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惜娆如今已经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方才荀玄徽口中的罪无可赦是什么意思。
他竟是反对孟惜娆私开结界的做法的!
她忽而想起,早有传闻荀玄徽与荀氏主家不合,只不过当时孟惜娆未曾放在心上,没想到如今却在这里跌了跟头。
只见隔着一色荀氏子弟,荀玄徽在人群对面遥遥看着“他”,长袍宽袖随风轻扬,观其俨然身姿还能叫人想起曾经荀氏的香兰君子之风。
庄严清傲,世人都渴慕的荀氏,那就是曾经傲然于世、清傲高洁的荀氏。
只是世人如今都快遗忘,荀氏曾几何时是多么地德高望重、高风亮节。
荀玄徽说:“悬门沦陷,百姓死伤无数,你所犯之罪,令我蒙羞。”
荀玄徽未曾使用自己的剑,但是他带来的这些荀氏的高手都是他手中的剑。
“你既识我姓名,你便当知晓,我若要杀你,百个荀氏也拦不住我!”
“我便以我荀玄徽的名义讨伐你,我看天下谁敢拦我?”
疯了……
这是孟惜娆心中出现的第一个念头,何……至于此?
场内那位“阴山老祖”僵在了原地。
下一刻“他”似乎失去了所有支撑跌倒在地。
“我不懂……”场内的老祖脸上露出一抹真切的疑惑,“那些魔兽根本无法令你这样的人有分毫损失。”
“它们既不能伤你一根毫毛,也不能损失你半分私产,你为何如此愤怒?”
老祖笑了:“难道,你竟真的在乎那些百姓的性命么?”
“荀氏乃天下世家之首,”荀玄徽说,“安国镇民,本是我等世家子该做的。”
家国天下。
对世家而言,这天下朝政本就由世家统领,王室不过是荣誉的象征,身为主家荀氏嫡子,他确实有说出这样话的底气。
只是这些年所有人都知道荀氏的腐败,这人却依旧能面不改色说出这样的话。整个荀氏都陷在淤泥里,他分明也知道污秽,那些事他必然也经手了一些,但他却还能如此堂堂正正说出这样一番话。
竟叫人一时不知该说他虚伪还是太擅长伪装。
只是他的长剑未出鞘却也叫人感到一股浩然正气,孟惜然隔着傀儡都感到那剑气让她遍体生寒、头皮发麻。
孟惜娆一时之间竟发现自己看不懂这个人了。
“荀玄徽,你今日杀我,荀氏主家不会放过你的。”
“阴山荀氏的老祖”阴森森的声音响起。
荀玄徽没说话。
“你这样的人,不该生在……”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法阵凝聚出的一道蓝光狠狠刺中了心口。
这具被孟惜娆控制着的傀儡,这些年来全靠孟惜娆的傀儡丝支撑着行动,其实内里血肉全空,只剩下一具空壳。
于是众人只见这位老祖被刺中的一瞬便如一个被刺破的皮囊一般快速扁了下去。
不过一瞬间,一个活生生的人便成了地上的一张干扁的人皮,还有一些干涸的血迹。
“不好!这是傀儡人!”那些子弟正想对荀玄徽说些什么。
荀玄徽却只是吩咐道:“守好这些人,先一个都不要放走。”
话毕他便也化作一道白光朝着一个方向追去。
*
谢良也不知自己究竟来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四周漆黑一片,他什么也看不见。
他找不到走失的同伴,耳畔一直回荡着一道咚咚的心跳声。
似是某种野兽心跳的声响,沉稳、有力。
谢良拿着自己匕首,但是四周实在太黑了,他走了许久之后,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他下意识用手撑了一下,但他的手心被地上的凸起划破了。
霎那间,他感到手心一阵灼烧般的疼痛。
整个空间在这一刻如星辰划过夜空被瞬间点亮,一瞬间亮如白昼。
谢良看到绊倒自己的凸起原是一块刻印繁复的契印。
上面的花纹让谢良看一眼便感到双目剧痛。
这疼痛比方才在外面的更加剧烈了,谢良忙不敢再看。
“果然是你。”声音低沉,在空间内带着回音。
一只有几层楼高的金色狮子从黑暗中探出了一个头颅。
那只狮子柔然的鬃毛依旧美丽,只是上面却有着不少地方结了血痂。
这些伤疤并不能损坏这只狮子的美丽,反而愈发为其平添了几分不羁的野性。
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刚刚就一直蛰伏在阴影中,却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
此刻它看着谢良,慢慢从阴影内走出,爪子落在地上的声音也很轻,可以想像,它若是想神不知鬼不觉靠近一个人,绝对是无法被人发现的。
这不由得叫人背后一寒。
若非它出声说了一句话,谢良绝对无法发现他。
它实在太大了,谢良不得不仰头看它。
这一看,谢良才发现它和寻常狮子不同的地方。
它额间有两个角,只不过左侧的角似乎被生生折断了,露出了森白的截面,它的尾巴很短,像是兔子的尾巴,但是同样毛茸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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