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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撒娇的一百种方式_荷包蛋超人【完结】(8)

  第6章 美人呀美人真可爱

  “公公……这、这该如何是好?

  人高马大两个侍卫按压住犹如野兽般,不受控制、不住挣扎的虞子矜。

  满心满眼都是为难。

  颜诸环顾四周:漫天纸张胡乱散落于地,乌黑墨汁东来一笔西横一画。

  好歹没摔了大王喜爱的白瓷瓶。

  老公公无可奈何地叹口气。

  王无子嗣,宫中有喜乐公主无论如何娇蛮也断不敢在王跟前无理取闹,更别提搅乱大王处理政务的书房重地。

  谁也不能预料到往常安静乖巧、少有言语的虞子矜会这般桀骜难驯,不但不听从王的旨意乖乖罚抄,反倒一次次试图破门而出,一次更比一次凶狠,硬生将侍卫面上抓出几道红痕。

  这回是侍卫半个时辰第五回 捉住他了。

  虞子矜浑身野性,侍卫可不敢失轻重,小心翼翼施巧力,生怕在娇嫩的肌肤上留下一个半个小红印子,谁知王是否又会震怒?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王对虞子矜动怒不过罚抄,看来还是有几分喜爱他的。

  颜老公公神色莫辨地盯着发狠的虞子矜,心想这就像是御花园小白老虎,稀罕物。

  一身皮毛光鲜亮丽,瞧着乖顺无害。然他一朝张牙探爪,尖利无比。

  他想:生性冷酷如玄北王还会喜爱这只小老虎多久?三五十日抑或一年半载?后宫多少女子承欢,挖空心思讨好帝王,日日夜夜翘首以盼一夜恩宠,终究抓不住男儿心。

  这虞子矜,又能如何?

  此子天生反骨,并非常人可收复,像极了养不熟的狼崽子,一时不如意便反目成仇。

  颜老公公着实不知他这把年纪还是否该在此子身上押注。

  伴君如伴虎,若能有帝王身畔红人一席恩情,无异于一枚保命金牌。

  颜老公公脑中思及活泼鲁莽的义子小今子,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尔等且退下。”

  两位侍卫忙不迭离去,徒留虞子矜趴伏在地,发丝凌乱,宛若蓄意待发的野崽子。

  真真是不念旧情!

  公公心中一凛:多亏王不在此。

  他扪心自问待虞子矜不薄,那双大眼悍戾如斯,真真是叫人心寒。

  “小主子。”

  他慢慢蹲下身去,松弛的眼皮坠下,眼珠周遍布血丝。他在深宫活下大半辈子,这两对昏花老眼将无数风尘收进去,再丢出来。

  漫长岁月缔造出谨言慎行,一汪沧桑凝作透彻通达之气韵。

  “小主子,且听老奴一言。” 颜老公公直往他心里看去,“王曾问,王是什么,您可记得?”

  虞子矜不为所动,圆溜溜的眼珠子一动不动。

  “主子或年少不知事,今日老奴斗胆谈论一二,还望主子姑且一听。”

  老公公坐落于地,“老虎山中王,这王一字即是至高无上,非猪狗牛羊可比拟。老虎尚且威风,何况吾王乃人上人。他啊,是站在山间天边的人,睥睨众生。这天下,他喜爱的,是他的;他不喜爱的,亦是他的。”

  虞子矜歪头,青丝纠缠贴面过,似是专意听着。

  “若王喜爱您,天下好物便都可赠;惹王不悦,莫说小小糕点,连千万性命也由王定夺的。小主子可省得?”

  虞子矜不点头,不摇头,光光盯着他。

  颜老公公翘手一指,又说道:“老奴跟随大王十年又八,头一回见大王如此人次。这回王稍有动怒是真,对主子尚有情谊也是真,不过让主子罚抄百遍罢了。”

  老公公眼角瞥见白纸黑字,心尖一阵颤动,他心知话实在不可再多,最后只道:“事已至此,老奴只能劝小主子服个软,切莫闹性子,平日也罢,只是这闹性子是万不可闹大的。”

  说罢,他便站起身来,恭顺弯腰退下。

  颜诸不知一番话中不中用,好赖不再闹腾,只不过一声不吭呆在宫殿里,不知是否别有打算。

  这一夜,玄北不曾现身正清殿,也并未留宿如梦阁,只身一人就寝养心殿。

  前无旨意,后有虞子矜挡门扉。颜老公公是王近身大太监,自得伺候王左右。

  留守小公公没胆推门,又恐出事,整夜守在窗下,估摸时辰偷偷看上两眼。

  饶是如此,第二日早朝刚毕,正清宫便有人传话来:小主子昨夜着凉,清早发热,不知该不该传唤御医。

  颜诸心知虞子矜缺名分,自然没有由头传唤御医,还需大王恩准。

  偏偏虞子矜清晨发烧,正巧是三日一朝时辰,下人不敢打扰必然拖延至此。

  老公公心中有数,架不住早朝足有两个时辰。

  早朝散去,礼部尚书又留在殿中与大王请示三日后年宴的主持大事,指不定何时完事。

  这头颜诸急匆匆吩咐召御医瞧病,正欲上禀,又听玄北与明尚书争执不休,不得不止步门外。

  约莫半个时辰,小公公又苦脸而来,“颜公公,大事不好,小主子不肯叫御医瞧病,奴才怎么也劝不住。这可如何是好?”

  颜老公公心一横,斗胆生生打断帝王谈论正事,细细禀告虞子矜一事。

  所幸玄北不怪罪,又与尚书说了几句便去了正清殿。

  正清殿中鸡飞狗跳,虞子矜不见踪影,宫仆御医皆苦大仇深围在床榻边。

  玄北走近才瞧见里头被褥鼓起一大团,边角露出一条纤细小脚。

  “大王驾到——”

  通报太监嗓音尖细,拖长音叫喊。

  被褥一动,却不揭开。

  玄北意欲揭开被褥,里头的人儿死死拽着不肯松手。

  “还在胡闹?”

  玄北面色阴沉,掷地有声,惊吓得众人扑通一声齐刷刷跪下,俯身贴地不敢言语。

  小祖宗这才撒手,整个小人汗津津缩成一线团,三千青丝散乱。

  他微微抬头,露出苍白的眉眼鼻唇,眼中水润一片,委委屈屈的模样,又抿着嘴巴睁大眼盯着玄北。

  虞子矜最是这双眼独一无二,心中千言万语暗蕴其中,是他第二张嘴。不可说的,不愿说的,只消直勾勾的张望着,仿佛一路看到人心底去。

  看似柔软,浑身带刺。

  玄北瞧着虞子矜犹犹豫豫的凑过来,紧紧盯着他的面孔,好似一旦他露出冰冷神色便要全身而退,再无不舍。

  盘横于心大半夜的一点怒火悄然而灭。

  玄北将只披单薄外衣的虞子矜搂入怀里,感到他闷闷地靠在肩上,一如既往轻轻脸庞在脖颈处蹭动,又是亲亲热热的做派。不由觉着又好笑又好气。

  这小子不是服软的主,既纯然,又干脆利落。你待他好,疼他宠他,他便收住爪牙装乖扮巧;若是骂他打他一下,他则恩情全消,从此相逢是路人。

  少傅断他留不住名利富贵。

  名利富贵又算什物?这野性子怕是一星半点爱恨情仇也不屑于心的。

  玄北这下将虞子矜心性摸了个清楚透彻。他伸手去探虞子矜沁汗的额头,触得一手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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