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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钟_钟晓生【完结】(35)

  鬼差一指,才发觉他的目光其实从头到尾都没离开过那块石头。

  鬼差举着手尴尬地愣了一会儿,讪笑着揶揄道:“哎,兄台,你不会就是他的那位故人吧?”

  他收回目光,释然一笑,没有回答。

  他突然想起很多年前,大约是韩诩之死后的第三个年头,他一个人躺在京城的明月楼中,数过更声数过漏声也数过雨声。到了五更,远处佛寺里钟声响起,诸街鼓承振,坊市门开启,清冷的街上终于又有了人气。

  新的一天,到了。

  ----------------------------------完--------------------------------

  故事的最终

  当时江颜逸已踏上了奈何桥,孟婆手里一碗汤递到他跟前,他的手即将触及碗沿的一刹那被斜里刺出来的一人——或说一鬼,生生拦了下来。

  韩诩之皱着眉看着他,片刻后又展颜笑了起来,颇有些生前的不羁:“你就这么走了?”

  江颜逸平静的看着他。许是人死的时候将生前那些傲气和口是心非的拗劲已磨砺的所剩无几,他微微一笑,说了实话:“你既不敢见我,我便激你出来见我。”

  后来,韩诩之拉着江颜逸下了奈何桥,双双在地府里赖下不走了。

  有一鬼差不识趣地问道:“你们前世的仇怨可已了了?”

  韩诩之笑答曰:“我与他,从来不曾有仇怨,只有爱恨。我爱他,他恨我。”

  江颜逸则是冷冷一笑:“没想到你做了十年的鬼,脸皮依旧这么厚。这便叫做死不悔改么?”

  韩诩之涎笑着凑上去:“我若不改,又怎会等你十年?”

  两人前一世的确是被轰轰烈烈的爱恨羁绊着。江颜逸有多爱韩诩之便有多恨他,而韩诩之亦然。若不是刻骨铭心的爱,又怎会恨到借他的手杀了自己,又怎会恨到临死前也要用美好的祝愿许下最恶毒的诅咒?

  然而既已死过一回,那些无用的仇恨便该放下了。现在再回想起来,生前所有的犹豫和纠结都显得十分幼稚和不知所谓了。

  既然相爱,究竟是为何不能相守?

  而在韩江二人之间,他们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提起过生前事。韩诩之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做过哪些混账事,江颜逸已用了十年来回忆,而他明白自己纵是死了也的的确确放不下;至于江颜逸独活的十年里又gān了哪些混账事,韩诩之在旁看的清清楚楚,可他一点也不怪他。便只冲着他死前最后呢喃的那个名字,便知道这十年没有白等。

  韩诩之寻了处无鬼的清静之地,将江颜逸压在忘川河边的巨石上亲吻。

  江颜逸不咸不淡地问道:“你做了鬼,色xing也不改么?”

  韩诩之把头埋在他颈间,紧紧箍住他的腰,体会着怀中真实的质感:“我在你身边待了十年……看得见,却碰不到……”

  江颜逸沉默良久,反手环住他,涩声道:“我倒qíng愿看不到你,你却在梦里缠了我十年。可是你故意施了什么法术,来梦中扰得我不得安生?”

  韩诩之轻笑了一声,将唇附上去,以舌尖细细描摹江颜逸的唇形。

  后面的事qíng就显得顺理成章了。

  两个化了鬼的家伙牵牵扯扯滚到地上,韩诩之有些bào戾地将江颜逸压在身下,粗bào地抚摸他的身体,誓要将这十年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江颜逸却一使劲反身将他压制,一双桃花眼里的波光比生前更显潋滟:“你既已做了鬼,想必是不怕疼了。”

  韩诩之愣了须臾,朗声笑了起来,从地上一跃而起:“你我已十年不曾jiāo手,怎么,比试一场?”

  江颜逸笑了。

  两个鬼打起来可不必人打斗,须知鬼是不可再死一回了,故二鬼可谓是放开手脚酣畅淋漓地打斗起来,直打得鬼门关牌匾落地、忘川河逆流溯回、奈何桥的绳索险些被砍断,最终惊动了牛头马面来捉人,险些没将他们投下油锅地狱受刑。

  后来,是韩诩之先丢了剑,江颜逸先开口道了句“我输了”,这场比试才告一段落。

  韩诩之问一jiāo好的鬼差借了间屋子,领着江颜逸进入后反锁上门,将他压在榻上笑问道:“你怎的就这么认输了?你再等一会儿,我可就先认了。”

  江颜逸极轻地叹了口气:“我从来都斗不过你。”

  既然如此,韩诩之也不客气,除了江颜逸身上的衣物,将他两腿架起,手指便往他后xué探。人触了鬼,总是觉得透骨的冰凉。可鬼碰上鬼,却能觉出那直达心底的热度。

  韩诩之一边在他身后做着扩张,一边沿着他的脖颈细碎地向下亲吻,最终含住他的阳物,舌尖勾勒着他guī头下的沟壑,仔细感受着那话儿在口中慢慢膨胀颤抖的触感。

  江颜逸侧着头,不咸不淡地说:“没想到做了鬼和做人也没什么区别。你若想要慡快,就好好把这十年的量给讨回去。若不然,便是我向你讨债。”

  韩诩之嬉笑着耸肩:“压力好大。”

  他缓缓添到三指在江颜逸体内进出,弃下江颜逸那已抬头的物事不顾,转而舔弄他的rǔ尖。江颜逸只觉胸前苏痒,下身涨热,呼吸已不平稳,侧着头咬住下唇不肯吭声。

  韩诩之不由笑道:“你的脾气与生前……还是没什么变化。”

  江颜逸努力使自己平静的反问道:“是么?”然一开口,声音多少沾了些qíngyù的色彩。

  韩诩之摸着他的腰际喟叹道:“好像比十年前更瘦了。”他抽出手,捋了几下自己的阳物,使它坚硬,便向江颜逸后xué里顶了进去。

  那第一下自然是没什么快感可言,然而江颜逸的身后被填满的刹那,他顿觉这十年来的空虚都如烟云般消散了。

  原来ròu体结合的美妙,远不止身体上的快感,竟是能治愈人的心灵。

  韩诩之的青丝披散下来,垂至江颜逸的胸口,发梢随着他的动作而在江颜逸胸口上磨蹭,惹得江颜逸qíng不自禁哼出声来,伸手拨开他的长发。

  韩诩之下身与他严密的契合,不紧不慢地抽动着,手则温吞地套弄着江颜逸的阳物:“我们便这样慢慢地做上十年,如何?”

  江颜逸只觉后xué中如有千万蚂蚁爬过,虽是苏痒,却远不够刺激。他恨恨地瞪了韩诩之一眼,冷声道:“出去!”

  韩诩之一愣,忙弯下腰抱住他不肯松手:“又怎么了?”

  江颜逸道:“你若不让我痛快,便换我来……嗯!”

  话正说着,韩诩之突然重重一顶,旋即加快了速度猛cha数下,嬉笑道:“这下痛快了?”

  江颜逸又重新咬住下唇,扭头不言语了。

  韩诩之深谙要领,九浅一深时快时缓地抽cha着,一手灵活地套弄着江颜逸的孽根。江颜逸在这双重刺激下,自然比他先守不住阳关,然韩诩之每见他有丢jīng的倾向便缓下动作,并用一指堵住他前端的小孔,偏不放他痛快。

  江颜逸被他折磨的泪眼朦胧,不一会儿竟当真无声地落起泪来。

  韩诩之许是被他的qíng绪感染,弯下腰吻去他的泪珠,眼眶也已cháo了,喃喃道:“我原以为只消等着三两日你便可以等到你,谁知竟等了十年……我说了那样的话,原是因心里恼你,知道什么话最能伤你,却万万不是真心的。谁料你也同我赌着一口气,一赌就是十年。”

  江颜逸本想说什么,终是咽了下去。

  仔细想来,这十年独活究竟为了什么?诚然是为了一口怨气、满腔恨意,可如今再清算,已觉得可笑了。

  韩诩之走错一步棋,江颜逸便走错十步,最终弄得满盘皆输,谁也落不着好。

  韩诩之突然加快了抽cha的频率,然后松开抵着江颜逸前端的手指,两人同时低吟一声,就这么泄了jīng。

  韩诩之弯下腰,笑眯眯地舔gān净江颜逸腹上的jīng液:“我还不曾尝过,鬼的这东西是个什么滋味。”

  江颜逸冷笑:“你若敢尝过,纵已成了鬼,我也要让你做个阉鬼!”

  韩诩之不由缩了缩脖子。

  江颜逸yù穿衣,韩诩之却突然握住他的脚踝,拉起来凑到唇边亲吻:“这银锁……你还带着。”

  江颜逸低头看了一眼,见韩诩之脚脖子上亦拴着此物,抿唇泛起些微笑意。

  韩诩之突然紧紧握住他的手,用力之大,似要将他的指骨掰断:“思暇,江思暇,上辈子是我亏欠你。你再许我一生,让我偿还你。”

  江颜逸望着他的眼睛,忽而笑了:“你欠我的……一世又如何能偿清?”

  几个时辰后,阎王殿前多了一双牵着手并肩而跪的鬼魂。

  又过了几天,有几个鬼差聚在一起谈天,聊着聊着便说起了地府中的逸闻。

  “听说那两个男鬼已过了奈何桥,孟婆汤究竟喝了没有?”

  “自然是喝了,地府的规矩,又有哪个敢不守。”

  “啊……那多可惜。”

  “还不止如此,听说这一双鬼生前所造的杀孽太多,往后三世都要入畜生道轮回赎罪。不过阎王在他们的银锁上下了七世咒,相守不弃……”

  chūn来赫赫去匆匆,转眼又不知寒暑几载。

  已在山林中隐居数年的郝伍少有一日忽在林中发现一双白狐,不由兴奋地叫道:“轻嗣,你快来看!”

  韩子凡闻声走近。那一双白狐竟是不畏人,黑漆漆的眸子盯着两人打转,形容似乎十分不屑。

  郝伍少抱起其中一只白狐,忽而惊呼道:“这白狐腿上系了枚银锁!”

  韩子凡弯下腰端详片刻:“这只也有。许是附近山林哪户人家豢养的牲畜。”

  郝伍少怀中抱着的那只狐狸突然张嘴咬了他的手指,咻一下蹿回地上。两只白狐并肩跑远了。

  郝伍少也不恼,嘬着手指上淡淡的血迹笑道:“好一双有灵气的狐狸。”

  韩子凡直起腰,望着不远处一道宽阔的山溪,不知思及何处,缓缓沉吟道:“门隔流水,十年无桥。”

  门隔流水,十年无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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