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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君犯上_流年忆月【完结+番外】(128)


李桀也作势惊呼一声,表qíng认真得不像话:“皇上,您昨日一早,便唤李公公来寻小的,让小的去纠察晏王一番。于是,小的便在早朝之后,去寻晏王了,但半路时,小的被他事耽搁,直至将近午时方到达行馆。怎料这晏王并不在行馆内,晏王妃不喜小的,就挥刀赶人,哎哟喂,那场景可吓死小的了,幸而小的躲得快,而晏王赶回及时,不然小的今后便不能为皇上您效命了。”
“李公公?!”安天仁大惊,两手一撑椅子扶手,将身子稍稍前倾,好似听不清晰地再将语调扬起,“你再说一次,谁唤你去寻晏王的?”
“李公公带着您的口谕来的。”李桀再咬了李公公一口,言辞切切,让安天仁都对他的话信了十之八九。
安天仁顿时沉默了,须臾,又问了李桀几声,可却都得不到新的答案。无奈之下,他便让李桀回了去,而他则抱胸在殿内走来走去。
今日王恩益的出现,也不知究竟是有意何意,好似在算计着什么,又好似当真是无意路过。
细细回想其中关系,李桀乃是王恩益的爪牙,有可能伙同王恩益一块儿将假传圣令之事嫁祸李公公,可是,万一是李公公故意假传圣令给李桀,让李桀背上私下找晏王的罪名呢?况且,哪怕这李公公之事搁置不想,那晏王妃伤人及进宫来寻梦容之事呢,又作何解释。
尚有,目前他所听的都是王恩益同其爪牙的一面之词,谁人知晓是真是假,若是没有此事,岂非是说明他们在利用自己,去陷害晏王,以使他们自己谋利?
安天仁将其中利害,想了个遍,把各种人物复杂关系一一理顺,发现愈想愈是可怕,当停下思考之时,他满脑都被yīn霾掩盖,看不得一点儿阳光。
顺着李桀所说的去细细揣摩,他惊然发现,他身侧竟然未有一完全可信之人!
王恩益同李桀已完全不可信,但是李公公同梦容呢,这两人中,李公公看似忠诚于己,但谁人可知他是否当真背对着他假传口谕,而梦容再三的探他口风,又在晏王妃伤人当日同其见面,如此行径,可是说明她同晏王妃是一伙的?
心乱如麻,一旦内心对李公公同梦容的坚定信任被人打乱,许多有的没的念头便扑涌而上,越搅越浑,到最后已是理不清思绪,认不清出路,找不到一处光明……
安天仁不得不承认,王恩益三言两语间,已成功地动摇了他对身边之人的信任。

☆、第一三零章 ·受胁

  便在安天仁同王恩益勾心斗角之时,季临川吃饱喝足上了chuáng,将攥在手心里梦容所给的纸条展了开来,里头所写的内容,正是日前梦容从安天仁口中打探得知的消息。
目光一扫,视线凝着在纸上所提的不知底细的侍卫时,季临川反复将那些诸如万夫莫敌的形容词汇研读了一遍,也将梦容同安天仁谈及这些话的场景一一在脑中模拟,便对这些话便持了一些的疑问。
这些侍卫是否确有其事,尚不得知。但他深以为,安天仁若真有此势力,早早便会出动他们收服朝廷了,不至于等到如此时刻,还得靠王恩益来收服,故而此言有酒醉夸大的可能。但是,季临川眉心蹙起,也不能排除确有如此侍卫的可能,毕竟安天仁背后又多少势力,他们手中掌握的qíng况还不明,连傅于世所赠的书册上,都甚少提及安天仁,仅有寥寥几语。傅于世这常年在宫中之人都不得知,他又怎能揣摩得出这侍卫之说是真是假。
思及此事,他眉宇间更是笼上了哀色,不知晏苍陵现今如何了。自己被困宫中,安天仁并非傻瓜,一定也会想法子软禁晏苍陵,以免其溜回南相,带兵攻城。思及晏苍陵受安天仁威胁监视,他便被愧疚所溢满。若是当时自己藏身得好一些,被绊倒后不发出惊呼,兴许他们那时便能安然离去了……
叹恨一声,又继续思考起来。细想之下,如今他们正是左右为难之际,李公公虽说向着自己,但毕竟不能完全亲信,而梦容经由他今日一闹,怕是安天仁也不会让其再来此处,这会儿该怎办。他给梦容的纸条上,其实并无太多内容,只说让梦容静观其变,不可妄动,想法子蛊惑安天仁,让安天仁醉心于qíng色,无心政事。同时让梦容想法子讨好王恩益同皇后,两面人都不得罪,对王恩益服软,对皇后撒娇。
也不知梦容能从中领会多少,季临川隐隐担忧,毕竟现今他们能靠之人只有这有些让人不太省心的梦容了。他们在京中毫无势力,且无法离京,甚至都无法将消息传出去,以致他们十分被动,处处受制。
季临川叹息一声,为今之计,只有耐心等待,等待一个好时机到来。
然而,好时机还未到来,安天仁便因晏王妃伤人之事,先一步找上了晏苍陵。
他十分聪明,不直接拿问季临川,反而寻晏苍陵进宫对质。目的很简单,瞧瞧晏苍陵是否真有受伤。若晏苍陵真有受伤,那便说明李桀并未说谎,李公公假传圣令及季临川伤人确有其事,若他未受伤,那很有可能是李桀在捏造谎言诬陷李公公,那安天仁的矛头便可转向李桀了。
晏苍陵不傻,在安天仁招自己进宫时,便大致猜到了所为何事——他可不会认为安天仁招他进宫,是为了让他同季临川见面。
一入宫中,安天仁先是笑眯眯地道晏王妃因要教梦容学做桂花糕之故,而被他留在宫中,还望晏苍陵不要介意。咬牙吐言之间,只紧紧咬住“被留宫中”几字,决口不提其中纠葛同软禁一事。
晏苍陵听后,牙都咬碎,敢怒却不敢言,还得撑着一副笑容,感谢安天仁如此厚爱季临川。
你来我往,电光火石,皮笑ròu不笑的客套之后,安天仁便道这城郊有一处温泉,yù邀晏苍陵同季临川去浸泡,言辞间不容晏苍陵拒绝。
晏苍陵脸色微变,转瞬便控制了自己的qíng绪,将怒气转嫁到握紧的双拳之上,说泡温泉说得好听,实则还不是试探他们,十之八九是想看身上是否有伤,再看季临川的身体认出季临川身份。
晏苍陵岂会相应,黑着脸将头低下,皮笑ròu不笑地回他道,皇上龙体,岂容他俩个普通之人可以玷污。遂婉拒了此事。
安天仁笑眼眯眯,将话说到了绝境,言道晏苍陵竟敢驳朕的面子,那好,既然你晏王不去,朕便只能派人去叫晏王妃去了。
听到“派人”两字,晏苍陵脸色微变,生怕安天仁派人伤害季临川,立时改口,答应了此事。
霎那,安天仁脸上的笑便泛了开来,落在晏苍陵眼底,是极其地难看。
晏苍陵阖上双眼,满脑子繁杂的心绪,汇成一幕幕他执剑快意削掉安天仁脑袋的场景,这场景自他跨入这殿中以来便在脑海中上演了无数次,每每想实施之时,便被隐藏在四面八方的寒光弩箭打消得一gān二净——他甚至毫不怀疑,一旦他往前跨上一步,他便会被万箭穿心。
所有一切的想法都在萌芽之时,被断了个gān净,他冷笑一声,带着愤懑地音说了一句话:“好,我应你,但我要同凌涵相见。”
.
世人总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在晏苍陵眼底看来,却是一日不见如隔千年。不过一日,他们一人烈酒醺眼,一人容颜憔悴,原本盛满光彩的眼瞳里,全被担忧所覆盖。
晏苍陵是第一次觉得自己活得如此窝囊,心上人便在眼前,可他却连一个简单的拥抱都不能给予,只要他跨前一步,利剑便会架上季临川的脖子,断了他所有的残念。
万千苦涩哽在喉头,有多少安慰的话想同季临川说,可最后却都只能生生地吞之入腹,烂在肚中。于是,他便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季临川上了另一辆马车,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
晏苍陵毕生所有的愤怒都被点起,龇裂双目地瞪向还未此得意的安天仁,心中早已将他千刀万剐,他此生立志,今日之耻,来日定加倍奉还!
车行辘辘,晏苍陵无心看外头美好风景,半日的行程,便到达了那天然的温泉的之外,下了马车,安天仁所提的又一想法,瞬间让晏苍陵所有的愤怒都燃到了极致。
安天仁竟提出他要先同季临川共一个泉池,让晏苍陵先在岸上等候,待季临川泡完,再换他上。
自己的王妃要同别个男人共浴,这简直便是在晏苍陵身上狠狠地钉上一根深扎入地的耻rǔ柱,是个男人都无法接受!
手心一攥,根根青筋bào突而起,但晏苍陵狂躁的嘶吼还未发出,
季临川便先从口中吐出了一声闷吟:“嗯……”
声音落时,季临川便毫无征兆地倒了下地,用惨白的面色,迎对着惊慌扑上前而来的晏苍陵。
“凌涵,凌涵——大夫,大夫,快叫大夫啊!”
晏苍陵抱着那具丝丝颤抖的身躯,咬紧牙关,面色沉得都快能翻云覆雨,目光扫向拥堵在他们身周的侍卫,琢磨着该从何处突出重围。
从这个角度,能用目光直she到安天仁的身上,可他却要越过重重侍卫的阻拦,方能将剑穿到安天仁的头上,而在刺到安天仁前,他很有可能便被万剑穿身,连累季临川受伤。
他此刻深深地感觉到自己的无力,纵使武功再高,也不过是凡人血ròu身躯一具,他无法保证自己能突破百名侍卫的重围,安全地带出季临川,他死则已,但他不能让季临川陷入危难。
“哎哟,晏王妃这是怎地了,”大夫还未到近前,李公公便先扬了一声,凑上前一看,脸色给变了几变,“这……这人好端端的,脸色怎地白成这副模样,上次在夜宴见着也是如此,莫不是他有什么疾病罢。”
“夜宴?”晏苍陵一怔,开了心窍,便想挑着一个不易察觉的角度,将误觉喂入季临川的口中,但他的动作,却在大夫道出诊断结果时,瞬间僵硬。
“启禀皇上,晏王妃这是中毒了。”
“你说什么!”晏苍陵面色大变,猛地抓住了大夫的手,厉声再问,“你再说一次!”
“晏王爷,晏王妃确实中了毒,但幸而这毒不深,稍后下官开几副药给他服下便能解毒了。只是……”大夫垂首,目光挑向同样震惊的安天仁,小心地道,“只是这荒山野岭,没有药材,皇上您看是否要回城置办药材。”
安天仁双瞳一缩,唇方轻启,还未答话,便听晏苍陵抢先一步回道:“还等什么,人命要紧!若他出何事……”杀意霎那弥漫,一股冷冽的气息,从脚底充斥到了安天仁的背脊之上,骇得他头皮发麻。
安天仁也并非傻子,这晏王妃可是他拿捏晏苍陵的工具,若是晏王妃死了,没了要挟的筹码,晏苍陵一定第一时刻反了自己,那于己并无好处。
“回宫!”安天仁冷脸一摆,大挥其手,晏苍陵便抱起了季临川,快速地跳道了马车上,催促马车夫快行。
但晏苍陵身子方能坐稳,便有侍卫入了马车,威胁晏苍陵下车,同季临川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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