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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伴读有点凶_沉木舟【完结+番外】(92)

  同熙帝默然无语。

  “还请陛下三思而就行。”王丞相俯身垂眼,目光下垂, 直直盯着同熙帝的金靴。

  金靴一直都没有移动,屏息等待许久后,王丞相终于听到金靴主人压低的声音:“此事容后再议。”

  ===

  即使同熙帝没有批准,漠北还是同蛮金开战了。

  云关一战, 已经耗费了漠北大部分的后备储存。开弓没有回头,战争一开始就很难说停下来。即使捉襟见肘容绪还是咬牙开战,同时手书上奏,再请同熙帝支援。

  “放肆!”同熙帝将奏折一把摔在地上,“容绪他到底要怎样!”

  事关漠北,底下的官员没有一个敢轻易应声,就怕被同熙帝抓住当了容王的替身。

  有胆大的悄悄瞥了一眼散开的折子,上面的墨字铁画银钩力透纸背,言辞也极为激烈,更是暗讽同熙帝目光短浅。

  难怪陛下气成这样。

  见没有一个官员敢应声配合, 同熙帝发了半天的脾气也觉得有些了然无趣。

  “一个个站着都跟哑巴似的,朕要你们有何用?”不耐烦的甩出这一句来, 同熙帝揉揉眉心,“漠北与蛮金一战,后继已经开始困难。容王这次不仅要粮草还要军械,户部兵部可还能提供?”

  即使摸不准同熙帝是希望这一战是胜了扬国威,还是败了好杀杀容王的威风,户部尚书还是上前一步,国库的不充盈是个事实,他一一如实汇报。兵部也跟着老实交代,大齐这些年都无甚战争,消耗少,军械也没打造多少,一时间要抽调还真没有那么多。

  同熙帝发问:“也就是说,除了人什么都没有?”

  “恐怕连人也没有。”底下有人小声道。

  同熙帝目露精光:“怎么说?”

  除了护卫定京的羽林军,把守宫城的禁军,如今大齐正规的军队也只有冯家的南威军了。然而南威军这些年也渐渐不行了,在同熙帝有意无意的压制下,入伍人数逐年减少。

  羽林军和禁军不能动,而容绪也不会允许其他军队进入漠北。

  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沿,同熙帝抬眼看了下沉默的朝臣,漠北这一战极其凶险,倘若他们不出手支援,待容绪打完得空,一时意气造反,大家都得玩完。

  “诸位爱卿的意思是让漠北孤军奋战?”强压下没由来的心慌感,同熙帝沉声问道。

  见诸位同僚闭紧嘴巴,王丞相无奈出列:“一直以来,蛮金都奉我朝为上国,想来这次进犯也是偶然。陛下不妨修书一封,斥责蛮金王,强令其退兵。”

  只要蛮金肯退,无力支撑的漠北自然也会退兵。

  终于有个靠谱的了。同熙帝颔首,让鸿胪寺草拟后呈上来。

  正当朝臣将要退散之际,殿外又有小太监将漠北的奏书递进来。接过奏书的大太监一看上面“蛮金”两个字心头就是一跳,转头看到同熙帝已经缓和下来的神情,大太监踌躇半晌,还是将之送到同熙帝的案头。

  “又有什么事?!”同熙帝打开一看,之前强压下去的气血再次翻腾而起,“容绪你好样的!是想气死朕好换个江山主人不成?!”

  将要迈出殿门的诸位官员快速交换了一下眼神,拿不准是顺势出去还是留下来承受同熙帝的怒火。

  “不用想着修书出人拿钱了,”同熙帝一拍桌案,“漠北打胜了。”

  这是一件应该高兴的事,可同熙帝脸上却没有半点喜意。

  他绷着脸:“鸿胪寺不妨好好想想该怎么安抚蛮金才是,至于漠北,管他去死!”

  此战容绪是擅自出兵的,宁关抵御住了叛乱的兵卒和汹涌的难民,可胜利之后,容绪居然放任收下的士兵大肆屠杀。

  ——之前还能说是正当防卫,这下却是彻底败坏了大齐的名声,同熙帝的仁德之名。

  不论容绪和同熙帝的关系如何,在外人看来,他们就是一体的,毕竟漠北还是大齐的漠北。

  蛮金王声泪俱下,一封降书是字字泣血。现任的蛮金王年事已高,先是请罪表示自己无能管不好下面的人,再接着求情请同熙帝恕罪,流露出自己无辜又可怜的情感。

  同熙帝原本就对容绪的自我专横不满,这下更是像煮沸的锅鼎一样,怒气不断翻腾。

  “快马加鞭,传书漠北,让容绪立即退兵!”同熙帝大手一挥 ,底下做事的苦了脸,两边都惹不起,两头都要受气,偏偏还躲不过去。

  蛮金王的诚意很足,不仅黄金美酒,连美人也送了不少。

  ——这比往常岁贡还要多,这令同熙帝异常满足,深觉之前容绪的蛮金有异心之言更是挑拨。

  容绪退兵蛮金后,再次上奏,要求同熙帝以上朝胁迫蛮金王退离居霞岭三千里,同时还要缴纳生铁和马匹,控制食盐交易。

  这可以说是把蛮金往死里打压了。

  “蛮金同我朝一样,生民饥寒,难以为继,容绪为何还如此行为?简直无心冷酷!”奏折都没看到最后,同熙帝就扔了出去,容绪的坚持是他所不能理解的。蛮金王都这么卖惨了,再出手就不厚道了。

  将漠北的事丢开在一边,同熙帝不想管了。

  同熙帝不想搭理,容绪却不会放弃,一封接一封的奏书从漠北到定京,同熙帝烦得不行,直接让人不必再将漠北的送到他那里。

  “送到太子那边。”同熙帝道,“顺带的,让守卫最近多注意一些容王世子,别让太子或者其他人和他走太近了。”

  这就是要监视容玦了。

  元德应是,手里的拂尘抖了下差点拿不稳。

  容玦身边的变化实在是太明显了。同熙帝也不被避着谁,直接派人跟着,明面上说是保护,其实谁都知道是什么意思。护卫出入都跟着,就怕容玦哪一天忽然跑出了定京城。

  面对这种变化,容玦倒是淡定得很,该做什么做什么。也不抱怨,他写了书信寄往漠北都要被护卫看过一遍才能检查。

  “没写什么,”容玦眼睛弯起,唇角带笑,“官爷要是看完了,就帮我找人送了吧。”

  几个护卫看了一遍,确认没问题后出门找人了,容玦都这么说了,他们也不好意思再向容玦讨要邮资费了,从自己俸禄里掏了了事。

  齐澜只觉得自己不过少看容玦几眼,那人就好似清减了不少,下巴瘦削尖利了不少,脸颊脱去了少年时期的婴儿肥,愈发显出上面那双眼睛的黑大来。

  容玦来了国子监,护卫们会自觉退散。齐澜如今已经甚少过来了,他更多的精力时间都耗费在同熙帝分给他的国事上,跟着朝中大臣探讨处理。

  明明前几天才迎着他入京,怎么转眼间就差了这么多呢?王明达识相地将栗鸿宝拉开,留给两人独处的时间。

  掌下的腰肢不应该这么单薄的。

  心头不断抽搐,牵拉着隐隐抽痛。齐澜忍不住将容玦揽入怀里,漠北的事他知道,容玦也暗中传信让他不要担心了,可等真的见了真人,他才知道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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