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鸦片_如鸦如片【完结】(9)

  长孝一觉醒来,虽觉心口已好多了些,但还是难受,静静想了,又看见桌上放的剪刀,忽感到绝望,如此生不如死的日子,他倒活着干什么,但又不想再去拿了剪刀,竟连去死都懒怠的动了。眼中无光,只盯了天花板看,又觉得好似许多妖精朝他扑过来,挖了他的心,撕了他的肺,他希望一切都是真的,忙闭了眼,再睁开时,发现自己还是完好无损的,那失望,真是比死还要绝望。忽又想起先前的日子,闵立行让他染上烟瘾,又捋了他来,他倒还是在这屋里住着,不要说他父亲,连他都觉得自己猪狗不如,还要了尊严干什么,什么贾家的门楣,什么对不起列祖列宗,不过狗屁,他长孝,也是早败了家德,做了孤魂野鬼也姓不了贾的。长孝这样想着,愈发绝望,闵府也不想再待下去,就想离开,到个没人的僻壤地,死了也没人知道,他也宽慰些,便起动了身子,见四周无人,更是大胆地直接推了房门出去。一路走着,路上竟也没遇到个人,一直到出了园子,门上有人站着,长孝便站在树丛后躲了,不多久,那人倦了,进了园子,好像是要去找人替班,长孝这时候出来,跨过高高的门槛,便真的出了闵府,再没回头。

  长孝自然不会回贾府,他死也不愿回去的,光挑没人的路,直想走到郊外去,却在路上,因长久病着身上没什么劲,躺在路口边歇着歇着就睡着了。

  小丫头回屋见贾长孝不见了,暗里寻了一回,并没找着,早慌了,去回闵立行又不敢。先拖赖着,谁知闵立行晚间过来,说要见贾长孝,小丫头们知道自不保命了,才跪下来,边谢罪,边交代了事。闵立行果然生气,痛打了两个小丫头一顿,说命先留着,若人没找着,便扒了他们衣服,卖到妓院去。然后又派人去找,自己也骑了马出来寻。并不敢惊动人,怕被贾府知道,倒坏了他们事,只往小店小餐馆寻了,烟馆更是没放过,却说都没见到这么个人。一群人,又只好往郊区找,虽说希望小,但又没其他办法,只得先试试。刚在通往郊区的道上,忽见路边躺了个人。带头的马先嘶叫了声,闵立行原在下首,这时赶了过来,下了马,忙翻过那个人,一看,不是贾长孝是谁。闵立行又是气又是急,真想当场打了那人两巴掌,可奈那人还睡着,孩子般,也没个危险意识,闵立行的手倒是打不下去。一揽手,抱住贾长孝的腰,便翻身上了马,把长孝放在马背上便绝尘而去了。

  回到闵府,长孝早颠簸着醒了,看清楚自己竟又在闵府,又是吵又是闹,非要走,闵立行再不留情,真一个巴掌打了下去。贾长孝则蹲在地上呜呜的哭,手捂着脸,忽又站起来,说道,你打死我吧,你打死我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闵立行本就见不得人哭,看到长孝这样,更是万丈怒火全冲了上来,拽过长孝,没有打他,倒是一把把他衣服撕了,长孝又哭喊着,问他要干什么。闵立行说道,你不是想死吗,我就让你来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说着,便推倒了长孝,直接按在桌子上,扒了他裤子。长孝哭喊声更大,又奈何闵立行力气大挣扎不得,闵立行放了自己的东西出来,也没做任何前奏,便直接插了进去。长孝一个尖叫,声嘶力竭的,只震得耳膜都要聋了,闵立行全不在意,早一前一后动起来,口里还说道,我倒是让你跑,我倒是让你跑,你倒是跑啊!长孝痛得抽搐了阵,便晕了过去。闵立行只射了精,才拔出来,放长孝躺在桌子上,也不管他,谁知他刚刚离开,长孝便软了下去,倒在地上。闵立行站着,看着他,长孝衣冠不整,脸色更是苍白的吓人,很想抱他上床的,但终了,还是什么也没做,转身走了出去。

  长孝第二天醒来,便发了高烧。下人去回报闵立行知道,闵立行只说,那就等着他死。接连三四天,长孝便只剩下皮包骨头,神志更是不清。人人都以为他要死了,谁知,一天晚上,长孝躺在床上,吐出一滩酸水来,竟好了,烧也渐渐退下去。闵府里纷纷流传是个奇迹,只闵立行说,不过一条贱命罢了。

  闵立行见长孝身子已好了,便又把长孝关进了地牢,免了他再逃跑。长孝也渐渐记起先前的事,对闵立行更是恨,但除此之外,也恨自己,恨自己无用。此时,闵立行也决计要对付贾家。京里已派了人到南京,找他们的茬了,这无疑是贾庆生在其中作了怪。闵立行吩咐下面的人,这些天凡事都严密些,鸦片也暂时不贩了,烟馆统统关起来,改成普通抽旱烟,或摸牌的地方。

  南京城的形势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贾庆生听说,京里已派下人,心中宽慰许多,只周七说,怕闵府的人知道了,会因此对少爷不利。贾庆生像绝望了许久,只说,人我早就当死了的,他能回来就回来吧,回来还是贾家的人,我贾庆生也算对得起他。周七再没说话。

  这头,闵立行已有了行动,让图巴然把周天顺又找了来,给了他包东西,又指了指戒烟馆的方向,问他可明白了。周天顺点点头,便出去办事了。

  南京衙门这天收到了封匿名信,信中内容骇人听闻,更是想都不敢想的。知府亲自带了群衙役,去了贾氏戒烟馆。贾庆生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只馆里的一个小厮没命的跑了回来,向贾庆生报告,不好了,出大事了。贾庆生才随着一同来到了戒烟馆。戒烟馆此时已乱成了一片,衙役们翻的翻,搜的搜,一片狼藉,贾庆生慌了神,忙问了带头的知府老爷。平素都是相识的,知府老爷此时却像从不认识了般,沉着脸,并不说话,直到一个衙役捧了个盒子出来,里面盛着足有十公斤的鸦片,郝然呈现在众人面前,贾庆生才一翻白眼,晕了过去。

  贾庆生醒过来时,虽还在贾府,但也如至十八层地狱了。周七在一旁焦急地等着,看贾庆生醒了过来,忙迎上去,问怎么样了。贾庆生叹了口气,没说话。过了一会,才问道,戒烟馆现在怎么样了。周七说道,衙门已搜了东西去,封了馆,还说待人证物证确作,就来抓人的。贾庆生浑浑噩噩的,脸上已没了血色,只躺在床上讲,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果没几天,衙门便上贾府来抓人,贾庆生早做好了准备,让周七也别慌,自己跟着衙役们便走了。快六十的人了,却落到如今这般地步,心内不免百感交集,除此之外,也反复思量到底是谁在其中做的手脚。

  第二天,升堂问案。京里派来查烟禁毒的使臣也来了,一旁听审。知府问贾庆生,戒烟馆可是他家开的吗?贾庆生答了是。知府又问了他,那为何戒烟馆里藏了鸦片,明明治病救人的,为何又藏了鸦片害人。贾庆生忙答道,他并不知道这回事。知府猛击惊堂木,说道,大胆,你明说戒烟馆是你家开的,你如何不知道。贾庆生就说,这是有人陷害于他。知府于是又叫了一个小厮上来,跪在贾庆生身边,贾庆生并不很认识他,只觉得他像是府里的人,却又不熟识。知府问那小厮,可是你说的是你们家老爷指使你拿鸦片放戒烟馆的吗?那小厮忙答道,小的不敢欺瞒青天大老爷,确是我们家老爷叫我拿鸦片去戒烟馆的。贾庆生忙慌了神,指了那小厮道,大人,你切不可听这小厮胡说,我贾庆生从未干过这种事的。知府又是一拍惊堂木,让一个衙役拿了包东西出来,正是前几日从戒烟馆里搜出的,指了那东西道,贾庆生,你可承认这是鸦片?贾庆生只好点了头道,是,接着又愤然道,可是并不是我叫他拿到戒烟馆去的啊!知府并不理他,而是说道,现在人证物证确在,你倒还想抵赖吗?堂上正一片寂静,突然从门外急忙忙冲上来一个衙役,说道,老爷,衙门外正躺着一个人,说是和贾庆生有亲密关系的,可要传进来吗?贾庆生心下一惊,不知这突然来的是何人,待两个衙役左右一个押着个人上来,又一把把人丢在堂上,看清楚后,心中更是又惊又疑,忙扶了道,孝儿,孝儿,你这是怎么了?没一会,便要哭的光景。知府命人分开了两人,又接着问案。问贾庆生道,你可认识此人吗?贾庆生没想隐瞒,说道,正是小人的儿子,姓贾,名长孝。知府又问,那你可知他为何如此精神不济吗?贾庆生沉默了半晌,没说话。知府又说道,大胆,为何不回答本府问题。贾庆生这才道,小儿因前不久,染上了烟瘾,才如此精神混沌的。知府在堂上笑了三声,道,如此更证据确凿了,平民贾庆生因贩卖鸦片,不慎让其儿贾长孝染上烟瘾,现将贾庆生押入大牢,听候发落。贾庆生大喊冤枉,贾长孝像被人下过药,只晕迷着。贾庆生重又被关入大牢,贾长孝则被人抬着回了贾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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