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不了你,我替不了你啊。
心痛比烈焰灼身更甚啊!!!
日日凌迟。
昼夜不得安。
——“公子,你醉了。”
“自我见到他的那一日起,我便醉了。明知他是封喉的毒药,我亦欢喜的饮了。”
“人人都道他是魔鬼是豺狼是疯子。唯我知道。”
“他只是太爱了。只是太爱了啊。”
“他只是个孩子。”
“谢君陪伴,卿白去了。”
一身白衣的人满面泪水,放下银两,迎着呼啸的风雪跌跌撞撞步履踉跄而去。
走的方向,是那古刹一方。
听说佛前苦苦修行,可换得心愿达成。
那便让我余生青灯古佛常伴,毕生为你所求吧。
求你一世重生,再不必尝求而不得之苦。
哪怕,哪怕不能与我相见!
只愿你平安喜乐,一世顺遂。
池笛从春宵一夜醒来的时候,小厮递给他一封信。
是卿白留给他的信。
他展开仔仔细细看完,心内一片澄澈。
那个日日夜夜守在月光下看着玉瓶里的骨灰难以安宁的人,他终于找到了他的灵魂归宿。
他可以安然度过余生的地方。
有时候人活着很简单。
有时候却极尽艰难。
需要那么一个支点,才能撑着自己那么一口气,度过万重山。
卿白找到了。
那一方古刹的佛堂前,从此有了一个人,形容清冷,面色安然。
那饮酒倾诉的一夜,早已被卿白忘记。
而那一家酒肆的掌柜琼玉,却日日在古刹之外徘徊。
你们说若欠人一世该如何偿还?
该贴近陪伴,或是该默默守望,还他一世?
你来时携着风霜大雪,走时四季皆默。
而我,相思成疾,久病难医。
归途雪下,难咽风沙。
那佛前的青灯木鱼亦不寂寞。声声替我诉说。
“我爱你。此生不医。”
第210章 番外五 桐卓与凌海1
木槿巷口,夕阳西下。落日如橘子般辉煌,把温润的流光洒满了一片黛瓦粉墙。
巷子尽头偏安一隅的小院门口,桐卓提了两坛酒抬步往外走。
“等一下。”凌海追了出来。桐卓脚步一顿,凌海的胳膊就围了过来。
“怎么了?”桐卓疑惑。
“领子,褶了。”
凌海细长的手指掠过他的脖颈,从他的颈后翻出折在里面的半个衣领,眉眼弯弯:“早些回来,喝点儿可以,别喝醉了,醉酒伤身。我今日只要轮值半夜,等你。”
“好。”桐卓在他光洁的额头轻啄了一口,转身走了出去。
凌海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巷口,抬步跨过门槛入了院子,百无聊赖的提起水桶开始浇花。
今日下了朝,林默前来宣旨,桐卓升任暗卫统领,总领暗卫、眼卫两班人手。
池笛和凌波在大栾国的这些日子,已经培养训练出来一大批精干的暗卫,分别输送给了眼卫和暗卫的两班,空了很久的暗卫所现在又满满当当了。
而桐卓身上的担子又重了一些。
俸禄也涨了。想到这里,凌海迎着阳光笑的露出了一排小白牙。
暗卫和眼卫的兄弟们闹着要桐卓请客,就定在今晚。
凌海让桐卓提了两坛好酒过去,是自己酿的酒,今晚让兄弟们喝个够。
夜色逐渐深沉下来,明晃晃的月光洒满了一整个小院,星子渐微,凉意袭来。
已经是子时了。凌海和过来交班接替的兄弟打了招呼,转身步履轻快离去,像一尾鱼一样,迅速消失在浓墨夜色中。
想着桐卓可能已经先行到家了,凌海的步子不由得加快了些。
一路提着内力踏着微湿的露水而归,奔到家门口,才发现大门还是一把锁。
桐卓还没回家。
这场酒喝的时间够长的。凌海无奈的摇头苦笑。也罢,这还是桐卓第一次和兄弟们喝酒,又有暗卫又有眼卫,又是新人又是那几个老人,自然是要好好热闹一番的。
凌海打开门锁,小心栓好门栓,转身就入了卧房把夜行衣给换了,卷起衣袖,大步向厨房走去。
一顿酒喝了好几个时辰,桐卓回来一定是满身酒气,肠胃一定不好受。凌海想着给他煮点醒酒汤。
净了手,烧了开水,小小的厨房氤氲了一片湿沉的水汽。
门外响起哐哐的敲门声,凌海陷在思绪里一时走神,被这声音吓了一跳。
桐卓一向有分寸,怎么会这样砸门?
醒酒汤刚刚煮好,还在灶台的余温下咕嘟咕嘟冒着细小的泡。耳听得门外哐哐砸门的声音越发急促,凌海唯恐惊扰了左邻右舍,都没来得及熄掉炉灶的火,急匆匆就往外走去。
门栓刚一打开,魁梧宽厚的身形就踉踉跄跄扑了过来。
不是桐卓还能是谁?
凌海皱着眉头把他扶稳了,捏紧了他宽厚的肩膀,沉着声音呵斥道。
“怎么回事?喝成这样了?”
桐卓一身浓重的酒气,从衣衫到发丝都是呛鼻的味道,眼神迷离,脚步虚浮,根本连路都没法好好走。就着凌海伸过来的手,就这么把自己魁梧的身子丢在了他的怀里。
凌海猝不及防一个踉跄后退,提了一口气带了几分内力,才撑住了他那么大个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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