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瑟一会儿心跳得厉害,一会儿又觉得心跳已经停止,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蒙蔽了自己这么长时间。
分明这么相像,分明自己也觉得相像,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往一个人身上想。
是因为不敢想。
……
一只手忽然被握住,往面具的方向带,顺着他牵引的力,歌瑟又亲手触上面具,将面具摘了下来,缓缓露出面具之下那张出挑的脸。
两个人的身影重合,他瞬间泪如雨下。
死骗子!
他玷污了圣父……
不,是圣父玷污了他!
他注定会哭泣的,伽梵并不哄他别哭,只是很轻地为他拭去泪珠,但刚一擦净,又扑簌簌落了泪。
……
他哭得厉害,虽然这种反应在伽梵的意料之中,但他还是莫名地被刺痛了。奥格辛斯谑笑他的那句话又浮上心头——
他不要你了。
闷闷的躁意腾起,等他哭够了,伽梵又重新伸手拭去他颊边未干的泪痕,歌瑟依旧有逃避的动作,下意识偏头躲开。
“不准躲。”他明显不乐。
歌瑟凝着一双水盈盈的眸子,也不敢违逆他,犹豫着将脸蛋正了回来,伽梵这才满意地触上他的脸颊。
指尖抚过眼尾,眼角泛着细嫩的粉,睫羽颤动。
“你说,让我等你回来?”
男人看似不经意地发问,歌瑟动了动唇,还不习惯将圣父和K对应起来,半晌才回:“您别在意,我开玩笑的。”
伽梵轻哂:“你就不打算回来。”
本意是不回来,现在被迫回来,又不承认。
难怪临别的那天晚上,歌瑟有一种近乎诡异的亲昵态度,热情得过分,原来是想好了永别,因此什么都不在乎,也什么都可以奉献。
连承诺都是随口一谈。
“那你总该记得,自己问过我什么吧?”
他说的是那天晚上的事,歌瑟当然记得,那时候同床共枕,而自己想求一个再也用不着的答案——
“等我从挪述回来,你不要再戴面具,跟我互通姓名,好不好?”
现在他们已各自卸下面具和伪装,第一次用最真实的身份面对面相见。
不管歌瑟是不是真心提了这个要求,事已至此,他厌倦了用虚假的面目面对歌瑟。只有在歌瑟这里,他才是真实的,但这个触碰到真相的年轻人也不接受他。
他只能向世人传递神的福音,用悲悯的目光注视人间。除了对众人的普爱,不能对谁有世俗的偏爱。
因为是圣父,所以不配拥有吗?
不戴面具,互通姓名,那时候是歌瑟的要求,现在是他的。
他不允许这个骗子全身而退,即使自己也算骗子。
各自掩藏着不可言说的身份,一个是圣锡兰旧王室最后的殿下,艾瑟尔·圣特兰特。另一个宗教世界的教皇,代表神的意志——
“记住我的名字,伽梵·萨因司蒂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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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掉马,妈妈心放下。
不知道为什么,就喜欢伽哥跟奥格辛斯搞雄竞
伽梵:你没老婆!
奥格辛斯:你老婆不要你!
第20章 chapter 20
歌瑟觉得自己仿佛是被软禁了。
虽然好吃的好玩的供着,但他不能离开圣殿。既然如此,他也不敢再继续霸占圣父的寝殿了,因此提出要换一间搬进去,但也不被允许。
所以他依旧是伽梵的床伴,单纯的,纯盖被子那种。
夜间发烧反复的时候,自然也是伽梵亲自起来照顾他,竟也没有怨言。
他确有几分真心,歌瑟为此动容,也为此恍惚得很。但圣父的偏爱,正如诱人却危险的花,绽开的花朵下是遍布的荆棘,很难有人消受得起。
歌瑟自认没有那个命。
他确实在乎K,但如果加上圣父这个前提的话,许多事情都会不一样。
比如,他崩塌的信仰。
他已经好几天没有晨祷了,在圣殿这个充满宗教气息的地方,他的信仰动摇了。虽然依旧受宗教精神的感召,但没有一直以来的虔诚了。
连教皇这个最高神职都是虚伪的,欺骗着世人,他不敢再信什么。
崩塌后的几天一直浑浑噩噩。
直到圣锡兰又一次大变。
圣锡兰内战宣布开始,矛盾不可调和,新旧王派正式打响了战争。
形势紧急,这天彼得急匆匆地来教皇圣殿中求见他,他才从内殿到了外殿。圣殿的装潢与王宫不同,不是那种典型的贵族风格。
正殿空间阔大,穹顶很高,穹顶上是传统的宗教图案,殿内两侧有着跟教堂一样的玻璃彩窗。里侧高耸着铜鎏金神像,仿佛洒下淡淡的圣光。
总而言之,宗教气息很浓重。
歌瑟到这里来,才发现除了彼得,奥格辛斯竟然在,但伽梵不在。刚想开口询问圣父的去向,嘴唇嗫嚅,却怎么也问不出口。
也就压下心头的疑惑,心事重重地坐下。
“公主殿——”奥格辛斯出声问候他,话到一半,又住嘴重新说,“王子殿下。”
歌瑟总觉得别扭,笑了笑很客气地纠正他:“您还是可以叫我歌瑟。”
奥格辛斯微笑:“没问题,艾瑟尔殿下。”
歌瑟默不作声,懒得再纠正。彼得瞧他们问候了半天,此时终于插嘴,以正事为重,急迫地说:“殿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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