小楷写得不算坏。

  沈七没搭理韩琛,整片心思都扑在了她写的东西上,这可不寻常。

  “兰陵苏氏桂芬龙泉窑青釉三足炉一只,耀州窑绿釉倒流壶一把,河西杜氏定窑白瓷刻花牡丹唐糙纹龙口净瓶一只……”韩琛顺着沈七写的念道,“哪里来的这么多东西?”

  沈七咬了咬笔杆,“别人送的呗。”

  “写这些做什么,让钱儿做不就好了。”

  “那怎么行,这次别人送我,下次就该我送别人,记不住她们送过什么,以后万一送的东西不相称,那就得罪人了。”

  沈七白了韩琛一眼,“王爷日理万机,这些小事你就别cao心了。”说罢就扭过身子继续写。

  “哦。”韩琛应了一声,从书架上抽了一本书去沈七的榻上歪下,久久不说话。整个书房只听见翻书声。

  沈七将笔一扔,气呼呼的站了起来。

  “怎么不写了?孤打扰你了么,那孤出去就是了。”韩琛作势要起身。

  气得沈七一张俏脸雪白,“累了,不想写了。”她赌气道。

  韩琛走到桌边,趁沈七不注意将她写的东西翻看了翻看,“怎么,你写了一个早晨,一页纸都没写到?”

  沈七脸一红,有些恼羞成怒,那东西本就是她听到韩琛的脚步声往这边来时,才开始写的。沈七看韩琛似嘲似谑的样子,心一狠咬了咬牙道:“你就不问别人为什么送东西给我?”

  惟有牡丹真国色

  “别人为什么送东西给你?”韩琛孺子可教的问了一声。

  沈七立时火了,你让她直接说她的生辰到了,问他记不记得,问他要送她什么东西,那是万万不能的,好歹她也是有矜持的。

  沈七见韩琛一副什么都不知的样子,掐死他的心都有了,心立马就酸了,眼泪本该说来就来,可惜这几日泪水流得太多,一时涌不上来,她为了掩饰自己的恼羞,只能猛扑到韩琛的身上,搭口就往韩琛的耳朵上咬。

  韩琛万料不到沈七会这般,一时没防备到,被她要个正着,“唉哟,你把孤的耳朵咬掉了。”

  沈七见韩琛蒙住耳朵不放,反而咯咯的笑起来,“哎呀,这可怎么办才好?这边耳朵咬掉了多难看啊!”沈七将脸向韩琛缓缓靠拢,满眼的心疼和自责,“两边都咬掉,会不会好看些?”沈七趁韩琛不注意又往他另一边耳朵咬去。

  可惜这次没得逞,“真是最毒妇人心啊!”韩琛一边闪,一边道:“你是小狗么,就会咬人。”

  “那你就是狗骨头!”沈七哼了一声,听见韩琛大笑,才反应过来那是自己承认了自己是小狗,这越发不得了,沈七更是非要咬上韩琛的耳朵不可了。

  一个势在必得,一个宁死不肯,沈七咬韩琛耳朵不得,每每总碰在韩琛的面上或脖子上,气氛逐渐怪异起来。

  沈七忽然僵在了韩琛的身上,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红飞双靥,如芙蕖映朝霞。

  韩琛缓缓坐起上身,“生气了?”他视线笔直的看着沈七,反而让沈七做了贼似的不敢看他,“不害臊”的那个人明明是他。

  “好,孤不动,孤的耳朵给你咬,嗯——”这声音又低又缓,气息chuī在沈七的耳畔,让她□难耐。

  “王爷渴了,我去给你倒茶。”沈七忽然抢出一句,想立马翻身下“马”。

  韩琛没开口,看似缓慢,实则极为jīng准的扣住了沈七的手腕,轻轻一带,将她俘获在胸口,“夫人身上现成的琼浆玉液怎么不给孤饮?”

  沈七兀自挣扎,“使不得,使不得头发会乱。”

  “是不是不动头发就可以?孤不动你头发就是了。”韩琛在沈七的耳边笑。

  沈七只觉得在这里韩琛仿佛特别有兴致,事实证明他也真的格外有兴致。事后,沈七酸软着手挽着发髻,“你不是说不动人家的头发吗?”

  韩琛在沈七耳边低声道:“是你颤得太厉害了。”

  沈七搭口就咬在韩琛的耳朵上,“你还说。”沈七转头不理韩琛,自己歪在榻上歇息,她当初要试探的事qíng,被韩琛这么一绕,也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次日清晨,韩琛到清妍院唤她起chuáng,沈七才记起昨天的话还没说完。“王爷怎么来了?”这个时候他不早该忙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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