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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相为后_一度君华【完结】(39)


何太后目光如炬:“你为何这么做?”
殷逐离浅笑:“母后,我是王上的妻子,你是她的母亲,我们才是唇齿相依、荣rǔ与共的人。何况我在他身上倾注的心血,并不比你少。”
何太后神色略缓,其实不论她信不信得过殷逐离,她只能按殷逐离的办子试上一试:“如此……就按你说的办吧。”
沈庭蛟有四五日没过来昭华殿,殷逐离将那位薜藏诗接到殿中,她是个跟谁都能打成一片的,同薜藏诗也能聊聊琴棋书画什么的,几日下来,倒也混了个熟识。薜承义的那点老底,殷逐离也就心中有数了。
这几日昭华殿的宫人俱都心中忐忑,倒是栖凤宫的人很涨了几分脸面,走在外面个个抬头挺胸,跟骄傲的公jī似的。但下午时分,沈庭蛟终于还是过来了。
殷逐离这回很老实,没再惹他生气。他同殷逐离共进晚膳,还沉着脸一言不发。殷逐离讪讪地替他挟菜,良久,他终于开口:“你最好给我安分些,再有下次,朕……”
殷逐离赶忙接嘴:“陛下就抄臣妾全家。”
沈庭蛟将银筷重重一搁,冷哼了一声。殷逐离涎着脸将他揽到怀里,他怒意不消,仍是伸手将她拂开。殷逐离再接再厉,他气哼哼地依在她怀里,却举箸挟了些荤菜到她碟子里,她喜ròu食,餐餐无ròu不欢。
用过膳,昭华宫中的人都非常有眼色,早早地收了杯盘。梳洗之后,沈庭蛟随殷逐离进到房中,殷逐离将所有的烛火都熄了,于黑暗中替沈庭蛟宽衣。沈庭蛟不是个难哄的,虽然心中仍有不悦,却也由着她宽衣解带了。
待上得榻来,沈庭蛟翻身压住她,示意今天晚上他要自己来。殷逐离也没意见,这时候还是不要触他之怒方好。
他轻抚殷逐离的肌肤,殷逐离对于这样的磨娑十分受用,低低哼了一声,由着他动作。他的指尖四处游离,殷逐离不若一般女子的绵软,触之别有一番滋味。
殷逐离仍是伸手去枕下摸那个小瓷瓶,沈庭蛟募地握住她的手,声音已有些粗哑:“不许!”
前戏持续了很久,他始终不温不火,殷逐离能感觉他今夜和往常不同。待水rǔ胶融之时,沈庭蛟不满足,在她耳畔低声道:“叫我!”
殷逐离gān净利落:“陛下!”
沈庭蛟拍她的头:“名字!”
殷逐离赶紧换称呼:“沈庭蛟。”
沈庭蛟便有些生气,不免又加重了动作:“不要连名带姓、声音放柔些!”
殷逐离恍然大悟:“陛下,您直接说臣妾不就懂了吗。”
言罢,她竟然真的叫起来,沈庭蛟面皮薄,此际已经满面绯色,盛似烟霞:“你这个无耻之徒!”
回应他的只是浅浅的吟哦。这一场欢爱持续了很久,两人汗出如浆,沈庭蛟心满意足,抱着她不想动。殷逐离躺在他身边,满目夜色,不见五指。只有他身上淡淡的龙诞香缭绕不散。
“庭蛟。”殷逐离出声唤。
沈庭蛟很喜欢她直唤自己的名字,不由柔声应:“嗯?”
殷逐离侧身将他抱在怀里:“我身边的天心和廉康自幼感qíng不错,如今我在宫里,也不需要多余的人侍候,不如就赐天心出宫吧?”
沈庭蛟此时心qíng极佳,这点小事自然不在话下,殷逐离将脸贴在他额际,懒洋洋地道:“其实你和我想象得不同,将来……若有机会,你真有可能是大荥的一代明君。”
沈庭蛟贪恋她身上的温暖,她血热,冬天的体温也高于常人:“你想象中的我,是什么样子?”
殷逐离认真地苦想了一阵:“或许是纳一后宫的妃子,整日里吃喝玩乐、不务正业,近小人而远贤臣,嗯,耳根软,听不得枕边风。反正就是个金玉其外、败……”
她话未完,沈庭蛟已经一拳砸过去:“我如今的模样,你很失望?”
殷逐离又是一阵苦想:“倒也不是失望吧,就感觉牵了个小狗回家,长成了一匹大灰láng。虽然价值远比当初高,却总有看走了眼的悻然。”
沈庭蛟怒极反笑:“你当初就以为朕是条小狗?”
他冷不防欺身过来,殷逐离若要压他自然是轻而易举,但是她躺着不动,谈笑依旧:“哪里哪里,陛下您即使是条狗,那也是条láng狗……”
“殷、逐、离!”沈庭蛟埋身下去,以唇堵住了那张无遮无拦的嘴。不知何时开始,他在她面前渐渐难以自控。
次日晨,天色未亮,沈庭蛟已经起chuáng。殷逐离躺在榻上,陈忠进来点了蜡烛,替沈庭蛟着衣。沈庭蛟着装完毕,回身见她似睡非睡的模样,又撩了纱帐亲吻了一记。陈忠只低着头不敢看,殷逐离却是揽了他的脖子,又一阵深吻方懒洋洋地问:“晚上过不过来?”
她近日睡眠充足,两颊红晕正盛,衬得眼波更为明艳。沈庭蛟心中一dàng,语态仍有些赌气,却掩不住其中宠爱之意:“这后宫就这么一个地方,朕不过来还能去哪?”
答完,他放下了纱帐,殷逐离拥锦被独坐帐中,想想今晚,心中竟有几分不舍。就好像把自己的心爱之物拱手送人一样。但她这个人向来无恋物的习惯,行事更是只以目的定取舍。便是唐隐之死她都能隐忍,何况其它。
中午时分,她将天心放出宫去,又拿了两套一模一样的宫装,给了薜藏诗一套,自己一套。做这种无耻之事,她倒是坦然得很:“晚间他若过来,你躲在帐中,屋中不点灯,你我同样散发,又着同款衣衫,他极难发觉。”
薜藏诗毕竟是个大家闺秀,做这种事qíng,她没有殷逐离看得开。
“皇后娘娘,这……这实在是于礼不合……”
殷逐离拍拍她的手,神色郑重:“薜小姐,此事之后,你必为后宫之主,殷某只有一事相求。”
薜藏诗受宠若惊:“皇后娘娘,藏诗不敢当,娘娘请讲。”
殷逐离目光深遂:“这昭华殿中的人,不过作者侍候人的活儿,此事兵行险着,陛下必然迁怒她们,只有你出言,能保得他们安全。他们受你救命大恩,日后必然鞍前马后,尽心服侍,而你,也可以在陛下面前博一个宽厚仁慈的印象。”
薜藏诗不懂:“娘娘,恕藏诗直言,您如今圣宠在身,为何要这么做?”
殷逐离屈指轻弹衣上落梅,语声含笑:“因为我不爱他,不愿要这圣宠。”
夜间,沈庭蛟批完折子,仍然在昭华殿留宿。席间殷逐离十分殷勤,令他先前的不快消了个七七八八。进到房中时,依然没有盏灯。沈庭蛟握着殷逐离的手:“怎么又没盏灯?”
殷逐离随口糊弄他:“不喜欢房里的烟火气。”
沈庭蛟微敛眉,立时吩咐门外的陈忠:“明日记得去找内务府总管常志德,看看库里有没有什么成色好一些的玄珠,替娘娘换上。”
陈忠躬身答应,随便关了门。殷逐离揽着他的腰,在黑暗中静默地抱了他一阵,许久方道:“这样才更有qíng趣吗。”
沈庭蛟自然不会扫她的兴,也抬手拥住她,许久,殷逐离摸索中从壶中倾了半盏热茶,自己先啜了一口,又喂给沈庭蛟。沈庭蛟不疑有他,自饮尽了残茶。两人坐在榻边,依偎着说了会话,他觉得暖盆烧得太旺,头脑有些昏沉,喉中微gān,不由低声道:“逐离,天晚了,早些睡吧。”
殷逐离见药量太轻,不由又倒了半盏茶喂他。沈庭蛟身体不好,而烈药伤身,她下药自然便不敢马虎。这盏茶下去,沈庭蛟更是昏沉,他倾身去解殷逐离的衣裳,殷逐离借同他嘻笑玩耍的空档,往榻下一埋身,隐入了夜色。
沈庭蛟唤了她几声,不由就伸手去摸榻上。暖暖的女体入手,他不由低笑了一声:“浑蛋,躲得倒快!”
那纱帐渐渐垂落,沈庭蛟的声音带着恍惚透过粘稠的黑暗低低传来:“朕知道你最近烦闷,等科考的事一了,朕带你去城郊打猎。”
屋外风雪肆掠,屋内chūn-色盎然。
殷逐离倾身跳窗,房外陈忠仍尽职地守候。她避开他,努力让自己不回头——不就打个猎么,事成之后,老子爱上哪打猎就上哪儿打猎,稀罕谁带呢!
她这般想,挥去隐约的黯然。
罗帷低垂,沈庭蛟头脑虽昏沉,但他知道不对——那女子身上很香,而殷逐离从不用香料,且她习武,肌ròu结实,而榻上的女子入手绵软。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心下却是警醒,立时停了手。
头有些痛,他想唤门外的陈忠,喉中却gān渴得厉害。那女子先前还只是缩在他怀里,不多时便开始解他衣裳,他握住那手腕,气得肺都燃烧了起来——殷逐离,殷逐离!!
殷逐离将自己带进宫里的所有首饰全部熏出来戴上,双臂光镯子就是二十几只,十个指头戴了近三十只戒指,脖子上挂了十多条项链,还将发饰、玉佩全收了揣在怀里。做完这些事,她懒洋洋地躺在一株梅树下饮酒,大雪停停复复,此时天边还漂着细碎的冰花。雪色调浅了夜色,她靠着梅树,心中倒是如释重负。
酒气上涌,竟不觉天寒。她倚着梅树睡着了,落梅与冰花半埋了大红色以金线绣百鸟朝凰的宫装。梦中糙色如烟,马蹄溅碎新绿,林中疏影间,有人轻吟:“长相思,在长安……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渌水之波澜……”
她倏然而惊,睁眼时天色竟已大亮。眼前沈庭蛟静静地站立,不见喜怒,他着了明huáng的帝服,长发梳得一丝不乱,jīng巧的五官因着一身明huáng的映衬,没有了往日的亲昵,现出些疏离的威严。
身后陈忠脸上惊惧之色未散,不断地向殷逐离施眼色。风雨yù来,山风满楼。殷逐离只有笑:“这个时辰了,陛下如何还未上朝?”
沈庭蛟没有笑,他的神色如一蹲石雕,不见任何一丝qíng绪:“将文煦皇后贬至水萍宫,”他缓缓侧过身,殷逐离才发现在他身后还站着一身素衣的薜藏诗。他握了薜藏诗的手,声音竟然带了些笑意,清澈若冰花,“传令礼部尚书岳怀本,择日册封薜藏诗为贤妃,暂待皇后统御后宫。”
殷逐离仍是摸摸鼻子,那薜藏诗似乎真的为昭华殿中的宫人求过qíng,沈庭蛟并未迁怒她们。殷逐离起身,她在树下睡了许久,衣裳俱浸了雪水,酒劲过了,方知冰寒刺骨。
水萍宫是个冷宫,殷逐离进宫许多时日,一直无缘得见。不多时张青便带了两个侍卫过来,殷逐离自然无话,就准备随二人前去。清婉yù一并前去,被沈庭蛟喝止:“水萍宫是个清静的地方,皇后一向喜斟酌进退得失,此际倒是可以好好想想。”他的声音里仍无怒色,只是高高在上的疏离,这就是帝王,一切的宠rǔ起落都只在他一句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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