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飞也大概知道原因在什么地方。
根据张镇长递交上来的奏事折子和账本，张家镇如今的发展，是一边倒。
工艺坊在短暂的兴起之后，生意排了一年，忽然就断了，少了将近一半的客户；锻造坊那边却完全相反，几乎变成了一个神州修士挑选法器的必来之地。
林楚飞发完荷包，就捞了张镇长去茶楼里面喝茶。
“张镇长，嫂夫人去哪里了？不如喊上嫂夫人一起？”
张镇长便差遣了一个护卫去喊人。
茶楼里。
他们选了个靠近窗边的包厢坐下。
张镇长有些忐忑地给林楚飞斟了茶，林楚飞伸出两指，来了个叩茶礼。
叶嘉木拿着单子，和店小二报了一串糕点小食。
“张镇长和嫂夫人有没有其他爱吃的？”他问道，“我还是之前和你们一起吃过一顿饭，知道些许。”
所以刚才点了几个对方爱吃的点心，其他就不太清楚了。
张镇长摇头，道：“没有没有。”
林楚飞有些好笑地看着张镇长：“站着作甚？一起坐啊。”
张镇长坐下，可坐立不安。
林楚飞吹散了杯中热气，调侃道：“张镇长怎么那么紧张？是因为嫂夫人要来了？”
张镇长摇头，道：“没有，只是……城主不问我一些事情？”
万安城是神州大地最小的城池，只有城中心和郊区，加入了他们张家镇、天水镇、桃园镇之后，共划分出四块区域来。
就他所知，今年的收入，就他们张家镇的账面最难看了。
城主这一趟来，他怀疑是问罪的。
林楚飞点了点头，道：“是有一些疑问，需要张镇长帮忙解答一二。”
张镇长心道：来了，来了，终究是来了。
林楚飞捧着茶杯，好奇地看着张镇长，问道：“镇长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张镇长：“啊？”
林楚飞道：“张家镇地广人稀，如今肩负着两大工作坊，还要维持三条镇中心商业街，以及镇子附近村落的种植业、畜牧业，是不是负担太重了？”
张镇长心里一咯噔，暗道：难道城主要分权？
林楚飞捏着下巴，琢磨道：“若是镇长真有难处，一定要和我们说清楚，这人手不足嘛，我们招募就是了，不用太为难自己。”
张镇长：“啊？不……不为难。”
不是要分权？！
林楚飞道：“我看今年递交上来的年终总结折子，张家镇在安防、民生、工农、环境建设、水利维稳上面都做得十分出色，甚至连镇中心的布防规划和地下水利都重新做了疏通。”
张镇长惶恐，道：“还好，还好。”
“只不过商业这一块……”林楚飞道，“的确是欠缺了一些。”
张镇长叹了一声，道：“可能我们真不适合做生意吧。”
以前张家镇贫困落后，或许更大的缘由，便是来自他们这群不懂营生的人。
“哪有什么适合不适合的说法。”林楚飞将小二哥送上来的糕点，推向张镇长，“若是真不合适，我们张家镇的人，大可以单单掌握核心技术，将销售的事情，全盘交出去就是了。”
张镇长疑惑：“核心技术？销售？”
他似懂非懂。
林楚飞点了点头，正准备说，就听到了外头的脚步声。
“嫂子到了，还是等嫂子来了再一起说吧。”
张镇长没有意见。
张夫人很快就入座了。
林楚飞瞥了一眼对方裙摆上的木屑，问道：“张夫人刚才去哪里了？大过年的，怎么没在家啊？”
张夫人的表情僵了僵，道：“没去哪里，只是外面热闹，就带着丫鬟出去外面瞎逛了一阵。”
林楚飞点头道：“原来如此。”
张夫人转移话题，道：“城主找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林楚飞将自己面前的桃花膏，递过去给张夫人：“没事儿，只是大过年的，来走动走动，拜个年，刚巧聊起了工坊的事情。”
张夫人伸手来接糕点，不敢让林楚飞递过来。
她伸手，林楚飞便看清楚了上面的印痕。
“工坊？”张夫人紧张道，“工坊怎么了？”
林楚飞放开手，重新坐下，拿起了茶杯，没有回答张夫人的话，反而提了个问题。
“对了，有件事情，我不是很明白。”
张镇长道：“什么事情？”
林楚飞：“外面张家镇，除了绣坊和裁缝店，其他的店面，怎么没有女子出来做工？”
张夫人僵了一瞬。
张镇长叹了一口气：“怪我，镇子一直很少和其他城池、镇子来往，许多人家都比较闭塞，不愿意让女娃出来干活。”
林楚飞道：“农家的姑娘，倒是不见拘束这些。”
“农家的许多人家，都快要吃不饱穿不暖了，谁家还注意这些？”张镇长道，“只是我们镇子，谁家也不愿意让女娃出去做工。”
林楚飞若有所思，尔后不经意道：“那镇长怎么看？”
张镇长道：“我老头子倒是觉得，男娃也好，女娃也好，自己爱干什么干什么，我们修界又不拘束男女。”
林楚飞笑道：“那便好。”
张镇长道：“难道城主是想要女娃来接手工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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