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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脉脉[修仙]_暮寒公子【完结】(40)

  “我很年轻,没有什么生活的经验值得在您面前夸耀。我也很无知,也许不能很细致的分辨自己的qíng感。可我知道,除了您之外,我不会再对任何人抱有眼下这样浓烈的感qíng。如果只有景仰,能让我在每个休息的闲暇都不自觉的回忆起您愉快的神qíng吗?可以让我让我升起即使粉身碎骨也没有什么让人害怕的,只要能让您微微一笑的念头吗?能让我拥有像现在这样——或许是不自量力吧——但还是如此渴望接近您,哪怕只有微不可见的一点也好的想法吗?”

  温折弯下腰去,凝视着端坐的容雪淮。他的面容和容雪淮的脸孔离得这么近,而这样的姿势就像是他在俯视容雪淮一样。结合他以往循规蹈矩的作为,现在的行动简直可以算得上大逆不道了。

  但容雪淮并没有计较这些。他只是同样长久的回望温折的眸子:半妖的眼眶泛红,双眼中已经蓄起了久违的泪水。

  “我看到一只白鹤,第一时间想起的是您衣服的颜色;我感受到一阵微风,首先回忆起的也是您的温和。我们现在离得这么近,花君,您听到我心跳的声音了吗?它跳的真快,好像要从我心口挣脱出来——我也真想它能挣脱出来,好让您能明白我。”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花君,您对我有怎样的误解啊,您怎么会觉得,我体察到过您的温柔后,我被您从身体到灵魂都彻底拯救后,我还不会深深的爱上您,我还会对什么别的人动心?”

  泪水在温折的双眼中滚了滚,终于还是沿着他的眼角流了下来。

  容雪淮轻轻摇了摇头,伸出手替他抹去两行泪水。

  他手指上的温暖似乎是击溃温折的最后一根稻糙。温折低低的抽泣一声,顺着容雪淮指尖那微乎其微的力道软软的跪坐在地上,把上身整个伏在了容雪淮的大腿上。

  “我没有料想到你会这样对我表白心迹。”容雪淮没有把温折推下膝头,也没有把他拉起来。他只是伸手,轻柔的抚摸着温折的头发:“我也要承认,我其实没有想到你对我的感qíng会这样深刻。”

  “我要说的是:温折,我刚刚还没有把话说完。”容雪淮叹了口气,无奈道:“我想说,等你这次游历回来,完全确定了自己对我的感qíng后,那我愿意给你同样感qíng的回应。”

  迎着温折突然抬起的头和不可置信的目光,容雪淮缓缓的闭上眼睛:“温折,你说感受过我后不会再喜欢别人。那你有没有想过,在我们的相处中,我同样没法拒绝你的诱惑?”

  第三卷如金如锡,如圭如璧

  第42章父母

  温折离开的时候,带着容雪淮几次三番为他添置的东西、脑中新学的三个攻击印法,还有容雪淮给他的拥抱所残留的温度。

  就在昨天,他听了容雪淮的话后简直呆若木jī。菡萏花君把他扶到椅子上坐好,又让他喝些茶水。然而一壶茶下肚后,温折仍然有一种飘飘在云端的不真实感。

  如果不是容雪淮还在一旁关切的看着,温折真想从椅子上一下子蹦起来,欢呼着跑出门去,一头扑到自己的软chuáng上面,抱着枕头打上三个滚。

  他握着菡萏花君的手,而对方也同样有力而切实的回握他。他似乎有什么想说,然而心里却已经全然的满足,再三张口也只能露出一个傻笑。

  我真不该嘲笑凭江月呆呼呼的。温折想,面对花君的魅力,难道我比他好上多少吗?

  不过,他随即便想到无论换个什么人来,此时此刻的表现也不会比他做的更优秀了,于是这幸福的冒着傻乎乎气息的举止就变得心安理得了。

  菡萏花君一直笑着看着他,温折亦快乐而满足的盯着花君双眼中自己的倒影。他不自觉的吃掉了一大盘点心,一边掸着衣服上的点心渣一边说了一大串教科书般的傻话。

  等到花君从书架上抽出那本曾经惹出事来的印法书来教他三个攻击印法时,温折的脑子总算回归原位了一些。不过就算这样,他也临时发挥了前所未有的才智主动修改了一个印法,此印法攻击防御的作用统统没有,唯一的能力是能在空气中吐出一个个透明且脆弱的爱心和泡泡。

  容雪淮脸上露出了一个有些哭笑不得的表qíng,他叹着气说冒昧的改动印法真是太危险了,温折你暂时还是不要尝试为好。这虽然从理智上打消了温折想发明能吐出巨大又持久的爱心阵法的主意,但在感qíng上他的心里却在欢呼雀跃的夸奖自己gān得漂亮。

  到最后似乎连菡萏花君都被他身上这种快乐而无脑的气质传染,在温折背过身去练习最后一个印法时,他竟然qíng不自禁的哼起了歌。那是温折从没听过的一曲欢快小调,带着非常调皮淘气的气质。温折忍不住询问花君这首歌的名字,在他的再三追问下,容雪淮终于松口告诉他这个曲子叫《猪八戒背媳妇》。

  末了花君为他——哪怕是温折一腔qíng愿呢,他也要这么坚定的认为——依依不舍的整理了行囊。这可不是一件轻松的工作,因为储物袋里的东西永远少一件。容雪淮几次从温折那里把储物袋拿回来重新翻检一遍,再添加上许多他脑子清醒时绝不会带的繁琐物件,这实在làng费了相当多超出预计的时间。

  两人在门口依依惜别,最后都决定在一起再走一段路。于是他们在塔底依依惜别,但还是转念一想,觉得在山底再分开好像也是不错的选择。

  当一路走到玉芝峰底的时候,容雪淮顽qiáng的在山间的冷风中找回了自己的理智,站定脚步叹气道:“温折,我就送你到这里了。”

  温折和容雪淮挥手道别,走了几步路后又转过身来,小声道:“我还是有点觉得自己像在做梦。”

  容雪淮笑了笑,非常温柔的看着他:“那做什么能让你相信这是现实呢?”

  温折的双颊又一次泛起了熟悉的红晕,他低下头,小步蹭到菡萏花君的面前,脑袋上又冒出一对毛绒绒一颤一颤的雪白狐狸耳朵。

  “再摸摸我的耳朵吧。”这次的声音比上一次少了几分羞涩,多了几分雀跃。要是让容雪淮来评判,这音调和语气几乎算得上是撒娇了。

  容雪淮依言伸出手去,两只狐耳尖上的绒毛轻轻的划过他的掌心,搔的皮肤痒痒的。手掌稍稍用力把它们拢在手心里,触感又是带点弹xing的柔软。

  温折低着头,轻轻的把耳朵在容雪淮的掌心里蹭了蹭。他转过眼睛来向上看着菡萏花君,此时此刻这种神态真的就是在撒娇了。

  过了一会儿,容雪淮放下了手。温折有点遗憾的叹了口气,但很快就笑了起来:“花君,我走啦。”

  容雪淮目送着他的背影踏出了三两步,突然出声叫住了他:“等等,温折。”

  温折疑惑的停下脚步转过头来,迎接他的是一个温暖的拥抱。

  他被菡萏花君拥在怀里,那个人温和而悦耳的声线就在他的耳边响起:“我很高兴……为了今天的一切。温折,我等你回来。”

  我等你回来,然后一起迎来一个美好的开始。

  温折愣了一下,然后拿出了他今生最快的反应速度。在那一刻他福至心灵般张开双手反拥住了容雪淮,阻止了对方将要放开他的动作,把这一个拥抱的时间延长,让它更加的甜蜜和值得回忆。

  温折相信,这个拥抱的温度将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

  ————————————

  自离开映日域后,温折一路向西,最终选择停留在一座名为“风花”的城池。他牢记着自己上一次太不遮掩而在黑市被看破的教训,表qíng淡定、举止从容的在城中闲逛了一圈,神态宛如他只是在早已习以为常的小城里随便散了个步。

  在这半个时辰的“散步”中,温折确定了几大势力的驻扎地点,两处比较有名的商会所在,同时搞明白了此地有哪里属于比较地头蛇的范围。

  弄清了以上几点后,温折慢悠悠的晃到了一处挂着百花书院标识的信息jiāo流地。他出门前花君特意给了他一个百花书院学子的身份牌,他可凭此加入一些同为百花书院学子组成的小队。

  柜台后端坐着一个气质文雅的中年男人:“道友,有百花书院的身份牌吗?”

  温折将早就准备好的牌子递给了他。男人拿在手里辨认了一下,很快就把牌子递还给温折:“道友是要发布任务,收购材料,还是想要征求队友?”

  “征求队友。”来此之前温折就已经订下了自己的目标,也查阅过地图:“我想寻人一同进入附近的落日山,求取静水湖中七蒂莲华一株。”

  “道友稍后。”男人将手按在一块玉简上,片刻后睁开眼睛:“这些是和道友路线相近的小队招徕登记信息,道友可以任意查阅。”

  拿起男人从柜台上推过来的玉简,温折没费什么力气就确定了两三个可以尝试的目标:“我知道了。中介金要多少灵石?”

  男人收回玉简,平淡道:“道友查询的信息简单,一块灵石就够了。”

  温折付过中介金,向一处小队所在地走去。无论从距此地的距离、温折的原本目的、和小队众人的功法上看,这都未必是最适合的一个小队,但吸引温折的是小队成员之一后标注的一行小字。

  齐恒远,炼气六层(备注:出身齐家,有先天神识。)

  寒梅花君的那句“你的父母之一必有特殊血脉”极快的浮上心头,而仔细想想,花君虽然教导了他如何使用先天神识,却没有对寒梅花君话里的“父母”一说做出回应。

  要是先天神识是个家族xing的血脉天赋,这个齐家会不会和自己有些联系?

  父母……

  想到这个词,温折竟然心如擂鼓。

  他根据自己的妖血推断出自己的父亲大约是六尾狐族中的一员,然而却从没敢想过他的母亲是谁。从很早起他就明白自己的身世是个何等的麻烦,更清楚自己的存在意味着妖族曾经带给一位女xing什么样的厄运。

  正因如此,他也只在非常小的时候憧憬过母亲的存在,有段时间会哭着叫一个莫须有的、被自己幻想出来的“娘亲”入睡。而越到长大,他就越明白一个多半很真实的猜测:他的母亲恨他。

  他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也曾经对自己的生命满怀怨恨。但一直以来,他也没有什么理由能怪罪那位素未谋面的亲生母亲。

  她可能未必是自愿的生下他,之所以诞下他只是由于他妖血太浓厚,坠胎药没能起作用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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