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理直气壮：“当然！”
陆芶似笑非笑，重复：“流水？”
空气静了一会儿。
江流硬着头皮：“当然。”
陆芶笑出了声，靠近，在那透红的耳边轻语：“希望你今晚比我能流。”
江流咬咬牙，不甘示弱，艰难道：“……当然。
第53章 不死
如果周择木是自己一个人走在这片沙漠，根本不会有什么可担心的，一个人无负担全身轻松。但现在的状况是，背上驮着一个虚弱的大家伙。
虽说这异兽不胖，是很健康的身形，身上有层薄薄的肌肉，而且虽然这异兽看着像是人类的十五六的模样，但长得颇高，这么一个大骨头架子扛身上有够呛的。
倒也不是说背不起，只是周择木也是饿了好几天的人，虽然没有芒寒这么虚弱，到底是身体有些无力的乏，还有急着背这个累赘去找水源处，简直是瘸子背着瞎子走——雪上加霜。
背上贴着的心脏跳动越来越弱，耳边传来的呼吸声也很微弱，就连在炎热的大漠中这皮肤都带着将死的冰冷。
周择木之前有多幸灾乐祸地想着“好死不送”，现在就有多希望这异兽的命别这么弱。
好在，周择木放出是精神力总算是找到了水源。
到水源的时候，太阳都从正上空跑到斜后方了。
这年头没人会医术，全是靠科技，但周择木好歹会一点简单的包扎。而且周围也没有什么星际科技的元素，活似是来到了原始世界，所以也只能先找到水源来补救一下。
虽说精神力是没法救人的，只能达到探查和控制飞船的作用，但对于契约异兽来说，还是有点帮助的。但一来芒寒没有契约，二来就算是契约异兽也只接受契约者的精神力，周择木可完全没有想过要契约这个不认识的异兽。
所以，周择木能帮忙的就是，把这异兽带到水源处，清理伤口，补充水分。
周择木先是第一时间给这异兽灌了点水，虽然没有完全喝下去，但是已经有主动吞咽的动作了。不过没喝下的水倒是从上往下洒到他的脸上，倒是帮他洗了脸。
周择木干脆又捧了几把水，把他脸上的灰尘和血液干枯痕迹冲干净了。
皮肤很白，湿润但仍有些干裂的唇，浓密且翘起带小水珠的睫毛，稍微带点红的眼尾，桀骜的野生眉，额前沾了几缕湿哒哒的红发，攻击性的精致却带点可怜像。
这模样很能吸引别人欺负。
周择木看都没看几眼，扭头就捧着水喝了几口。
毕竟生存总比情趣重要。
补充完水分之后，周择木顺便也给自己洗了把脸。
他随意把散落在前的头发撸到脑后，视野瞬间清晰了许多。他低下头，仔细地观察这个长相紧致的异兽。
周择木的视线一路往下。
喉结，胸部起伏不大……
周择木顿了顿，再次确认了这异兽就是个长得很漂亮的男性异兽，这才放心地扒拉着他的外衣帮他检查伤口。
虽然满身血腥味，但是好像大多只是衣服上沾染的味道，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周择木观察了一下他身上的血迹，大多都是源于背部，前面的血迹倒像是别人的血液溅射到身上的。
周择木把他翻了个身，猛地把外衣拉上去，露出满是错落不一的伤口的背部。和其他地方白净的皮肤不一样的是，这里全是结块的血迹和未干的血迹混合，衣服拉上去的时候还被沾着，黏着撕了下来。
大概挺疼的，周择木都看到昏迷着的那个异兽忍不住皱着眉。不过这血痂是迟早都要撕下的，不然这脏兮兮的留在肉里头，迟早感染。
周择木拿清水洗干净之后，发现这异兽的恢复能力很好，血痂撕下之后很快就止血了，大概是异兽能力。
一切弄好之后，周择木把他脏兮兮的衣服扔到一旁，免得伤口被感染。考虑到直接躺在沙面上也会感染，周择木把自己外套大衣脱下来给这异兽穿上了。
这里昼夜温差是很大，但还不至于能热死或冷死周择木，不然他也不需要给自己找目标了，早一死百了了。（注1）
周择木没再离那个昏迷的异兽，目光投向远方思考人生。大概所思考的是：怎么在这片大漠带着一个拖油瓶活下去。
当然，这还是周择木最不在意的事情，很快他的思绪就跑到了其他地方。
在鹿角战役被围攻，周择木见到了不少亲近之人的死亡，那是他第一次目睹。
满目的血色，周围全是叫喊，每一个声音都冲着他的耳朵，像是要冲破那层耳膜，直击周择木脑海。
周良最后冲向帝国军队，喊着让他离开，每个人都把非要让他活。
周择木到现在仍然没明白这有什么意义，又是为了什么。
活着不见得是件好差事，死亡才是归宿。
可惜就是，周择木背着这么多人让他活着的期望，没法达到归宿，也就变成了现在不死的理由。
活着不等于不死，周择木知道，但他不想去区分，这是他最后能够坚持的了。
周择木承认，他这是消极想法。这个他改变不了。
但他可以保证的是，他在逃出围剿的时候绝对没有生出这些消极想法来让那些消逝的生命觉得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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