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宁把碗筷收拾好,听到琴声,就把头从门缝里伸进来,道,“公子,如果你要到后院抚琴的话,记得多穿点儿!”说完,杜宁就去忙自己的事了。
杜芫原本打算就在屋里抚琴,被他这么一提醒,反而想到了去后院。
拉过老头平时晒药材的桌子充当琴架,杜芫把琴搬出去放好,然后进屋习惯性的拿了大氅披上。
注意到自己披上的是萧钦送的大氅,系带子的手顿了顿,但是还是若无其事地系好了带子。
杜芫好歹原本是氏族子弟,虽然后来分家搬到了较为偏远的小地方,但是该学的技艺,他还是都学了的。
当然,除了他最不擅长的武艺。
好几个月没有碰琴,杜芫开始的时候只是随意的抚琴,破碎的琴声在院子里飘荡,甚至飘出了院墙。
找到感觉后,杜芫全身放松,弹奏起最擅长的曲子。
琴声如泉水叮咚,清脆悦耳,飘渺如风,飘出院墙,在深含巷里回荡。
萧钦抱臂背靠着墙壁而站,感受着耳边飘荡的琴声,嘴角无意识地牵起一抹弧度。
突然,“叮”的一声,打断了平静,萧钦立即转身,差点忍不住翻墙而入。
最后,他还是没有进去。
双手垂在身侧,萧钦站了一会儿,转身离开了。
院墙的里边,杜芫看了看冒出血珠的食指,然后看着断掉的琴弦,皱起了眉头。
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雪,雪花飘落到琴弦上,仿佛没有重量一般,轻如浮萍。
杜芫仰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食指上的血珠滑落,滴到琴弦上,琴弦发出一声轻而急促的琴声。
血珠慢慢被雪花吸收,将洁白无瑕的雪花染成鲜艳的红色。
一阵风拂过,拂动杜芫的头发和大氅边沿上的白毛,也卷动飞落下的雪花,使雪花在空中打着转儿,离开原本飘落的轨迹,飘向另外的地方。
杜芫突然觉得,人生是不是也如同这雪花一样,单单是一阵风,就可以使其改变原来的轨迹?
雪白色一直延伸,从雲安城到南边,被雪白覆盖的地方,中间断了又续,续了又断,一直蔓延到南疆。
难得一见的,南疆又下起了雪,今年南疆的雪似乎也多了起来。
不过,也只是浅浅的一层雪花而已,随着晨光的出现,雪层慢慢融化,直至消失。
这些雪,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只余下少许的水珠当证明。
梧桐体力恢复了不少,至少可以跟上陌尘的速度了。
昨晚他们在一个似乎是附近猎户留下的山洞里休息了一晚,天刚亮,两人就又起程离开南疆。
可是,今天他们似乎要遇上更大的麻烦了。
他们刚离开山洞,就发现了不对劲。
如果说前几天的安静只是寂静,那么,今天就是死一般的寂静了。
当人处在一个极度寂静的环境中时,心里的紧张就会被放大,甚至变成恐惧。
梧桐觉得自己紧张到,连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都可以清楚的听到。
陌尘握紧梧桐的手,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梧桐感觉到了相握的手心里的湿意,那是手心里的汗,有他的,也有陌尘的。
他甚至能通过相握的手掌感觉到陌尘心里的紧张。
“陌尘,是不是那个东西出现了?”梧桐声音都放小了不少。
陌尘皱眉,没有回答他,只是握着他的手紧了紧。
暴风雨来临之前,总是极度宁静的。
一阵风吹过,带着仿佛透心的凉意,打破了暂时而又诡异的寂静。
突然传来的仿佛啮齿动物啃食时发出的声音,让梧桐浑身不自在。
尤其是这种声音还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
毛骨悚然的感觉,是在梧桐看到地上黑红两色、密密麻麻铺盖而来的,之前钻到他体内的,丝线一般的东西时,突然席卷全身的。
他仿佛又感受到了前天晚上遭受到了仿佛五马分尸一般的剧痛。
眼前的情况越来越严峻,因为除了那些密密麻麻的东西,后面还出现了当时从文盛体内钻出来的怪物。
刚开始出现的声音,就是那些东西发出来的。
看到那些挥舞着的蝎尾一般的东西时,梧桐想到了文盛当时的死状,也连想到了铁柱一家可能出现的死状。
心里泛起一阵恶心,梧桐抬手捂住了胸口。
“梧桐,一会儿听我的口令。”陌尘侧头跟梧桐道。
梧桐看了他一眼,颔首。
两人都皱着眉头,看着眼前危险的处境。
就在两人全神贯注地关注着渐渐靠近的危险时,脚底下突然传来异动。
陌尘拉着梧桐跳开,就见两人原本站的地方被破开一个个小洞,密密麻麻的。
看得梧桐头皮发麻。
然而这还没有完,那些小洞里突然冒出白色的东西,被深色的泥土衬着,特别突兀,就像是一片黑色里最瞩目的洁白。
那些白色的东西渐渐露出全貌,梧桐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那些白色,就像是庄稼地里专门啃食农作物根系的大白虫,就是那种软软的,靠身体蠕动前行的虫子。
梧桐一直不喜欢这些软软的虫子,他觉得这样的虫子比地龙还要让人难以接受。
地龙至少还是益虫,可是眼前这些,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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