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长期战，到了这里，按规矩，一般是不会互相攻击。
沈席玉跟萧星星等人分开后，跟谢臻走了一段，便坐下休息。在这片荒原，灵力是被限制的。谁也无法横跨这片沙漠。
“师父。喝水。”谢臻讨好地捧着一个泉壶。这不是普通的壶，它的水是倒不完的，里面都是清冽的山泉水。是极好的法宝。
沈席玉还是面无表情。只要谢臻喊他一天师父，他估计就不会理人。
谢臻本来是气的，后面看林羡风被打成这样，倒也没那么气了，跟他比起来，师父对他还算好了呢。
见他没理，谢臻收起壶，“如果我们走着走着，若是遇见沙漠中的海市蜃楼，怎么办？听说那都是这片沙漠曾去世的人啊。”
谢臻眨眨眼，“师父。我会怕。你会保护我吗？”
他见沈席玉没理他，偷眼去看，鼓起勇气，把头靠在沈席玉的肩上，用温软软的声音道：“师父……”
这一招是跟合欢宗的小徒弟学的。谢臻年纪轻，学习能力非常强。他们才相处了一会儿，他便把那董田田的功力学了个十层十。
董田田的战术十分简单，那就是往死里撒娇。声音都要发嗲，拽着袖子摇三遍。什么事情做得好，还要求亲三遍。随口夸，夸得人鸡皮疙瘩掉一地。
但是太腻了，真是污眼睛。
谢臻觉得董田田没有掌握精髓，这撒娇不能靠这些外在的东西，要靠神韵。因为他刚才拿萧星星做了个试验，冲着他做了个表情，稍稍变了下声线，喊了声“姐姐”，他便看到萧星星眼都亮了。
气得董田田以为谢臻对他的师父有意。
谢臻利用完，头也不回地把两人赶跑了。意思是少打扰他跟师父。
对。不能腻。主要是靠脸。谢臻知道自己生得非常好看。又好看又可爱。
沈席玉被人这么一靠，反应完全出乎谢臻的预料，竟没推开，僵在那里。过了会儿，才目光森冷地把人推开。
谢臻决定再接再厉，没道理他那么萌，师父也不理人。那个江陵可以，他也可以。明明是他更好看。
他抱住沈席玉的手臂，把一颗圆乎乎的头颅靠在沈席玉扳正的肩上。“……师父。我累了。……靠一下嘛。”
沈席玉又愣住了。他的脑中竟在此刻，突然想起林羡风的那些话。——这些人简直胆大包天，敢这么肖想他！这个谢臻更可恶，直接抱着他的手臂！
他的脸不知怎么了，微微发烫，仍然冷着眼睛，一把把谢臻拽到眼前，恶狠狠地说：“你想干什么，嗯？谢臻！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他就搞不懂。他全身上下都扬着生人勿进的气息，他们到底为什么这么不怕死？
谢臻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唇红齿白，莫不过此。那一晚在舟中的情形与此刻重叠。
“我想靠一下。师父。我们现在不是同伴吗？对不对啊。我打得好虚弱，也受伤了。我刚才把所有丹药都补给你了，现在伤口还很痛。”
沈席玉觉得自己是过分了。他松开抓住谢臻衣襟的手，他太紧张了。还不是因为林羡风，故意说那些话膈应他。他看了一眼谢臻，略带了点歉意，
“对不住。是我逾矩了。”他拿得起，也放得下。
谢臻道：“没关系。师父想怎样，就怎么样。”他原本以为沈席玉会替他疗伤，但他没回应。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继续横跨这一片荒原。
虽然不能御剑，但能骑灵兽。沈席玉的坐骑是一头驴。他正准备坐上去，但看谢臻立在原地。
“你的坐骑呢？”
“老死了。”谢臻道。
“……”
谢臻道：“师父。没关系。要不。我就跟在你后面。走着也成的。你千万别管我。”
“成。”沈席玉拉紧缰绳，拍了驴的背，就往前走。
谢臻挨了一声，鼓着张俏脸，立在原地。还真走啊。
他蹲下来，双手托腮，一脸无奈，内心活动复杂。
他正沉思着，只听驴声哼哈哼哈地，尽在耳旁。仰起头，见到骑在驴背上的师父。能把驴都骑得像个仙人的，也就只有沈席玉了。
灼热的阳光照着沈席玉如天神般的脸，听他道：“上来。”
谢臻忙起身，哎哟了两声，“哎哟。师父。我腿软，可能上不了驴子。”
眼看着沈席玉拉着缰绳就要走。谢臻立马抓住沈席玉的袍角，“好啦好啦。我马上上。”
他慢悠悠地爬上去，抱住沈席玉的腰。沈席玉背一凛。
上去搂腰应该是很正常的吧？
谢臻早不是过去那个畏缩胆怯的小鬼了。他已经知道沈席玉的底线，可以抱，就是他目前的底线。
沈席玉懒得计较了，徒弟搂师父本来就是很正常的。
驴子慢悠悠地前行。谢臻有一塔没一塔给师父说话。
前世他们也有这样的时刻。那时候，谢臻还把头靠在沈席玉的背上，使劲地贴着，他喜欢师父的背。不宽不窄，不厚不薄，恰到好处。
师徒两人，好久没有这么亲密的时刻了。前世的沈席玉是允许他靠近的。谢臻知道。
越靠近越是沉醉。他沉醉于这样的温柔和美好。越靠近，想要的就越多。
允许靠近，并不代表允许占有。重生反倒是一次契机，打破鸿沟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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