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扶光拧了一下手指关节:“那你说怎么样?”
“立即召冯学士回京,以私通乌藏之名捕了他。”白亓果断狠诀地说,
“加措王子若是真来了中原,就在路上截杀他。或他既然敢来,便关在京中不再放他回去!”
“够狠啊……”左扶光说着就抬手猛敲了一瞬对方的头,“乌藏王子在中原遇害,乌王会放过我们吗?!不长脑子!”
“那就将他留在京城!现在乌藏兵强马壮,我们不是正怕他们起乱吗?”白亓谋算道,“乌王若想攻打中原,也得掂量着他小儿子的安危。”
“留在京城……”左扶光的思绪飘远了,无关于权谋,只是重复着这几个字,“关在京城。”
当年逼走沧渊,为了家人安危,为了报仇、为了权势放弃了他们的感情,现在的沧渊对他会是何种态度?
陌生、敌对、怀念?抭杳、
他们还敢再见吗?
“冯学士为国为民,无罪。”左扶光有些恍惚地坐在太师椅上,“来不来是他的事,别轻举妄动,我们暂且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白亓领命退了,左扶光收到了宫里太后的懿旨,说是瑞云病重已经垂危,让他赶紧进宫一趟。
三年了,瑞云依然没有好过来,她越来越消瘦,太后抱着女儿病弱的身体哭泣,声嘶力竭地指责左扶光,却没有人会听从她的命令把左扶光羁押起来。
左扶光低头受着辱骂,心里也如有针锥一样难受。
瑞云的悲剧是他一手造就的,但他并不后悔亲手杀死了许世风华。
没过几天,冬雪就飘到了兴京城的皇宫里。瑞云终于熬不过寒意,结束了她短暂又悲惨的一生。
蓉太后回到了吃斋念佛的地方,祈祷女儿下一世不要再生在帝王家。
这样她便不用毁容,不必担心远嫁,也不会成为皇权的工具,不会陷入血腥的纷争和厮杀。
收到公主逝世的消息,冯俊才更觉心惊与担忧。
他知道瑞云是因亲眼见了左扶光虐杀许世风华才精神崩溃的,这一遍又一遍地提醒着他国公大人狠厉的那一面有多可怕。
雪停以后本该立即返京,冯俊才却再次骑马,独自到达白狼部,第三次进入了“广厦”。
……
书阁里暖融融的,炭火烧得很旺,沧渊披着一件狼皮氅衣,挑起眉眼望向冯俊才。
“什么?国公大人和你说他对我日思夜想、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冯俊才郑重其事地猛点头:“是啊!他还说最怀念的是你二人在雅州的时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能忘掉吗?”
沧渊短促地低笑了一声,分不清是喜是怒,听得冯俊才心里一凉。
他仔细地观察着对方的反应,却看见那双深邃的瞳仁暗了暗,然后似乎染上赤色,蕴藏着波涛。
“看来国公大人和冯学士关系不错嘛,他还对你说了什么?”沧渊明知是假,信口胡诌,依然问道。
“不国公国公的了,左扶光吧。”冯俊才硬着头皮,断断续续道,“他说你二人在京中时虽然政见不同,但情义却是从未消融的。”
“还有如今肖总督势大,他们二人又有点不和了。他说若是你能给他出谋划策,他会如获至宝。”
“还有啊……”
冯俊才苦着脸,编不下去了。
沧渊又冷笑了一声,转眼抬起头来,露出森白的牙齿,却毫无笑意。
“冯学士回去时替我给国公大人带句话吧。”沧渊皮笑肉不笑地说,
“就说我也难以忘怀在雅州的时光,日日期盼着与他重逢叙旧。我们曾经好赌,他还欠着我一些东西,我得拿回来。”
冯俊才假装听不懂其中的反讽之意,反正他的目的是把沧渊劝到京城去。
他猛一拍大腿,道:“既如此,那就和我一起进京吧!我可带不了这些话,你亲自给他说。”
沧渊松了松咬得过紧的牙齿,面部却仍然绷着:
“我这城是城,军是军的,根本不可能抽身就走。你先回去你的,等我安排好,会和使团进京觐见一次,就在新年里。”
“哦……”冯俊才先是习惯性的失望,然后猛地意识到了他在说什么,抬头惊喜道,“这么说我请动你了?你真答应回去一次了?!”
“我是为了皇上进京的。”沧渊想了一会儿,又道,“方才让你带的话太复杂了,换成一句简单的吧,务必替我告诉国公。”
冯俊才点头如捣蒜,现在沧渊说什么他都会答应:“什么话什么话?”
沧渊说:“北境初|夜,实难忘怀。翘首以盼,再逢晨露。”
“北境……”冯俊才本是在记着,忽然间无比震惊,鼻孔都快如眼睛一样瞪起来了!
他像是从来没有认识过沧渊一样,尖声反问道——“你说什么?!”
“露水情缘呀,听不懂吗?”沧渊这回是真的笑了,佻达道,“当年面浅,总觉得这些事得藏着,所以没跟你和单浩轩提过——我与左扶光是有过一段露水情缘的。”
“这这这……”冯俊才已经说不出有辱斯文几个字了,三观被撼得稀碎,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怎么可能?!”
“当年的小王爷那么风流,怎么不可能?不然我们俩能有啥交情。”沧渊继续狞笑,恶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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