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啥。”苇叶戳了佛光一下，问。
“怎么，二位是佛爷的朋友，连这东西也不认得？”金老板眯起眼睛。
佛爷是他对佛光的尊称。
“我经手玉生意，非玉不看，落姐看瓷器，这宝贝我们确实不熟。”我还没说话，苇叶抢答道。
这倒是个听起来天衣无缝的谎话，不料金老板顿时拍了下脑袋，摸出腰上的一块玉佩：“嗨呀，原来叶姐是行家！能否请您帮忙看看我这宝贝？我一兄弟前两天送的，据说是顶级和田玉，因为不是啥诡物，也没请九爷看过。”
一个看似黑帮老大的人物对着苇叶喊姐，还一副小学生虚心请教的样子，看起来十分滑稽。然而我却笑不起来，这明摆着是撞枪口上了。
我正替苇叶捏把汗，没想到苇叶翻了翻玉啧一声：“普通昆仑玉而已，被人做了手脚，成色看起来比其他昆仑玉好很多。”
我和佛光都愣住，鬼九爷则鼓掌两下：“不错。”
金老板闻言收回玉佩，愤愤地解下来扔在桌上：“奶奶的，顺子那小子，现在连我都骗。”
我和佛光看向苇叶，仿佛重新认识她一样；苇叶则露出一个得意的笑。
后来苇叶告诉我们，她爷爷就是卖玉的。
“对不住，刚才让几位见笑了。”金老板说回葫芦。“落姐和叶姐不知其中的门道就由我来解释吧，如果有说错的地方，还请佛爷和九爷纠正。这葫芦叫‘印天宝’，是张天师张道陵老先生的宝贝。相传张天师一日误入大凶之地，仅凭他一人都无法全身而退，危急时刻太上老君骑牛下凡，抬手一挥，附近的阴气全被吸入一个葫芦中。老君惊叹凡人也有如此降妖除魔的能力，更念及两人有缘，将此葫芦赠与张天师，张天师感激不尽，从此带在身边，功力更是飞速增长。都知道太上老君有个葫芦园，随手一摘就是个神葫芦，神话里银角大王收孙悟空的葫芦就是个例子。奇怪的是这葫芦是青铜打造，据说是张天师担心葫芦破损，踏九州寻得一块炼药铜，将其溶化后塑在葫芦上，从此葫芦也得不坏金身，并流传至今。”
金老板结束这段说书一般的解释，我们也听得津津有味。“怎样？”金老板得意洋洋道。“九爷，佛爷，我这说法可有错？”
“不错，分毫不差。”
“原来是个宝贝啊，真是不可貌相。”苇叶悄声对我嘀咕。
“这是太上老君的宝贝，那肯定有法术，你说咱们可不可以用它把秋秋他们收了？”我也悄声说。
当然，另外三人没空管我们的窃窃私语，开始讨价还价起来。
☆、第四十五章
“这宝贝，我收您这个数。”金老板说着，用手比划出一个八。
佛光不同意：“金老板，您这样太高了。”
苇叶和我不懂，只是来看热闹，不便参与讨论，就在一旁咬耳朵聊天。苇叶看着葫芦问我：“你说他这是八百万还是八千万啊？”
“不知道，我只是在想，他们说的成交价单位是人民币还是美金？”
“电视剧里和外国人做生意才用到美金吧？”
“可是美金又不是不能用，没人规定一定要人民币吧？”
“嗨，说实话这玩意儿要是搁别人手里半分钱都不值，顶多一个研究价值，在您们手里那可是无价之宝啊。”金老板笑眯眯道，眼睛里却带着一丝狡诈。
“不值钱您还收我们这么多？”佛光坚持己见。“我们带回去以后还得做仪式、驱邪等等，耗费的人力物力也不少。”
“驱邪这事儿对您来说还不是轻而易举？哪儿谈得上什么耗费哇。”金老板赔着笑，寸步不让。“更何况这宝贝没闹出过什么大毛病，不驱邪也行；我这也是听说它在您这行是个好东西，才特意买下来等您的。”
“正如您所说，印天宝在别人手里不是什么值钱货，您这进价也不见得有多少，转头就要我们八千万？”
“哇，八千万。”苇叶小声说。“估计是人民币。”
“不不不，我这也是从一个懂行的人手里弄来的，进价确实不低。”金老板谄媚道。“佛爷呀，我这老毛病您也不是不知道，最近手头紧……”
“成，八千万就八千万。”一直喝茶没动静的鬼九爷忽然发话了。
佛光有点急：“九爷爷，印天宝也就五……”
“六哥想要，甭管多少钱都得给他弄回去；六哥不想要，白送咱们都嫌多。宝贝都是讲个缘，钱就别那么讲究了。”鬼九爷拿出一张□□放在桌上。“金老板，早就料到你会提着价格，都给你准备好了。”
金老板顿时两眼放光，笑得嘴都快合不上了：“九爷爽快人！谢九爷，谢佛爷，哈哈哈哈！”
从金老板家出来，佛光掀开装印天宝的盒子，一边用一块金边蚕丝绢擦着一边埋怨：“九爷爷，您干嘛给这么多钱？不值啊。”
“金老板好赌，最近又欠了债，不管给他多少他都转头都会输个干净。”鬼九爷面无表情道。“这种人狗改不了吃屎，不过他面相不坏，这次输个彻底以后会长个记性，以后就要东山再起了。”
苇叶从佛光手里要过印天宝，铜锈都被擦干净了，看起来也不是那么面目可憎。她把玩着葫芦，突然将葫芦口对准我：“呔！孙猴子，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孙爷爷在此！”我笑着应了一声。
然而刚答应完我俩就都慌了，这可是太上老君的宝贝，万一传说是真的，我要是被收进去怎么办？
我俩紧张了一会儿，然而什么都没发生，鬼九爷见状哈哈大笑：“还是年轻人有意思啊。”
“这东西不是收人的啦，就算是，那也得在神仙手里才能发挥作用。”佛光笑着拿回印天宝，小心地放好。“这么多年过去，印天宝的作用不是收人收鬼，而在于他自身的仙气儿。在普通人手里这是个破烂，但是在我们这行它有助于我们提升自己的修为。电视剧里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吸日月之精华’，差不多的意思。不过，因为这是神仙的宝贝，所以如果没有足够强大的修为做基础，很难吸收它的仙气，很多道士得到它以后想要吸其精华，反而被反噬，自己差点儿搞个半死，所以这宝贝一直流传，没个正主。不客气地说，当今世上，能驾驭这东西的，只有我六爷爷。”
“行了，飞小子，事情办妥了给六哥把东西送到，其他的我就不管了。”鬼九爷说。飞是佛光名字的最后一个字，佛光笑笑答应了。“还有啊，你俩有以后别老拿孙悟空开玩笑。有讲究的。”鬼九爷捏着胡子冲我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没等我们反应过来，鬼九爷忽然在我肩头拍了一下，让佛光帮我看看，自己走了。说来奇怪，他拍这一下我觉得肩膀舒服多了，之前一直有点肩膀酸疼的感觉，我还以为是在电脑前坐得太久颈椎病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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