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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崩_猫太婆【完结】(15)

  全村又忙碌十数日,蚜虫得到控制,大椿在叔伯们哟喝下,又到回祖屋继续坐在木架织机前,织布。

  田里离不得人,也没有再邀约去打猎,农活不多也得不停地在田间地头多逛逛。

  妇人送来饭食,坐在田头吃饭聊天的时间就长了。

  小奴得到个大消息,多奴的儿子由主家申请脱奴籍,这是小奴给丙叔送茶时,偶然听到羊老太爷说的。

  这种消息放羊村里真不算个事,还没有讨论什么时候去打猎来得重要。但这种消息放到奴隶圈子,就像平地一声惊雷炸开了锅。

  在夏后羊氏建村八十多年的历史中,由主家申请脱奴籍的,极其稀少。曾经脱籍成功的,都是冒死立了军功的,大部分奴隶为了脱籍,既便是独子,也要从军的,虽然从军之路去得多,回来得少,但这是唯一上升的法子。

  现在多奴的儿子刚满周岁,居然脱了奴籍,这是有多长脸啊。

  第二天,多奴受到羊老太爷召见,老太爷给多奴的儿子赐羊姓,但不写入族谱,除非多奴的儿子长大立了军功才能写进族谱,至少算是夏后羊氏族人了。

  多奴乐得昏呼呼的,找不着北了。

  田间吃饭的时候,小奴不停地打听新情况。

  另一个女奴说,听闻是三爷出钱替多奴的儿子脱籍,这事是二奶奶亲囗说出来的。

  众人都惊呆了,三爷不但教多奴写名字,还出钱替多奴的儿子脱籍,三爷和多奴之间有很多懊妙啊。

  多奴扭扭捏捏的坐到雪夫身边,询问关于脱籍后,他该为儿子做些什么,毕竟他祖辈都是奴隶,没经验。

  雪夫想了想,建议道:“先去找老太爷要地,建宅子需要,按秦律,本家人可以单独修建民宅,孩子大一点了,可以送到祠堂与本家小童一起读书写字。”

  小奴听了羡慕无比。

  多奴听得心花怒放,儿子以后单住,再娶个民籍女子,生的孙子,孙子再生儿子,子子孙孙都不再是奴隶了,真好,三爷侍他太好了。

  第5节 新宠多奴

  雪夫一直没把多奴当回事,虽然也听到些风言风语,但他觉得就跟普通家长里短的嚼舌根没什么区别。在雪夫看来,大椿看上谁都有可能,准一不可能的是看上多奴。其实这也是雪夫以已渡人猜测的,他和大椿都出身旺族,奴隶阶层不同,是身份低微的贱民,大椿能看上多奴?雪夫不信。

  初夏已至,站在山顶祖屋能一眼看到田里绿油油的麦子,小风吹过,倍感心旷神奕。

  天很早就亮了,每日天刚蒙蒙刚,雪夫就要到院中取井水冲澡。

  无论寒暑,雪夫都习惯早起冲冷水澡,其实这也是大秦壮年男丁普遍的生活习惯,为了煅炼强建的体魄,从小就跟着阿爹冲冷水澡,冬天直接脱光了在厚雪里扑腾几下,能坚持这个习惯的人,极少生病。

  大椿每天早上都跟着雪夫一起在井边冲澡,之前天气寒冷,冲冷水澡跟打仗似的,都咬牙挺住,无心其他,现在气温回升,初夏时节,大椿再陪雪夫一起冲澡,就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冬天的清晨天亮得晚,往往是摸黑脱衣,光着上身拍打全身经脉直到身体发热,再一鼓作气打水冲下,又哆嗦着回房擦干穿衣。

  初夏之后,天微亮起床,脱衣拍打全身经脉后,天已大亮,再不急不缓的去院中井边,打水冲身,还可以悠闲地化了皂角水,裸身蹲在井边洗头。

  大椿早上醒来支着帐篷,原本一头水冷浇下就能熄火,现在这日子过得,愈浇愈硬了。

  他看着雪弟的赤身,细制的肌肉线条,手臂上的肌肉结实,他觉得雪弟每一次动作都能牵动他的全身,令他感觉心烦气燥。

  雪夫保持军营里的作息,不管睡多晚,早晨都要定点醒来,然后去冲身,这些天暖,冲身后就地蹲下洗头,再以极短的时间将发扎好。

  大椿不好意思让雪弟瞧见他的帐篷,总是磨磨蹭蹭地走在后边,让雪弟先冲,再将井水打起,大椿再冲,冲完就落慌而逃。

  麦子开始挂穗,羊村无论男女老少都面露喜悦的表情。

  那日施肥,雪夫跟在队伍后边脚程也不落下,每挑一趟粪肥都把桶盛满,到了晌午自是腹中肌饿。

  虽然田间吃饭不分等级,但羊村男丁还是与奴隶保持着一定若有若无的距离。

  奴隶吃饭极其粗劣,这也是羊村男丁不太愿意与他们坐在一起吃的原因。

  军营里有些兵丁也有这样的习惯,兵丁一起吃饭时,常听见长舌头舔出的吧卿吧卿的声响,刚来的新兵,从吃相上,就是看出此兵丁的出生阶层。

  多奴吃饭有个习惯,舔碗。

  雪夫见惯不怪,田间地头吃饭,都是速战速决,赶快吃完抹嘴走人,所以他坐在多奴身边吃饭,不影响食欲。

  多奴的婆娘送来的红蛋当做加菜,男丁们领了红蛋说了几句祝贺多奴的儿子脱离奴藉的话,就走远些坐地上吃饭。

  现在多奴在家的地位极高,受到婆娘的喜爱,以前婆娘老骂他丑八怪,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现在待他如大老爷,也不骂丑八怪了,改为唤他当家的。

  家奴圈子也以多奴马首是瞻,婆娘听话,小奴这般机灵的奴隶也很听他的话。多奴觉得自己说的话也有些份量了,就开始膨胀起来。

  雪夫也由衷的祝贺多奴,多奴制办不起宴席请客,请大家吃红蛋也是一片心意,雪夫领这份情。

  因为挑了粪肥,雪夫觉得满身都是粪肥味道,虽然肚皮空空,也有些食不下咽,先吃了加餐红蛋,饭碗里糁子面就吃得慢了。

  多奴也满身粪肥味,他靠近雪夫说:“公子,有些话,我一直弊着,早就想和你说道说道。”

  雪夫让他说。

  多奴道:“我瞧公子从不舔碗,”

  雪夫一怔,道:“我不会舔,自小也没舔过碗。”

  “一粒一粥当思来之不易,你不会我教你舔。”说罢就扬起碗作示范。

  他伸出长而肥的舌头,沿着碗的内沿,吧卿一声舔过去,那碗里就像抹布擦过般干净。再一下接一下舔过去,双手转动着大粗瓷碗,发出一连串狗舔食时一样吧卿吧卿的响声,舔了碗边又扬起头舔碗底。

  多奴把舔得干净的碗亮给雪夫看:“这多好!一点也不浪费粮食。”

  雪夫看着自己吃了大半,还剩下碗底一圈糁子面的大碗,实在吃不下了,把碗放地上说:“我在家也没舔过碗,吾族奴役家里也有比你家穷的,也没人舔碗。”

  多奴说:“我家从我爷辈就舔碗,到我这儿刚好三辈人,家里按六口人算,百十年碗上洗掉多少粮食,要是把洗掉的粮食积攒下来,就能度过荒年。”

  雪夫的胃肠随着多奴的舌头伸出缩进搅动起来,一阵阵恶心,话也说不出来。

  多奴又说:“依我看,公子事事都好,提刀能杀熊,拿耙能耕地,干活泼辣又不嫌吃食,只有不会舔碗这一样毛病。公子有所不知,你每次吃完先走了,我都替你把碗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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