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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撒娇的一百种方式_荷包蛋超人【完结】(30)

  虞子矜眨了眨眼睛,仿若不谙世事。

  “而且美人唱歌跳舞就像天仙似的。皇子早就听说其他国家的女子性格温柔体贴,能歌善舞。不像我们多拉女子,个个喊打喊杀,比男子还凶悍。”多拉米满脸期盼,手舞足蹈起来,“好想去看一看啊,才不会白来这一趟。”

  虞子矜摇摇头,一点劲头也没有。

  “那你陪本皇子一块儿去,本皇子瞧见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买给你。”

  虞子矜光洁夺目的脸庞上露出意动神情。

  “去吧?” 多拉米再怂恿,“本皇子还有好多银两银票呢,是母后特地为本皇子备下的。”

  “要早一点回来的。” 虞子矜郑重其事道。

  “铁定天黑前咱们就溜回来,你们凶王和丑黑熊都不会知道的。” 多拉米笑嘻嘻保证,又道:“你在这儿等,本皇子先去把银两偷来。不叫侍卫知道咱们要出去,免得他们跟着,一点也不好玩。”

  虞子矜点头,乖乖巧巧坐着。

  没一会儿,多拉米捂着衣襟飞奔而来,一把拽他手腕往外跑,一边道:“快跑!”

  虞子矜迷迷糊糊跟着跑起来。

  军营驻扎多为伤兵,自顾不暇,无人理会他俩是否又在调皮捣蛋;留守哨兵寥寥,自然无能即时发觉二人从旮沓角儿偷溜出去。待他们再察觉时,为时太晚。

  多拉米已大摇大摆牵住虞子矜朝边城中走。

  “你识得路吗?” 虞子矜问。

  生来不分东西南北的小皇子吹牛不眨眼,傲然道:“本皇子可是仔细打探过路的,而且咱们可以边走边问,不怕寻不找路。”

  然而城外荒凉,抬眼望不见人。

  多拉米一通胡乱走,果不其然失了路,两人也不知在哪儿绕了一圈,连能摸路回军营已是艰难无比,别提找边界小城了。

  他俩归时已是天色稍暗,灰头土脸地,堪称败兴而回。

  皆时军营里头灯火通明,人来人往。

  “糟了糟了。” 多拉米一看就觉大祸临头。果不其然,他俩才到军营百米外,眼尖哨兵就瞧见他们俩,且高声通报他们俩回来了。

  虞子矜与多拉米没走几步便瞧见玄北,与一脸不耐的达鲁,与神情凝重的冬生,以及几个战战兢兢负责伺候多拉米的下人。

  未见玄北时,虞子矜白日里的确不曾想起过他。这一旦瞧见了,他又是啪嗒啪嗒几步活泼跑来,一头栽进他怀里。

  虞子矜正想同玄北说说今日失路之苦,不想被玄北推出去一步。

  他呆呆站着,面上存着迷糊,又无辜可怜。

  玄北不先看他,凶恶的眼眸盯着多拉米道:“即便是多拉皇子,到了这块地,也该照规矩来。无故溜出军营,劳累他人又四处搜寻,理应重罚。”

  他的声沉甸甸的,宛若暗夜不透光,重得很,往多拉米头上一压,吓得多拉米心下一颤,半个不服也吐不出口。

  “多拉皇子自明日起跟随士兵操练,一个时辰也不能少。” 玄北吩咐道。

  多拉米是多拉皇帝搁在手心上疼的老来子,一句重话也不舍得说的。他是个实打实的小霸主,多拉举国上下无人治得住他?他又哪里受过这份委屈?

  可他嘴唇抖了又抖,像哑巴似的出不了声。

  说不出话。

  在那双仿佛堆满死人的眼中散出来的是血腥煞气,任谁也说不出一个不字。

  玄北不再理他,冷着脸,居高临下似的施舍去一个眼神。

  “你既总爱偷跑出去玩,便别回来了。” 说完,他掉头就走。

  仿佛再也不会回头。

  虞子矜本是个没心肝的,他从未将多久前玄北那一句‘再有一回便别回来’放在心里。依照他的本性,谁人对他好一尺,他就近一丈,总要走在人前头,逼人心软心疼,而后一步退,步步退。退无可退。

  他是不知世人皆有底线,而底线各不相同,有时是万分宠溺也不容打破的。就如玄北。

  玄北生性霸道蛮横,凡事不顾人言不听人劝,尽按心意来。他淡薄情,少有中意人与物,一旦他瞧上了,他便铆足劲去争去抢,紧紧攥在手心里,不容人看不容人碰,更不准跑。

  玄北的确几次露凶,却不曾重罚过虞子矜。虞子矜更不吃教训,光是记得不可用凶恶神色去对玄北,还依稀记着这个天下是玄北的,而他多数要顺着玄北,不得惹玄北恼怒。可这些时日玄北待他好,多事顺着宠着,他渐渐忘了这么一回事,忘了上回翻窗挨罚的事,忘了玄北是如此看重此事的,更忘了玄北一怒是非同小可的。

  “今夜莫要去大王那了。” 冬生带着担忧走上前来,“王下午便回了,一直等着看你什么时辰才回来。今日他发了好大的火,一干守兵都挨罚了,连我也险些要打军棍。你这时候跟着去,怕要承火气。”

  虞子矜不说话,他还在心里盘算着。

  上回翻窗挨罚,那时他还有一半心思要有。那这回呢?

  虞子矜已经明白过来:跟随玄北左右是能吃香喝辣的,比他过去饱一顿饥一顿好上千百倍。

  何况玄北待他好,那样好。

  那条火红九节鞭早早被他玩腻,不知丢在何处;琳琅满目新衣裳将红漆柜子塞满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这份好是从未有过的,再没人能及了。

  虞子矜知道,他就是知道,倘若现下不跟着玄北进去,从此往后玄北便不再想带着他了。

  那他要到哪儿去呢?

  不是无处可去。可他一整个小脑袋瓜子思来想去,觉着他还不想走。

  也不想玄北走。

  这时还不想。

  虞子矜不顾冬生劝阻,三两步跑到玄北那顶最是神气华贵的白帐篷口,抓着门帘子瞧见玄北正坐在桌前凝望一张牛皮地图。

  他悄悄地走过去,站在一旁安安静静看着。

  他不开口,玄北更不开口。

  虞子矜不知老老实实站了多久,腰酸背疼的,眼皮也扛不住总往下掉。

  他盯着玄北刀削似的冰冷刻薄的脸庞,小心翼翼凑过去,拉住衣角,软声软气道:“我好困了。”

  玄北不为所动。

  “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虞子矜又摇了摇。

  玄北却将手抽出。

  虞子矜这才发觉无往不利的装乖卖巧突然没了效用,玄北是真的发怒了。

  可他又还会什么呢?

  目不识丁。

  身无一物。

  他的吃喝用度皆是仗着玄北的宠爱,除了这么一个人一个性子,他什么也没有。

  虞子矜无精打采的想:这儿连花也没有,否则还能爬上树去摘一朵来送给玄北。

  他不想一个人睡,只能坐在冷冰冰的地上,可怜巴巴的靠着椅子。

  “好冷啊……”

  虞子矜小声呢喃,“我真的冷……”

  玄北始终一言不发。

  冷从地下透上来,钻入四肢百骸,一路冻上心去。他静静坐着,像一块大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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