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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妇多娇_零落成泥【完结】(126)

  等将絮儿也打发出去,屋子里只有两人了,姜婉才对裴祐道:“我有话想跟你说。”

  裴祐见姜婉神qíng严肃,心里稍稍有些忐忑,连忙走过来,端端正正地坐了:“我听着,婉婉你说。”

  姜婉看着裴祐,最后一丝顾虑放下,先问道:“你还记得我之前在你说明之前知道了你爹的事吗?”

  裴祐一愣,随即点头。

  当初姜婉来找他,说了他爹的名字,那时候他觉得很不可思议,只是当时她跟他怄气,并不肯说出为什么。这件事让他烦恼了一段时间,只是后来事qíng更多更乱,他也就埋在了心底。再到后来,二人终于成亲了,他也不愿意再提起过去那些不高兴的事,姜婉如何得知他爹的事一事,便被他彻底遗忘在脑海之中,直到这一回姜婉主动提起。

  这件事,裴祐始终没有想明白。那事是他娘告诉他的,在看到信之前,他也什么都不知道。按理说,姜婉能得知此事的唯一办法就是在他看信之前偷看那些信件。然而从姜婉后来的表现来看,他知道她从未那么做过,她是到了京城之后才得知他爹是徐靖的。

  “我之所以知道你爹是徐靖,是因为我看到了。”姜婉看着裴祐道,“我看到了你祭拜你爹的画面,那上面写着你爹的名字。”

  裴祐面露吃惊:“婉婉,你是如何看到的?”

  姜婉道:“说出来很神奇。我有时候能看到别人的未来,我能看到一些不连续的画面,看到那人将来会遇到什么。”

  裴祐稍稍瞪大眼,吃惊地看着姜婉。这种匪夷所思的事,若换一个人,他是万万不信的,然而此人是姜婉,是他心爱的女子,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们一起共患难过,曾经生死相依,他若是连她的话都不信,还能信谁的话呢?

  他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接受姜婉告知他的这事。

  “婉婉,你是说,你能看到即将发生而尚未发生的事?”裴祐确认道。

  姜婉点头:“是。而且据我的经验,我需要抓着对方的手,只能看到,却听不到,而且无法选择想看的是几月后还是几年后。能看到什么,并非我选择的。”

  裴祐沉默着,这事到底有些超出他的理解能力,好一会儿他才勉qiáng接受了姜婉的话,又问道:“你……曾经看到过几个人的未来?”

  姜婉道:“两人。一个是谢承畴,一个就是你。当初我在街上无意间碰到了谢承畴的手,看到他家未来会有一场大祸,便提醒了他,因此他按我的提醒救了全家之后,他才会百般寻找我。”

  裴祐恍然,原来那时候最开始谢承畴是因为这个才接近的婉婉……只是他清楚,到后来谢承畴对婉婉的感qíng,可并不仅仅是那么简单了。

  姜婉看着裴祐,缓缓道:“而你的未来,我总共看到了四次。”

  裴祐眼神微闪,呆呆地看着姜婉,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姜婉深吸了口气,沉声道:“第一次是在山下村,河水边,我差点摔了,你扶了我一把,然后我便看到……你将来当了官。”

  第97章

  裴祐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只听姜婉继续道:“我看到你在大殿上,跟皇帝谈笑风生,想来是中了科举。那时候我并不清楚看到的画面是什么,直到后来我看到了谢承畴的那一次,我才明白。

  “第二次就是上京城来找你的那次,我看到了你祭拜的名字,后来便去查探了一番,因此才能猜到你爹的事,猜到你娶了李蓉是有苦衷的。

  “第三次是在不久前,我们成亲后尚未怀孕的时候,我无意间看到将来的你变了个样子,仿佛成了个人人厌恶的jian臣,最终上了法场。

  “我一直想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因此之前便又用了第四次……我看到已经有七八个月大身子的我,死在了你怀里。”

  姜婉的每一次诉说都让裴祐心惊,直到听到最后一句,他整颗心便吊了起来,面色苍白,惊慌失措地看着姜婉。

  “婉婉……你,你在说什么……你,你怎么会,会死呢……”裴祐声音颤抖,惊惶不定地说。

  姜婉道:“那事大约半年后发生,可我并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先前我还想着自己查探一番,然而到如今却一无所获,只能将所有事告知于你……”

  她握住了裴祐的手,声音里带着哭腔:“我不想死,我也不想你死……我想跟你长长久久,白头偕老……”

  姜婉所说对裴祐来说实在太过震撼,他只能囫囵着将这些都咽下,还待消化。此刻见姜婉神qíng悲伤,他慌忙拥住了她:“你我都不会死的,婉婉,我们要做长久夫妻,我们会白头偕老,儿孙满堂的……”

  姜婉从没有这么脆弱过,裴祐的怀抱让她稍感安心,她紧紧抓着裴祐胸前的衣襟,之前积攒的压力瞬间释放,忍不住哭了出来。

  裴祐软语安慰着姜婉,轻轻柔柔地抚摸着她的脊背。

  好一会儿,姜婉终于安静下来,她靠在裴祐怀中,用还带着鼻音的声音道:“你相不相信我说的?”

  裴祐握住了姜婉的手,低声道:“我信的。”

  这段时日,姜婉总是闷闷不乐,他一直以为是身孕之苦让她无法开怀,没想到她还有这样无法对人言说的痛苦。他很庆幸她将这些事都告知了他,她信任他,他也不会辜负她的信任。

  “真的?”姜婉抬头看他。

  裴祐见她鼻尖和眼眶都因哭泣而泛红,心生怜惜,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道:“真的。只要是婉婉说的,我都信。”

  他的话让姜婉觉得心中熨帖极了,她的脑袋在裴祐胸口蹭了蹭,声音又低了几分:“那我先前是因得知你将来要当官才纠缠你不放,你也不介意吗?”

  裴祐抱着姜婉的手紧了紧,柔声道:“我还要感谢老天让你拥有了这样的本事。”

  如今虽已将姜婉娶回了家,然而有时候回想过去,裴祐是有些后怕的,若她没有来京城,他和她,恐怕就会就此错过了,他已经很难想象今后没有她的日子,他该如何度过。他很庆幸她拥有那样的能力,他也很感激她让他明白了何谓缠绵悱恻的爱,让他贫乏的人生不至于孤苦无依。

  “真的?你不是在安慰我?”虽然说出了真相,然而姜婉心中其实一直是有些顾忌的。

  “我说的每一句都是我的心里话。”裴祐道,“婉婉……今后我们再也不分开,我们都不会有事,我们还要白发苍苍看儿孙玩闹。”

  姜婉有点想哭了,她有些后悔没有早些告诉裴祐一切,让她一人担惊受怕了那么久。

  等二人都收拾好qíng绪,便开始说起了正事。

  姜婉道:“我看到的画面并不多,也不够详细,只是看到我的肚子大概七八个月大的时候,死在了你的面前。我想,有没有可能你如今在做的事将会得罪什么人才会招致那样的灾祸。也或许,我是出门后遇上了劫匪。只是后者我觉得不大可能。”

  姜婉没有去寺庙烧香拜佛的兴趣,而且在生下孩子之前,她也不准备出远门,京城脚下,她觉得自己这种裴府和祥云阁两点一线的生活,遇到劫匪的可能xing几乎为零。所以她才会想,应该是有人故意来害她。只是目前祥云阁的生意实在算不上什么,要说她因为祥云阁得罪了人而引来竞争者的暗杀,她是不信的,都是商人,她还有个官员丈夫,哪个商人会那么不要命?在排除各种可能之后,唯一可能xing最大的,就是裴祐在官场上得罪了人,这才因此引来了对方的报复。

  听到姜婉的话,裴祐皱眉思索起来。杀人妻儿可不是什么小的报复举动,若果真是他这边的问题,那一定是非常严重的事件,才会导致那样的结果。而他手中,目前正在进行的事儿,哪一件会有如此严重呢?

  毕竟是关系到姜婉的生死,裴祐思索得极为仔细,半晌才道:“婉婉,我能想到的与这或许有关之事,有两样。一是侯钰与我共同商议的,搜集刑部右侍郎贪赃枉法的证据,二是我刚来京城准备会试时认识的一位好友,托人来找我,说是他被人陷害入狱,因陷害他之人乃是皇亲,他伸冤无门,便央我救他。”

  姜婉点头,自从共同扳倒李时献之后,裴祐也算是进入侯钰所在的利益集团,正所谓背靠大树好乘凉,他这样也是无可厚非。姜婉本来也不管裴祐在官场上做些什么,正所谓术业有专攻,她能把祥云阁开好也就差不多了,官场上的事实在没什么眼光,自然也不会指手画脚。

  但如今,一个可预见的悲惨未来在前头等着,她也只得过问一番了。

  裴祐所说的两件事,听上去都充满了风险,一不小心就会被卷入麻烦之中。搜集刑部右侍郎的罪证,本来不该归裴祐这个小小的翰林院修撰来管,只是之前他在扳倒李时献的过程中所作出的贡献不可磨灭,因此侯钰那边所属的利益集团在最初的考察之后比较看中他的能力,这次自然也对他委以重任,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进一步考察。

  而皇亲陷害的那起案子,听上去就更危险了。对方既然有本事让主审官员闭嘴,就说明不是那种跟皇帝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还是有些势力的,那么裴祐这样一个毫无根基的人cha手,自然会引火上身。可曾经的旧友被陷害,以裴祐的xing格,想来并不会作壁上观。

  姜婉其实很想明哲保身,少管一些闲事,他们就能更安全一些。然而她又不愿裴祐因拒绝旧识的求救而痛苦难过,因此她说不出让裴祐不要管他旧友的话。

  正犹豫间,裴祐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道:“这两件事,或许正是一件……”

  姜婉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裴祐和侯钰要查的人是刑部右侍郎,而刑部的其中一个职责,是主管京城的刑事案件,因此他那位旧友的事,也是归刑部所管,被那皇亲收买的,想必就是刑部的人,甚至很有可能正是那位刑部右侍郎!

  两人对视一眼,双双沉默。两件事合为了一件,若果真是因这个原因,后面该怎么做,就有得烦了。

  姜婉忽然道:“不然,我再看看。”

  之前她只看到裴祐上法场的未来,后来再看了一下,果真又多了些内容。如果她多看几次,想来就能看到更多的事,对于他们的帮助将会更大。

  裴祐皱眉问道:“婉婉……这是否少看些好?泄露天机者,总不被天理所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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