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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梧宫阙_蒂落【完结】(21)

  越来越让人不解,我搞不清楚他费这么大的心机囚禁我做什么?又是陪吃又是陪喝(还□□呢,只不过是以小喵的形态哟!喵呜。)莫非山中寂寞,猫精学人类养起了宠物,就像京都达官贵人有养鹦鹉的嗜好。这妖精养我当玩具打发时间?

  我搞不清他的目的,当下也不知如何反应。任由他随手幻化出一幅密室场景,添了一幅桌椅,由着他一口一口的喂我鱼。说来那三个月我基本上依着妖怪的习性,就是吃鱼,还好不是老鼠之类的。想想都呕得很。

  三个月里,那个叫宓儿的猫妖,对我照顾也算尽心尽力。有时他惰性一来,便化成原始妖态,变成一只通体发白的小猫咪窝在我怀里。我除了一开始的震惊,到最后也慢慢习惯了。我知在和他这样拖下去只会浪费时间,更是忧心这外界是什么状况。而困住我的阵法之强,为平生仅见。我破解不开,便想尽法子从小妖精那里套话,而妖怪只会顾左右而言他,直到三个月已过,我依旧摸不出法门。当我再次醒来,小猫妖不见了,而我还在阵法中,面前只有那个出现过一回的白衣妖怪。他一副怅然所失的样子,悠悠对我说:

  “我们留不住他,他认定的事情便一定去做,而且做到最好。可往往固执的人最是深情,终被情所困。”他又转过身递过来一面菱形古镜,复又对我言:“擎炼,你觉得呢?”

  固执吗?曾经也有一个对我十分重要的人,也是很固执,可是我不认为她深情,她对自己以及对自己的孩子都绝情的很。固执的坚持仇恨,固执的毁灭自己……

  我喃喃的看着镜中的自己,一副全新的皮囊,完全找不到那份属于贺兰铭祁的美艳,是一副悲天悯人的菩萨脸,此副尊容到适合做一个游手好闲的江湖术士。因为长得很伪善。

  这就是那白衣人口中的擎炼吗?

  第30章 铎毅之变

  这个时节正值隆冬,北风凌寒,草木枯黄;山间动物大多都守在自家山洞,无甚精神的等着一场漫长的寒冬经过。天边几只鹧鸪盘横飞旋,叽喳的鸟鸣声是这辽阔的天地最后的乐符。

  地面上行走的人寥寥无几,人脚踩上去压得枯枝咯咯作响。寂静无声的山林间,一张殊死决斗正在拉开帷幕。训练有素的十几个铁甲勇士先是仅仅有条的摆成阵法,妄图将人困死在阵法里;阵法被对手冲落后,又迅速形成一个包围圈,此时毫无章法只求格杀包围圈里那一抹紫衫。紫衣人一开始尚能行云若流水,在同伴的护卫下且战且退;随着时间的推移,同伴一个个倒下,紫衣人且守且攻,单手对敌,一把徐华剑挥舞到极致。刀征剑伐间,石碎木断,技不如人者的血溅了一地。一身飘逸的紫色已渗透圈圈点点的血污,布满血丝的眼球不是往日那一潭幽水的空灵,更多的是滔天杀气。无数个剑起剑落间,抬手的速度渐渐迟缓。旧伤尚未处理新伤又添。包围圈渐渐缩短,握着徐华剑的手不住发抖。却还顽固的坚持战斗。包围圈内众矢之的,紫衣人成了强弩之末。胜负已分只是时间问题。

  当羽鸿的侍卫仗剑冲入我所在的庭院,当我看见他口中鲜血喷涌,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干净完好的地方,当他吐出最后几个字,便力竭而亡。而我的脑海涌出前所未有的惧意,原来我是那么的担心那个人。

  ……

  我催马赶到时,入眼的便是铎毅带着一帮人围杀那人,我不禁感谢天感谢地,还好还好那人还活着。只要活着我就没有来迟。真的,我贺兰铭祁平生第一次这么在乎一个人。

  我持剑冲向包围圈,我看见羽鸿赤红这双眼,冠带不见,头发散落,随着手中的剑灵活的起落飞舞。紫衣紫衫不复原先的颜色,鲜血浸染,阳光下是另一种夺目的红。而他人群中只消看一眼便注意到了我,紧紧凝视后他仰首问道:"你为何要杀我?"声音之大震荡山林,一问而毕,眼中全是失落。我极力解释我没有,我怎么舍得杀你。

  我挥舞着赤霞向包围圈内走进,可是功力全失的我哪能与之敌手。我竭尽全力嘶吼着,我要命铎毅住手,我要阻止这场自相残杀。

  可是第一次铎毅不听我的命令,只是对我苦笑摇头,手下的攻势更加凌厉,他是不惜违抗军令也要羽鸿命丧于此啊,

  铎毅说现在的西峡军中现在只知有羽鸿,哪知有贺兰铭祁;铎毅说贺兰铭祁自从遇上羽鸿哪还有坐镇前线三军。元帅的样子?一味儿女情长。如此怎么令三军信服?怎么号行令施?怎么与天下英雄相争?铎毅说贺兰铭祁你不要让我看不起你。你看看你哪还有之前战场上手起刀落的果决狠辣,你现在全是他妈的妇人之仁。羽鸿必须死,你是西峡军的统领,你是西峡军的精神。所以一切要玷污它的统统应该被毁灭掉。铎毅说将军你的命令,请恕铎毅不能从之,待斩了羽鸿,铎毅用项上人头陪你就是!

  是啊,这种毁灭也应该包括羽鸿,哪个让我动心乱情的罪魁祸首。所以你铎毅便敢阳奉阴违,便敢捏造军令,借我之手围杀羽鸿!

  铎毅你可知,羽鸿可以死,可以死在南茴的暗杀势力之手,死在两军对垒的战场上,甚至死在江湖恩怨仇杀中。却唯独不能死在我贺兰铭祁的手里。所以我决不允许。

  “任事情发展到如此糟糕地步,贺兰铭祁成为笑柄,威武善战的西峡军在天下失了脸面。是,羽鸿一而再而三的咄咄逼人,当然有过;可却罪不至死。从头到尾该死的只有我贺兰铭祁一人。身为三军主帅,尚不能洁身自好,以身作则;落人口舌,为天下英雄所不齿。”我洋洋洒洒百字罪己,用平板的语言一字一顿的总结我的过错。

  “罢了罢了,羽鸿我即救不了你,我将身家性命赔给你便是。从此你我二人,各番恩怨纠葛也算了结干净。到阴曹地府中,我贺兰铭祁也不要欠你什么。”我抬头遥望着风中那一抹紫色,赤霄剑第一次刎在自家主人的脖颈,往事历历在目,从洗月宫的碧血,南湘殿的囚禁,阎罗殿内毫无人性的训练,到战场上八年辛苦厮杀……我无爱无亲的一生中慢慢回顾,品出的只有苦涩二字。也许在别人看来贺兰铭祁的一生跌宕起伏,活的十分肆意精彩。而我只看出了不值。就像母妃一样,世间万物不值得爱也不值得恨。我与羽鸿终是情深缘浅……

  ‘跄’手中的赤霄被震落,落在草地剑身上独留一道血痕。我缓缓睁开眼睛。看到茫然的众人停下手中的刀剑,看到远处的铎毅好一番恼怒,无处发泄,脚下的砂石被踢的尘起飞扬。羽鸿力竭,单膝跪地,一手撑剑堪堪稳住身形,散落的秀发遮住了表情,嘴角处落下血丝。

  “呵呵,主人你为他连命都不要了吗?”突然出现的梓符出手击落了赤霄,目眦尽裂。声声质问:“可是,卑微如我依旧打算随时为你死呢!”声音悲呛,落地铿锵有力,却字字诛心。

  是啊,西峡军众人因我贺兰铭祁振臂一呼而叛出南茴,其中不少是抛下父母族亲,抛却南茴当朝的荣华富贵。只因为信得过他们的将军。当日三军前的誓言犹在耳边,而今日他们为之信仰的将军要抛却他们,一边是陪着我八年来九死一生的兄弟,一边是对我至死不渝的爱人。纵然我心悦羽鸿,却不能为他死在这里。不是我贺兰铭祁苟且偷生,而是我作为三军统帅,我的生命早已不属于自己。铎毅说的没错,自从遇到羽鸿,我哪还是坐镇一方的统帅,为爱要死要活,刹那间将西峡三军的命运至于危险境地。好不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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