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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司农和小男妾_斯源【完结】(142)

  “蛇窟里有一只蔡侍的鞋子,且还有一截腿骨。”小侍道。

  “腿骨?”云鹤看他。

  “这一阵都没有投活人下去,那便只能是蔡侍了。”小侍理所应当道,“进了蛇窟的哪里还能逃出来。”

  云鹤沉默不语,看来秦时做得很是天衣无缝。不过,一个奴仆死了,皇帝那样的性子会在乎?

  果然,到蛇窟之前,只见皇帝正在那方转悠,看起来十分焦躁。见云鹤过来,也不顾君臣之仪,皇帝便急道:“赫卿,巨蟒出洞了!”

  云鹤被他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顿时没了言语。

  “蔡近侍定是被巨蟒拖进蛇窟的,那方有一道痕迹,”皇帝一指近旁的一处痕迹,草叶压出一条,周旁的矮灌丛掉了一地的断枝,明显是有什么被拖拽拉出来的痕迹。

  云鹤看了一下,的确是如此,他便问皇帝:“这蛇一直是蔡近侍在照料?”

  “也有旁人,蔡近侍并不是每日都来。”皇帝道。蔡近侍过来一般都是带了活口过来喂养的,平常哪里会过来。

  “这应当是夜里过来的,”云鹤查看了一下,对皇帝道,“这处拖拽的草地上,露珠还在。若是清早被巨蟒拖下蛇窟,这草上必不会留存露珠。”

  “夜里……”皇帝才想起,昨日有个丑奴竟然爬床,半夜他醒来便是大发雷霆,让蔡近侍直接拖人狠狠惩治。不过,一觉醒来他就忘了这茬事。他便道,“赫卿,关键不在这蔡近侍上,关键是这巨蟒!”

  云鹤看他。果然,皇帝怎么可能对一个奴仆如此关切,他关注的问题定是与奴仆的生死无关的。不过,他不太明白:“巨蟒?”

  “巨蟒十几年没有出洞过了,”皇帝的神色很惊慌,“上次巨蟒出洞,便……是先帝驾崩……”

  云鹤明了,皇帝这是在为自己担心。他道:“十几年前,臣还小,但先帝是病逝的事臣还是知晓的。臣猜想,这蟒蛇出洞只是碰巧。”

  皇帝犹豫,还是觉得这略有不详。

  “再则,皇上是真龙护身,这些个长虫如何能干扰到皇上的气运?”云鹤道。

  “古籍上可有这类传闻?”皇帝自问看书不多,这举朝上下惟有大司农是出名的博学。

  “未有。”云鹤道,“只有家蛇的记载,并未有巨蟒的记载。祖先化身家蛇巡视平安,只要不冒犯,恭敬引导,家里便是太太平平的。皇上不必担心,这巨蟒并没有任何传闻。”

  皇帝稍稍放下心,不过还是皱眉道:“之前有……颐娘娘落井,现下有蔡近侍卷入蛇窟,再有这巨蟒出现,朕总觉得有些不太平。”

  “臣倒是不知。”云鹤道,“臣只知后宫嫔妃若是风头太盛,便会影响到皇室气运,甚至令帝星晦暗。这巨蟒……倒是没有这样的传闻。”

  “后宫嫔妃……”皇帝立马想到最近皇后和慧贵妃越发没规矩了,如此一说,他想起先帝宠妃残害嫡皇子,以致皇室人丁凋零。他沉了眼眸,大司农所言非虚,那些个嫔妃的确是该约束一下了。

  云鹤见皇帝大概是有了觉悟,便没有再多说。坤若君曾在西北对齐骛有过照拂,如此也算是替他还了情。

  “赫卿看,是不是要做场法事保皇室平安?”皇帝又问。

  “这……应当询问蔺奉常。”云鹤笑,“臣对此不太精通。”

  皇帝哑口,他下意识地更信赖大司农,总觉得朝臣里没有比大司农更得用的。

  云鹤离开皇宫回到大司农府的时候,护卫来报一切正常,那便说明昨夜一事都处理干净了。虽然一切顺利是最好的,可云鹤总是有些失落。走过齐骛屋子的时候,云鹤下意识地往那儿看了一眼,正巧齐骛打开屋门,两厢一对望,不禁都停住脚步。

  齐骛看着云鹤,总觉得有哪里不对。若是平常,云鹤只会扫一眼便走过去了,今日这么看着他作甚?他走过去行礼:“大人。”

  “嗯。”云鹤的视线从他的唇上掠过。他还能记得他的味道,他却是什么都不记得了。本以为趁着即将消除他的一段记忆,便这么放纵一次是宽待自己,待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是,那么真实地存在过,如何能当作没有发生。如果他也能消除那一段记忆该多好,可他不能。

  “我的面甲不见了,想了好久,我都不记得昨日是怎么弄丢的。”齐骛道。他只记得将大人送去宫宴,可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了。甚至连怎么回家的,他都不记得了。

  “又偷偷饮酒了?”云鹤收敛起全部的心思,对他松然一笑。齐骛饮若弥的酒倒是不怎么会醉,可一沾罗那的果酒便会醉,便是如此一言。

  “怎么会!”齐骛立马反驳。

  云鹤道:“待会儿我让轻络给你送去。”

  “我的面甲怎么会在大人那儿?”齐骛费力想去。

  “松了,”云鹤道,“我让人给你紧一紧。”

  “是吗?”齐骛又是一阵茫然。

  云鹤没有再多言,带着护卫回书房。

  午膳之后,齐骛便过来替换一名护卫,他见大人正在写着什么,便去一旁边桌上练字。只不过今日的心总是不定,齐骛写着写着,笔下的字又成了“赫筠”。他脸上一烫,立马团了纸团,以免让大人看见。

  云鹤听到声响,便抬眼看去。照理,清除一段记忆,身体上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况且这是一段很短的记忆。他还是起身走过去:“近日是不是累了?反正府里还有护卫在,你便去休息。”

  “没有。”齐骛摇头。

  “我看你精神有些不太好。”云鹤道。

  “我便是……吃得太饱了,有些犯困。”齐骛道,“晌午孙伯非让我吃下一锅鸡,说我……太虚了。”

  云鹤皱眉。

  “大人,我记得护卫的伙食没这么多的……”齐骛委屈道,“再说,我哪里虚了?”

  “他是看你正是长身子的年纪,便多给你一些。”云鹤笑,“那么一锅,你能吃下吗?”

  “能……”齐骛道,“我少吃了一碗饭,那锅鸡便吃下去了。孙伯说他特意让人给我熬的,两个时辰的,我哪里好意思浪费他一番好意!”

  云鹤点头:“既是困的话,那便回去睡吧,我下午不出门。”

  “不用不用,”齐骛摆手,“大人你只管写你的,我在这儿练一会儿字便好。”

  云鹤也不多言,重新坐回桌案前。他才写了一页,便听到一旁起了轻轻的小鼾。抬头望去,那说着练字的人果真是睡过去了。他轻身走过去看,只见齐骛手里还握着毛笔,笔尖上的墨汁正戳了一点在鼻尖上。他嘴角微微上扬,侧目看向一旁支开的窗,凉风习习吹来。云鹤走过去,放下窗,虽说天气温和,可这么睡着吹凉风定是要受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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