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反侧地睡不着，一会儿是凤瑾给她夹菜的样子，一会儿是凤瑾拿纸巾给她擦脸的样子，一会儿是凤瑾挡在她身前舞剑的样子……她倒不是觉得凤瑾奇怪不能在一起，只是听凤瑾的意思他是永生的，而自己的人生也就短短几十年，终有一日归于尘土。
睡不着，心烦得不行，凌晨三点爬起来洗了个热水澡，天快亮了才睡下，等再次睁开眼已经是大中午了，也是今天是周末，顾湘给高雅婷发微信，“婷婷，有事咨询！”
对方秒回，“一分钟三十！”
“你怎么不去抢？！！”
“好啦好啦，什么事？”
看着对方软下去的话顾湘突然有些想哭，她直接打语音电话过去，“喂！”
高雅婷听她声音带着哭腔，也不再开玩笑，“到底怎么啦？在公司受欺负啦？凤氏这种大公司有点勾心斗角很正常，你之前的公司和人家一比就是乡下地主后院和皇帝后宫的区别，别理那些心眼不好的人就行了。”
“你就是心眼子太实，不管对谁只要好了就是掏心掏肺地好，人家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儿你可不受不了，我都觉得亏。可见不得又是一分一秒都见不得，连同处一个空间都受不了，这样不行，慢慢得改。”
顾湘听着那边的声音再也忍不住眼泪，有些哽咽道，“不是因为工作，工作挺好的。”
“那是因为什么？你存心急死我是不是？”
“我交了个男朋友……”
“带出来我见见，敢对你不好看我不打劈了他！”
“他对我挺好的，就是，就是……”顾湘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怎么说，只能胡诌道，“就是他可能不会一直待在国内。”
“要出国？以后都不回国了？那这是个大问题，你念大学离家几个小时就到了都哭得想家，出国一方面不容易，另一方面也不好照顾叔叔阿姨，最主要的是怕你适应不了。你好好和人家说说，看能回国不，不愿意就算了，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以前你是不愿意谈，人家男同学送的玫瑰不仅不要，人家硬送过来还给丢垃圾桶了，你要找还能找不到好的？”
你要找还能找不到好的！顾湘听着这句话似是明白了什么，可她就是喜欢凤瑾呀，别人再好，不是他就不行。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要把自己束缚住？哪怕最终归于尘土，可只要轰轰烈烈地爱过就足够了，人终有一死，哪里能因噎废食？
问了高雅婷最近怎么样，两人闲话了几句挂了电话，顾湘给凤瑾发微信，“干什么呢？”
也是秒回，简简单单两个字，“等你”
顾湘嘴角一下子就翘了起来，“那你来我家吧，我做饭。”
“好的，我马上过去。”
“等等，十分钟后再过来。”她还要洗脸刷牙。
顾湘刚擦上乳液就听见敲门声，打开可视对讲机看到是凤瑾她才开门。
亚伯没跟过来，顾湘有些奇怪，“亚伯一个人在家？你叫他一起过来吃饭吧！”
凤瑾抱住顾湘道，“他有事。”其实亚伯想跟过来，凤瑾不让，昨晚他一晚上没睡，好不容易有机会相处没道理带个电灯泡。
顾湘推开他，“好啦，你洗菜，我做饭。”
凤瑾小心翼翼地看她，“你不生气啦？”
顾湘摇头，“本来就没生气，只是觉得不可思议罢了。”
打开电视正好看见一对年迈的夫妻搀扶着走路，顾湘脑中似有千军万马厮杀起来，她看向凤瑾，凤瑾也笑着看她，“怎么啦？”
顾湘盯着凤瑾的脸不放，“你的脸几千年一直是这个样子？”
凤瑾没觉出不对，点头称是，看顾湘如遭雷劈的表情他搂住顾湘的腰，在她脸颊上亲了亲道，“怎么这幅表情？”
顾湘看向眼前人年轻的容颜心里涌出不知是什么滋味，“可是我会老，皮肤会慢慢松弛，皱纹会慢慢出现，总有一天满头银丝，身形佝偻，站在你身旁像你的妈妈甚至奶奶……”话还没说完眼泪就出来了，能和相爱的人一起慢慢变老是幸福的，可若是一个一直如二八年华一般，一个却逐渐老去，那还能幸福吗？
凤瑾吻上她的唇呢喃，“我陪着你，我永远陪着你！”可是他如今也没办法承诺什么，回去他就找人永生的方法。
顾湘被动地承受着他的吻，慢慢环住他的腰。她不胡思乱想，她只活在当下，等到真的不想让他看到的那一天，她总是可以躲起来的。
吃饭的时候顾湘已经调整好了情绪，“下周我们去旅行吧，一起去爬山怎么样？”
凤瑾点头，“好啊，我把事情提前交待清楚，我们周五就去。”
顾湘看他，“我还要上班的。”
凤瑾很自然道，“我给你放假。”
顾湘正准备说什么就被一阵敲门声打断，打开门是亚伯，她招呼亚伯进来坐，“正好一起吃饭。”
亚伯连忙摆手说不吃，看向脸黑得跟锅底似的凤瑾心里暗暗鄙视他，嘴上却道，“之前的事儿有结果了，高僧测出来拜访后华前辈的良辰吉日在下个月，你们俩陪我一起去吧？”本来想说你陪我一起去吧，想到凤瑾这几天神经兮兮的恋爱样儿，亚伯说的是你们。
凤瑾摇头，“你自己去吧，我们有事！”还高僧呢？高僧有没有看出来你不是人？估计你一说高僧都得吓死。
亚伯立马双手合十看向顾湘撒娇道，“拜托！”
顾湘看向凤瑾，“后华前辈是？”
凤瑾瞪了亚伯一眼，还敢和湘湘撒娇？回来就扔回美国去，他给顾湘夹了筷子菜道，“我母亲的朋友。”其实是死对头。
亚伯才不管，只跟着连连点头，“娲皇的朋友也很厉害，你不去我怕他直接把我打出来，或者干脆弄死了怎么办？”
这么严重？顾湘这才反应过来凤瑾的母亲是女娲娘娘，那他母亲的朋友应该也是远古神者了，想拜访人家的亚伯肯定也不是普通人，不过她没打算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第18章 爬山
周五的时候顾湘准备好东西出门就见凤瑾靠在电梯旁等她，和第一天等她的样子一模一样，当时他们是完全陌生的邻居，如今却是最亲密的恋人，缘分，真是奇妙的东西，能把完全没有联系的人牵引在一起。
去的是市郊的一处峪口，在山脚下停好车，两人步行往山上走。
凤瑾把顾湘的包接过去背在自己肩上，山脚下的路口处有一颗年代很久远的树，顾湘往四周看了看，见没人低声道，“你之前见过这颗树吗？”
凤瑾点头，还真见过，“清朝的时候偶尔路过这里，有过一面之缘。”
顾湘眼睛里仿佛能冒出星星，“好酷啊！”
说着又道，“那你为什么要去美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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