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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酒_魂小七【完结】(74)

  大理寺卿常大人离瞎快不远的事满朝皆知,许青寒见怪不怪,平静的道,“常大人言重了,本王本就是不告而来,要请常大人勿要怪罪才是。”

  “不敢不敢,殿下折煞下官了。”常证道弯身谦卑的道,“不知殿下前来有何贵干?”

  许青寒反问他,语气不善,“本王是‘被挟持’的受害人,还不能旁听一二了?”

  “自然是能的,全凭殿下喜好。”常证道偷偷擦了擦汗,开始反思自己哪句话惹得这位祖宗不高兴了。有了这个小插曲常证道也顾不上继续查看来人还有谁,看时辰到了赶紧坐上去一拍惊堂木道,“带人犯!”

  许青寒心猛然漏跳一拍,扭过头屏息凝视着门口。沈辞看起来精神不错,并没有许青寒所担忧的那样憔悴落魄。他梳洗打扮过了,长发用发带松松的系在脑后,身上穿的囚服也是崭新干净的。除了手上有细微的擦伤结痂掉落露出粉红的新肉,别的地方并没有明显的伤痕,看来没有遭受刑求之苦。许青寒微微松了口气,沈辞进来后的第一眼就看到了他,而后眸光柔和的冲他笑了笑。

  许青寒目光落在沈辞手腕上扣着的木枷上,立刻被那陈旧冷硬的颜色刺到眼睛一般别过头去,闭目无声的叹了口气。再体面干净也改变不了任何现状,沈辞终归还是处境堪忧的。

  沈辞被官兵掣着胳膊押到正中,其中一个官兵熟稔的一踢他膝弯迫使他跪倒,然后二人齐步退到了后面。

  常证道清了清嗓子,十分威严的道,“堂下所跪何人?”

  沈辞答,“草民是燕王府上的侍卫沈辞。”

  常证道又一拍惊堂木,声色俱厉的喝道,“本官再问你一遍,你姓甚名谁,你父亲名讳是什么,不可再避重就轻!”还不待沈辞张口他又扭头对卫冰清道,“请卫大小姐助本案一臂之力。”

  卫冰清轻笑着抬袖露出放置在腿上的那把轻刀,对常证道点了点头,声音轻柔的娓娓道来,“这是我四年前尚在王府之时收缴之物,那次沈辞害我小产入狱,贴身武器跟着充公,几经周折落入我手。我一介女子不懂江湖之事,并不识得此刀,直到前段时日孙大侠入京,机缘巧合之下道出这把刀的来历,原来这竟是白檀沈家沈袅婷的佩刀。”

  与沈辞有几面之缘、在沈家共同协助过沈心的九州醉剑孙明微在另一侧拱手接道,“我与这位公子有过一些交集,当任沈家家主沈心声称他是其表弟,从其他人对这位公子的称呼来看,他其实是姓萧的。”

  常证道说,“证据确凿,你这余孽还有何狡辩?”

  沈辞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大人不必如此大费周章,草民早就与灵狐大人坦白过了。”

  常证道用朱笔将册子上写着的“谋反案余孽”五个字重重的画了个圈,然后眼睛瞄到下一行的内容。他开口继续问,“一年前王爷在渭州坠崖负伤,是不是你故意谋害?”

  “不是。”这把声音清泠淡漠的,是从常证道右手边首席位传来的。许青寒抬眸看着常证道,斩钉截铁的道,“本王掉落悬崖绝不是沈辞所害,正好相反,若不是本王落地之前沈辞拼命相救,用自己的身体护住本王,本王十有八_九性命不保了。”他以手支颐瞥了一眼灵狐继续说道,“灵狐将我和沈辞从崖底救上来的时候沈辞断了肋骨和腿骨,内伤颇为严重。而我除了一点皮肉伤以外再无大碍,明明他武艺超群而我不曾习武,他是故意谋害还是舍命相救不是一目了然的事吗?”

  若是其他人突然插话,常证道必定要呵斥几句不许擅自多言扰乱公堂,可是这燕王殿下他哪里得罪得起,只能赔着笑忍了,对灵狐求证道,“灵狐首领,事情可否确实如燕王殿下所说?”

  灵狐一五一十的回答道,“殿下坠崖究竟事实如何,在下并没有眼见不敢妄言,但是关于伤势确实如殿下所言。不过当夜和王爷、沈辞一同去采药的医女花晓薇姑娘与在下叙述过当晚发生的事,花晓薇姑娘所言和在沈辞房中搜出的谋逆信信息恰好吻合。而且在回京途中沈辞诱拐殿下出逃,不得不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做贼心虚,经不起对质。因此在下更倾向于花晓薇姑娘所言。”

  许青寒辩解道,“出逃是本王和沈辞共同商量出来的计策……”

  常证道连忙重重的咳嗽一声打断他的话,讪讪的嘱咐一旁记录的文书道,“这句不要记。”圣上的意思明显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想追究王爷的任何责任,和要犯同流合污出逃的事王爷自己这样赤_裸裸的提起来真的好吗?

  许青寒淡漠的瞥了他一眼,他不是没有想到这么说会把自己供出去,只是他并不在意罢了,能帮到沈辞哪怕一星半点也是好的,至于他自己的名声已经完全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第67章 审问(二)

  常证道斟酌词句提醒许青寒道,“还请王爷三思后行。”

  许青寒十指交叉置于胸前, 认真的道, “不必,本王有什么说什么就是了, 该本王承担的本王绝不会推到沈辞身上。出逃之事是本王主谋,因为本王舍不得沈辞承受罪责, 每个人都无法决定自己的出身。本王与沈辞关系匪浅在座的诸位应有耳闻, 并不是沈辞畏罪潜逃,他除了身世一事证据确凿, 谋害本王、意图谋反都是子虚乌有的,常大人明鉴。”

  “那个……王爷, 您这样讲,民女岂不是要背负陷害您的罪名?民女冤枉!”花晓薇怯怯的开口, 站起身对常证道屈膝跪下, “求大人还民女一个公道!”

  常证道放缓语调,“你把当晚的事原原本本说一遍。”

  “那夜民女亲眼所见是沈大哥暗中使力,震碎本就被切出断口的崖石, 带着王爷掉落悬崖。民女在崖上大声呼喊他们, 没有人回应民女, 民女便赶快爬上去驾马回客栈找灵狐大人他们相救。民女不会骑马,这一路摔下马好几次, 民女舍命为王爷和沈大哥求得生机,王爷怎能置民女于死地?”花晓薇说着说着便眼睛红红的抹起眼泪,“民女为报王爷和沈大哥雪中救命之恩, 先是不遗余力为沈大哥医治伤臂,不惜暴露秘方药引的生长地断了一家财路;而后为搬救兵摔得几乎毁容,大人您看,民女左脸现在还留有疤痕,想找夫婿也没人肯要了!”

  常证道看不清花晓薇的脸,但是她敢既然大庭广众说出来想必是没有掺假的,便怜惜的叹气道,“可惜了这么好的姑娘,知恩图报有情有义。灵狐首领,这位姑娘所言可否是真?”

  “花晓薇姑娘所言的确句句属实,她的药方医好了沈辞的手臂,她在报信的路上摔到面颊也是真。而且我曾在崖底仔细观察过断石,确实是由内力震碎的,而花晓薇姑娘没有一丝内力。无论是花晓薇姑娘的口供还是王爷、沈辞的口供,共同点都有一个——当时在场的只有他们三人。”灵狐言尽于此,只复述当时的情况,虽然没有明说,但是种种证据的矛头都指向了沈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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