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顾念点头起身，又默默退了出去。
呵斥完，段谨又懊悔的皱了皱，他不该将气撒到别人身上。
可是一想到这些天的事，心里就糟心的很。看见顾念，就想起这些天来往主院的密蛛，更加糟心。
顾念默默出了寝殿，抬头看天，天空开始飘雪花了，雪不大，星星点点的。像是白色的飞萤，不停地在天空飞舞，盘旋，下降。只是天幕很暗，像是要整个倾压而下一般。
顾念将碎了的瓷片，放到门口台阶上，自己也坐了下来。然后一片片将茶盏复原，最后少了几片，应该在屋里。
阿一端着火盆过来的时候，看见小四一身青色单衣坐在门口，什么都没有说，看了一眼便进去了。
“世子，发生什么事了？”阿一见到顾念在外面就觉得不对。
最近段谨极喜欢顾念，走哪里都带着，对着顾念说话都温柔的很。这是要下雪的天，段谨怎么会让人一身单衣坐在门口。
“最近府里有什么事吗？”段谨摇了摇头，问道。
“没什么，只是今日世子进宫以后，又有密蛛进来了，传了什么信，属下不知。”阿一如实回道。
“我知道了！”段谨点头，然后挥手示意阿一退下。
阿一退下，回去的时候，还看了一眼顾念。顾念依旧坐在台阶上，抬头看着雪花飘落。
深夜已至，星星点点的雪花，也变成大片大片的。这大概是锦都今年冬天的最后一场雪，老天爷下得不留余力。
皇穹何处飞琼屑，散下人间作春雪。
顾念下意识得想到这句诗，以前经常听自家哥哥念诗，看花能想到一句，看水能想到一句，现下看雪也想到了一句。
顾念也有些想家了，想听到父亲亲切和蔼的叫他糯米团子，想自家哥哥给他念书时温和的声音。
有点冷，可是现在他进不了屋，云宫也回不去了。他知道段谨不信任他，也知道段谨为何不让他回云宫，是方便阿一他们做事。
“进来！”身后的门，突然被打开。
顾念猛然回头，惊起身上飘落的雪花。
段谨只是打开门，便转身去了里间，然后一个眼神都没有给顾念。
顾念深吸口气，慢慢起身进去。
“跪下！”顾念走进大殿还没有几步，就有听见段谨的声音。
顾念依言跪下，然后侧眸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段谨一身天青色长袍寝衣坐在窗边小榻上，目光如水，冷冽的看着他。
“我今天心情不好，你就这么跪着吧！”段谨没有给出要罚他的原因，只说了一句心情不好。
没有原因，让顾念很难受。回想这几天的事情，他没有异动，没有做过什么事情。
明明今天段谨被召进宫之前，还温和的拍了拍他的头，笑呵呵的说回来陪他吃饭。
顾念没有反驳也没有问原原因，就这么跪着。他不想去问，也没有必要问。
因为现在的他只是段谨的暗卫，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人，在段谨眼里或许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玩物罢了！
他是喜欢段谨，可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于段谨而言，不是的，一个暗卫，解闷逗趣，杀人做事的工具。
平日里段谨随和，没有端着世子的身份。不代表他就不是世子，他是！齐王独子，齐王上表，亲自请封的齐王府世子！
顾念不远处就是火笼，热气袭来驱散一身的寒意，他垂下头，将眸子里的光慢慢藏进黑暗里。
“阿念，我家阿念有喜欢的姑娘吗？”
“兄长，把姑娘换成男人行吗？”
“哦～，那是那家的男人？”
“段谨！嗯？齐王世子段谨！”
“呵！他可配不上我家阿念！”
“兄长！”
“阿念喜欢便好，是个野男人，兄长都给阿念训得乖乖的！”
暖意挟裹着他，顾念不由得就想到了自家哥哥，嗯？有些想哥哥了。
天微明，顾念抬头看窗，窗积了一层白色冰霜。看来昨夜的雪下得很大，想必外面的雪景一定很好看。
“你过来！”屋里传来段谨的声音。
顾念轻轻叹气，然后起身慢慢走过去。腿有些麻，他的步子迈得小。
段谨还没有起身，在床上。顾念走至床前，便跪下，然后轻轻的唤了一声:“世子！”
“咚！”段谨突然从帷帽里伸出手，抓住顾念的衣领，将人一把拽了进去，然后按在床上。
“世……子！”顾念一惊，然后浑身绷紧。
“自己先把衣服脱了！快！”段谨声音严肃且有些狠厉。
顾念没有犹豫，伸手就解衣服，直到一丝不挂。
段谨目光挑衅又直白的把顾念从头看到尾，然后露出一个笑容。
“这么乖得？如果这是任务，你也会脱对吧？”段谨抬手，手指沿着顾念已经结痂的肩膀，一直往下。
然后……。
没有然后，顾念脑子直接炸开，一点清明都没有，只剩一片混乱。
“段……”顾念及时咬住舌头，刚刚他想唤段谨的名字，只有那两个字，才真正区分一切。
“嗯？我在！”段谨笑意邪恶，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住。一边想玩弄顾念，一边又想哄着顾念。
“唔！”顾念仰头，细长的脖颈拉直，紧咬的唇瓣，冒出一颗颗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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