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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鱼_赵子川【完结】(140)

  看到晨夕替自己如此感伤的样子,流水的心突然一抽,还是有些疼。在回来的路上流水已经想好了既然不能在上界立威名,在下界也是一样的。只要肯拼,总有机会。但是让流水没有料到的是晨夕居然知道自己的功力基本为零,手无缚鸡之力,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只能任人宰割。这个把柄让流水寸步难行。

  晨夕继续不舍着:“照你现在的情况,做个小兵关山海都不会收。更何况和他们平起平坐。”晨夕望着流水不屑的眼神,“而我的贴身副将,他们没有资格说。”使劲一拉,流水倒在了晨夕的怀里,“你不是说只要个头衔。这个头衔就最好。你有权,他们也无话可说。”晨夕心疼流水步步为营的筹谋,心疼流水殚精竭虑的操劳,更心疼流水为了目的而不折手段。如果可以,晨夕希望自己能把通上最顶端的路为流水铺好,他只需要顺着自己的路,一步一步往上走。拦路虎、蛇虫怪,痛痛替他先清理掉。

  流水贴着晨夕的身子,有些不自在,立马站了起来,然后对着晨夕拱手谢恩:“谢晨夕爷。”晨夕说的不错,散尽功力的流水一无是处,没有晨夕的袒护,在这恶虎猛兽的军营只会受制于人,甚至命丧黄泉。所以,晨夕给出的位置对此刻的流水而言再合适不过。从幽火之门到这里,见过流水,没见过流水的都知道了流水和晨夕的关系。既然改变不了,索性利用到底。流水决定接受晨夕的庇佑。

  “叫我晨夕。”晨夕看着流水一本正经的样子就想起他之前温柔可亲的模样,心里很不是滋味。看流水没有作答,晨夕又重申了一遍:“叫我晨夕。”看到流水闪烁的眸子,晨夕有些欣慰,并不是无动于衷。

  流水本想和晨夕划清界限,看样子越画越乱。这么亲昵的叫法,流水实在说不出口,只好选择闭而不谈。

  晨夕不得不选使用激将法:“你不愿意,这道命令我就不下。这里随便安排几个人就能把你看得死死的。”

  流水咬牙切齿开了口:“晨、夕。”

  “什么?听不见。”晨夕玩味似的盯着避开自己视线的流水脸上终于泛起血色。

  流水拗不过,只得加大了声音,干脆一口作气喊了:“晨夕。”

  晨夕见好就收,满意的应着:“嗯。这次论功会上,我便提出你的副将之职。”

  流水这才站直了身子,一动不动,一言不发,眼睛直视前方,目空一切。

  流水失而复得,晨夕甚是高兴,但是流水变了个人,晨夕又非常伤心。无奈之下,晨夕站了起来,挡在流水的视野之前:“若水,我应该怎么做你才会像以前一样。”看到流水眼里望不尽的愁苦,晨夕很是心痛。

  流水对晨夕视而不见,微微侧了侧头:“以前也好,今后也罢,我就是我,你若不喜,大可不见。”说完,达到目的的流水准备撤。

  看到流水又将远离的动作,晨夕的心一阵抽痛,抱住流水,心底慢慢溢出一丝感伤:“无论你是什么样,我都喜欢。只要你一直都待在我的身边,我愿为你倾尽一切。”虽然流水回来了,但是晨夕总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很不真实,就像穿过指缝的一缕青烟,握不住,抓不了,转瞬,便散的无影无踪。

  流水知道推不开晨夕也不打算这么做,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谢谢。”情这种东西,已经让流水心如死灰,不想再死灰复燃。所以无论晨夕怎么说怎么做,流水都波澜不惊,不为所动。

  快马加鞭,尘土飞扬,落花领着残留下来的军队回到大营。马儿才停下,金钰鸿便倒了下去,好在落花翻身快,接住了受伤极重的金钰鸿。

  抱着金钰鸿,落花大声呼喊着:“军医!军医!”然后向着最近的一个营帐冲去。

  军医诊治完,落花便拉住军医询问。军医告知金钰鸿受伤重,得好好休养,短期内不得再上战场。萧玉、黑泽等重要将领都守在金钰鸿的床边等着他醒来主持大局。这场败仗无可挽救,是走是留。

  沛菡拿出大家规范,把混乱的大营安排的井然有序。彩衣彩云也寻来了两口棺材,将金钰四叶和米氏老人放在里面,摆在金钰四叶的营帐里。由彩衣彩云和小遥莫叶守着。

  知道大军回来了,沛菡急急忙忙赶去复命,到了才知道这场战吃了大亏,金钰鸿也重伤不醒。主事落在了落花肩上,便向落花走去。看到落花眉宇间化不开的愁,其中深意,沛菡猜了几分。但是这份愁,沛菡不打算帮落花解开。

  落花看着已经着装整洁的沛菡,有些惊愕,但是此刻什么话也不想说。

  沛菡从大局出发,不得不说:“爷爷不能在这里久呆。米氏老人也得有个交代。七叔重病在身,还是早些回去修养为好。”也存了一些小心思。早日离开,落花和他之间的误会只会越结越深。早日离开,免得又生枝节。

  落花不是不知道这里已经失守了,留在这里只会等来敌军的围剿。但是这里还有个人让落花恋恋不舍,还有些事让落花弄不明白。心有千千结,谁来解。进退维艰的落花心里泛着无边的苦水。

  萧玉走过来拍了拍落花的肩头:“沛菡说得对。这里已经兵败了。大丈夫能屈能伸。把七叔安全的送回去,我们还可以领军重新再来。”

  沛菡看到落花无奈、纠结的神情,知道他舍不下的另有其人,干脆噙着泪水,委屈着:“要不是我手无缚鸡之力,我一定会护着爷爷,不让他……”故意没说完,沛菡便举起衣袖开始擦拭下颌的泪水,等着落花来找自己。

  萧玉这才回过了神:“昨夜爷爷怎么了?”

  “没什么。”落花说完便一把拉过沛菡走出营帐,看四下无人,落花才松了手,握住沛菡瘦弱的肩头,恳求她:“昨夜的事已经过去。爷爷说了不再追究,你也不要再说了。我会对大家说昨夜敌军趁我军防守松懈,偷袭大营,爷爷和师父不幸离世。”

  沛菡装着不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望着焦虑不安的落花:“但是……”

  “没有但是。”落花忍着心底的痛,颓败的松开了手,颓废的走了几步,“爷爷的话,你不是最听的吗?”昨夜发生了什么,落花已经猜得七七八八了。应该是金钰四叶发现了流水,流水孤高的性子导致了两人交谈不欢,大打出手,米氏老人前来劝架,导致了最后的失误。错的源头都在自己身上,落花的心对金钰四叶和米氏老人存了十分的愧疚,对流水存了十二分的伤情。真情和忠孝到最后两不全,落了个薄情寡义、不忠不孝之名。流水愧对金钰家的列祖列宗,愧对米氏老人的多年栽培,愧对流水倾心的交付。落花看着无尽的苍穹,感慨人事的瞬息万变。昨夜一别,都成了永别。

  看着落花萧索的背影,沛菡有一丝的窃喜:“既然爷爷都说了不追究,我便听你的。昨夜之事,沛菡定当守口如瓶。”只要落花知道杀害金钰四叶之人是谁,不承认又有什么关系。只要落花还有一丝孝顺之心,和他此生便绝无可能。沛菡眼睛在流泪,嘴角却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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