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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上位之路_卤蛋罐头【完结】(9)

  一日,何清睡的昏昏沉沉,刚睁眼就看见桌旁似坐着个人,心下一喜,一骨碌爬起来喊道:“王爷?”

  “嗯。”季绍景应道,“至诚差人送了东西给你,说是你落在他那里的,本王让尚琪给你保管着,你过会去找他要便可。”

  “奴谢过王爷。”何清一听,咧着嘴笑的灿烂,猛然想起来此刻仪容不整,忙背过身去理头发、拭眼角地忙活了一阵,才敢转过身来下床。

  临下床时,何清一瞬犹豫,还是拄着根小木拐走过去:“王爷今日得空,可要多在这呆一阵子了。”

  走近了,才发现季绍景已摆上了棋盘,何清的头顿时大了,“王爷要奴陪你下棋吗?”

  小时候爹爹要教他下棋,他哭闹打滚蒙混过去;在锦绣馆时有人让他学棋,他撒娇耍赖推脱了事;结果现在,报应来了。

  季绍景要与他手谈,他却不擅棋艺——多么好的表现机会,他却错失了。

  他想起前几天季绍景来看自己时说要教他弹琴,却被自己一口回绝说不感兴趣时沉默的氛围,何清不想今天再经历一次死亡沉默,只能硬着头皮坐下来,执起黑子先行。

  好在以前无聊时翻过几页棋谱,何清凭着残存的印象艰难地布着棋子,饶是这样,在季绍景看来也是毫无章法可言。

  见何清又要硬拆一步棋,季绍景终于忍不住:“你怎么…”

  “王爷,观棋不语。”何清连忙打断他,四处鬼扯,“奴以为,下棋落子亦如上阵作战,出其不意才能克敌制胜。”

  男宠竟然也来跟自己谈兵法布阵?季绍景也是新奇,可看他落子气势虽有,技巧却无,好笑之余,也不揭穿他,索性丢了胜负之念,陪着他胡闹。

  心里却想着,何清与那人到底是不像,书画琴棋,竟一样精通的都没有。

  季绍景再让着他,何清也没赢不了,眼看黑子被他越杀越少,何清不干了,“王爷,明后日的您要是再来,带我玩些简单的可好?”

  “明日本王出门。”

  何清正捏着颗棋子垂死挣扎,分心道:“有要事处理吗?”

  “没有,只随意游玩,顺便访个朋友。”

  “那我也想去。”何清的脱口而出。

  季绍景只淡淡看了他一眼,便又低下头去注视着棋盘:“你的脚还有伤。”

  “好了!全好了!”方才脚不沾地的人立马站起身来,把倚在桌上的木杖一甩,生怕季绍景不信他一样,起身蹦哒了两下道:“王爷您看,我没事了。”

  季绍景看着他呲牙咧嘴的样子,被他逗乐:“本王信你,快坐下吧。”

  “那王爷明天带我去可好?奴还不曾细看过外头的风光。”

  卿欢院外的池水旁,久久立着一道孤独的身影。落日西沉,波心漾漾,看在何清眼里,却是带着病态的微金色光芒,加上萧瑟的晚风吹在脸上,颇有一份凄苦悲凉。

  他的招数失败了。

  以前在锦绣馆里学的可多了,什么嗓音要柔、态度要软,恭顺中带着浪荡、正经中透出风尘…拉客十八招,都是屁话!

  都怪他猪油蒙了心,被季绍景陪着吃了顿午膳,抚慰了几句,什么出门进门全都忘了,直到季绍景出了他的院子,他才想起来还没得到同行的承诺。

  失策。

  “公子,起风了。”远远跑来的尚琪将手里的袍子披在何清身上,生怕王爷的小心肝冷着冻着,见何清脸色不好,又添了一句:“公子快些进屋里去吧,不然冻出个好歹来,王爷可是要心疼的。”

  “他才不会心疼。”何清心道,皱着一张脸,扶着尚琪的一只胳膊,一瘸一拐地往回挪。

  何清越发看出来,王爷这人,人前对他宠的不得了,实际仍是对他隔着一道,便是他在能磨,也始终过不了这道障碍。

  走了两步,何清就后悔了,偷鸡不成蚀把米,上午的瞎蹦都白费了,不但不能随行,连左脚都隐隐作痛。

  夜晚,何清孤零零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痴痴凝了一阵床尾的雕花,蓦地打定了主意——他非得跟季绍景在一起不可。

  京城的妖艳泼辣货多,万一季绍景遇见更合眼的,他怎么办,岂不是要跟那些被他拒之门外的男宠们一样,枯守着念想熬日子?

  明知道这样不合常理,可就是想跟着。

  论身份,他只是个登不得大雅之堂的男宠,没有吃醋的资格,苟活一日得荣宠,已是极大的恩赐,可问题是,季绍景给的温存太诱人了,温存到让他怀疑那些有关瑞安王如战神一般的传闻是否属实。

  初见时安慰、承欢中爱称、不问缘由就为他撑腰…桩桩件件,无一不将何清牢牢钉死在瑞安王身上,也更让何清确信,他在王爷心里,是特别的存在。

  反正瑞安王那冷冷淡淡的性子,也只有在床上或者喝醉后才能对人热络一点,既然这样,不如就由他一步一步靠近过去吧。

  念及此,心情一瞬明朗起来,何清走到桌前,铺展好纸,涂涂画画地勾勒出季绍景的轮廓,再要绘五官时,却担心自己的半吊子技术,索性只画好一双眼,等练好了再来继续。

  吹干墨迹,弯弯着笑眼看了好几遍,才煞有介事地折好,收在从前的小匣子中,爬上床抱着团被子睡了。

  夜色浓重,星斗横空,寅时刚过,何清已起身。随意找了身衣服换上,静悄悄地出了房门。

  躲过守夜的侍卫,何清来到季绍景卧房一侧,寻了块隐蔽的地方等着。

  管他几时出发去京城,在这里堵他准没错。

  到时候演一出难舍难分的戏码,保不准季绍景一个心软,就舍不得丢下自己了。

  何清将一切都盘算的很好,双目炯炯地呆了几刻,却敌不住阵阵袭来的困意,狠狠拍着脸保持清醒,默默祈求上天,季绍景能被他的执着感动。

  ……

  “何清。”

  迷迷糊糊中,一声入耳,何清一个激灵,下意识答道:“我在。”

  又冷又困地蹲了两个时辰,腿早就僵硬住,脑袋也昏沉沉的,何清想起身请个安,使了使劲硬是没站起来,只好顺势一歪,半跪着道:“王爷晨安。”

  季绍景拉起他,拈着何清的袖子揩去他嘴角的口水,身后一个管事一见这样便咋呼起来,“哎哟,何主子怎么在这里睡了?也不怕夜露伤身。”

  四处环了一遍,除却季绍景,一旁还站着三四个下人,皆是惊诧的望着何清,不敢想这小主子怎么会跑到王爷院子里冻上半宿。

  何清突然意识到自己肩负的任务,不顾季绍景诧异的眼神,跪下去抱住他的腿凄凄惨惨道:“王爷恕罪,可这般举动,实在是想多看王爷一眼。”

  季绍景不语。

  何清敛眉垂眼,一字一颤,“王爷赎罪,奴独守空房多日,实在舍不得王爷,奴思前想后,若能通行,甘为奴仆,一路侍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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