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苇叶接下来说的话让我一阵毛骨悚然。“我说的死人，就是普通意义上的死人。”
似乎是为了给我消化的时间，她不再说下去。yy里静得可怕。
“……开玩笑吧。”我挤出这几个字。
“我也希望是开玩笑，但是这是真的。佛光家里都是干阴阳这行的，他最先发现游戏里的不对劲。我们或多或少地听过或者经历过一些玩家莫名其妙失踪，或者死了，其实都是拜那些NPC所赐。很多怨灵孤魂无法投胎，只能在人间游荡，游戏只是一堆数据，可是巧就巧在，偏偏这款游戏的数据排列的磁场，有百分之八十都和这些至阴之物相吻合，所以这里成了孤魂野鬼们连接人间与另一个世界的渠道。因为只是魂灵，没有肉体，游戏也不是完全按照他们的心意运行，于是他们平常就被困在游戏里，无处可去，扮演着NPC。”
我吓出了一身冷汗。我想到自己每天舔屏莫雨，点公页少风抱抱，跟着阿萨辛乱跑，在老王面前说他笛子难听，一遍又一遍从安禄山尸体上踩过去，还有其他那些每天为我们服务的NPC……他们居然，都是死人……
“你不相信的话，今天可以去秀坊那个很多弟子练剑的地方，数数看有多少NPC，第二天再数，数量是不一样的。”苇叶继续说。“这些孤魂会缠着玩家，占据他们的身体，鸠占鹊巢，以玩家的身份活下去；或者干脆吃掉玩家的精气，让自己投胎。如果不出我们所料，靡悠和帮主……凶多吉少。”
听到这句话我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没有什么办法救他们吗？”
“办法，有，但是我们目前还没找到。”苇叶叹口气。“我们自己也有朋友遇难，这段时间我们就是在找他们。帮主和靡悠都失踪得莫名其妙，我推测可能是遇到了这种情况，跟佛光提了一句，佛光算了个卦，说你可能也会受到牵连，于是我和他去找以前朋友的线索，喵呜和小绒在帮帮会里的另一个人，亦竹自告奋勇要帮你……”
“帮我？为什么？”
“因为你是她的师父。”亦竹终于开口。
“谁？”
“筱余。”
我脑子当机了一下，随后很多事情仿佛串了起来。我收过几个徒弟，不是A了就是转服，筱余算是在我身边最久的。她是个pvx，偶尔打打pve，每天都会跟我说“师父我今天抓到宠物啦”“师父这个地方截图好看下次我带你去”“师父你看我刷到鸡小萌啦”此类的话。她是那种善良单纯的性格，我很喜欢这个徒弟。
直到有一天，筱余跟我说：“师父师父，我要转服啦。”
“怎么了？这个服不好玩儿吗？”
“不是啦，我前段时间跟着亲友去别的服玩过一段时间，喜欢上一个人……就……”
“懂了，但是保护好自己，别出事儿，被欺负了第一时间告诉我，跨区我也要帮你杀渣男。”
“嘿嘿师父么么哒。”
第二天筱余就把遗产寄给我，转了服。她给我做的烟斗和布娃娃挂件我现在还在仓库里放着没动，不丢也不带，有时候会拿出来看看。
筱余转服以后我们联系就少了，我也不知道她在那边过得如何。她说她喜欢的那个人是个纯阳，一身傲骨仙气飘飘；她还说那个人是个团长，她要好好学pve跟团……
那个人，恐怕就是亦竹。
“我还没跟筱余表白，她就A了。”亦竹叹口气。“我很喜欢她。她A得很突然，人间蒸发，直到后来佛光他们发现了异常，我们才明白，筱余恐怕也是被……”
“所以你听说我被鬼缠上以后，念在我是她师父的份上来帮我。”我试探道。
“筱余经常提起你，说你是个好师父。那天你恰巧奶了我的炮哥号，我就顺水推舟，假装跟你求情缘留在你身边保护你，这样虽然很突兀但是理由充分，你也不会怀疑。”
“……你如果早点告诉我，我也不至于对我的徒弟女婿这么凶神恶煞了。”
“说了你也未必会信呀。”
我想起那天弦夜短暂的停电，结合自己昨天的遭遇，看来他也被鬼缠上了，而佛光及时扔了个舍身驱鬼，弦夜才会平安无事。喵哥的追杀是亦竹帮我挡的，那天诡异的敲门声也是喵呜和小绒阻止我开门……原来他们一直都在保护我。
“谢谢你们。”我哭了出来。
“大恩不言谢，下次帮我们黑玄晶就是了。”喵呜活跃气氛道。
我笑了笑：“黑马具这个黑历史就别提了。”
“落姐，昨天你遇到什么了？”苇叶问。
☆、第八章
我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他们，苇叶的语气凝重起来：“原来已经开始行动了。还好你身边有开过光的东西，救了你一命。昨天事发突然，我们也没有料到。”
“对了苇叶，你说你没有早点发现秋秋，秋秋也有什么隐情吗？”
“嗯，秋秋是中间人。”苇叶继续给我解释。“也不是所有鬼魂都能找到合适的人投胎，这时候就出现了一种中间人，他们经过筛选把一些玩家当做目标推给鬼魂，鬼魂们再杀人投胎。佛光说那些鬼魂用了些点石成金的小伎俩，许给中间人丰厚的报酬，所以他们乐此不疲。秋秋应该是最先把靡悠推了出去，然后作为报复送出帮主，接着又盯上你和匣子……”
“苇叶在吗？”说曹操曹操到，匣子踏进yy。她看看我们这一圈人，立刻明白了：“落姐你也？”
“嗯，我一直都没说。等等，所以喵呜和小绒帮助的人是……”
“就是我呀。”匣子笑道。“我也被厉鬼缠身了。”
“其实就是秋秋的报复。”苇叶示意我们安静。“落姐，你在jjc里遇到的那些诡异现象不是人，是鬼，现在已经可以锁定，霸刀明教和歌奶都是秋秋找来对付你的。而一旦在游戏里被他们这些鬼杀死，现实世界里也会死亡。”
我顿时想起了那天被击杀的弦夜，慌了神：“那弦夜……”
“这小子命好，至阳之身，刚开始那些鬼也没玩儿大的，所以他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最近会磕破点皮。”佛光安慰我。“但是下次可就不会这么走运了。秋秋估计也是知道你和他比较亲密所以盯上他了。”
“那……有没有什么办法对付他们？”
“办法你也看到了，就是像我这样，打。”亦竹说。“相当于一次插旗，一场jjc，一个战场，只不过这次赌上的不是首胜，而是自己的命。死了，就真的是死了。”
“可是我们打败那三个鬼很多次了，他们也没死呀？”
“光打他们没用，还有中间人。”亦竹调大了麦的声音。“平常打秋秋可没用，你等到那三个鬼也在秋秋身边的时候击杀她，那些鬼才能被我们杀死。他们把自己的命附在中间人身上，宿主死了，他们自然也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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